第十二章 它就是我
还是回去吧!我在别人的病房也不是一回事,而且此病房的主人要睡觉了,我不能这样冒昧的打搅,即使这个现在对我来说是唯一的亲人!
心冷到极限,唯一期盼的是天亮,总觉得只要天亮就好了,一切黑暗就会散去……
真的在等天亮吗?还是在等天亮后的马医生?我一直在期待着他?喜欢上了他吗?我不敢喜欢一个人,因为有了希望就会有失望,就像刚才太奶奶一样,满满的期望,满满的心凉!
我垂着头一步步往病房外走去,太奶奶还没完全睡着,她一定知道我走了,但她并没有一点反应,我知道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梦而已,她只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呵呵,多荒唐啊!精神病患者的世界,我不懂!
我缓缓走在走廊上,感觉全身没什么力气,已经绝望透了,甚至觉得,如果就这样死掉,那就死掉吧,反正也没人关心我,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我,少一个我,根本就无所谓,或者……根本就没人发现……
可是每次想到这里,马医生的笑容就会冒出我脑海,我摇了摇头,立刻把它甩掉!他有没结过婚都不知道呢,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姐姐!你在干嘛啊?不要在这里!”当我路过一间病房时,忽然从窗户里伸出一个头,满脸恐惧地看着我。
哦……我认出来了!是韩田!白天见过他!
“不要相信马医生!不要相信!”看他好像急得快哭了,眼睛都快瞪出来。
“嗯。我知道,不会相信他的,你放心!”我随便对他敷衍着,再也不想跟精神病患者再有什么接触,他们的思维总是奇奇怪怪,进入他们的世界我会很累!还不如一开始就敷衍着,对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何必跟一个大脑有问题的人争论什么呢!
我在他似信非信的眼光中,慢慢走远,而且没让他看见我受伤的后脑勺。免得到时候他又大惊小怪。刺激到他的神经什么的,那就有我罪受了!
终于离开了他的目光,幸好没追来!看来是相信了我的话,真庆幸自己没跟他较真。不然他一定会跟我没完没了!
到了护士台这里。只看见一杯热茶正缓缓冒着热气。但护士台内仍然空无一人!
奇怪了!这杯茶还没冷掉吗?我在里面少说也有个把小时吧,那么长时间不会连一杯茶还没冷却吧!不过……是不是也有可能护士刚刚还在,又倒了一杯茶。然后又走开了?
呵呵,我管人家干嘛,这应该是医院领导管的事情,我干嘛操这份心,没人不是更好么!这样我又可以顺利的离开。
电梯一层层上去,我好像听见了渐渐清晰的嘈杂声,此刻已经后半夜了,谁在那里嚷嚷?而且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个人。越往上越清晰,好像是几个女人,而且谈话似乎不太愉快,听上去像是在争论什么。
当停在了11层,打开电梯门的一瞬间,嚷嚷声顿时从里面传来,我好奇地走出了电梯,往护士台走去……那里除了实习护士外,多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她们一直在和实习护士争论……
“她来了她来了!”实习护士忽然看到了我,立马冲过来把我拉到护士台,我整个人软绵绵的,就像一只布娃娃,被她任意拖着走。
她们三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充满了怨气,一个个好像死了爹娘一样,把我围在中间,这气氛不对,很不对劲,感觉像是在荒郊野外被三只饿狼盯住一样。
“哪里受伤了?”那个稍胖些女医生怒瞪着我,整个人充满了戾气。
“后面!”实习护士对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拎住我衣领,我一下子被转了180度,后脑勺对着她们。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头昏昏沉沉的,天转地转,被她们当作一块砧板上的肉一样摆弄着,而我毫无任何抵抗力。
我只能听到背后有铁盒发出的声音,不知他们在干嘛,过了一会,其中一人将一块东西贴在我伤口处,并用纱布一圈圈绑住,不让它掉下来。
前后只不过半分钟时间,她俩提着一个医药小铁箱就从我身后走过。
“哎,医生……”我忽然想起什么:“那个……伤口不用消毒什么的吗?”我摸了摸后脑勺一块纱布已经粘在了伤口上,稍微动一下,就一阵生疼。
她们忽然站住,面带凶相,我一下就后悔了!真是没事找事!
可是她们并没哟理我,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死死盯着我旁边的实习护士:“你新来的是吧,我告诉你,让我们半夜三更等那么长时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实习护士立刻变了一张脸,像太监看见皇上:“好的好的,下次一定注意,对不起对不起!”她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直到看着她们的背影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实习护士突然转向我,脸拉得很长,咬着牙齿,眼睛快瞪出了眼眶,在她张口之前,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护士台,因为我感觉她只要猛得对我吹一口气,说不定我都会倒下。
“谁让你出去的?谁让你半夜三更下楼的?你是被鬼附体了吗?大半夜跑下楼!再这样我踢死你!”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恨意,不过幸好,她只是伸出腿装装样子,并没有对我踢来。我吓得不敢哭,可是这一幕为什么我感觉如此熟悉?好像哪里经历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以后晚上不下楼了,刚才我看你睡着了,也不好意思把你叫醒,所以……”
“你要死啊!”还没等我说完,忽然她身后打了我一下后脑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睡觉了?如果你要继续这样污蔑我,要小心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打我的那一下并不是很重,但要命的是,我后面本来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的纱布瞬间移了位,我立刻紧紧按住纱布,但那种被活生生撕裂的痛还是一阵阵钻入我大脑……
“装什么死,快回去睡觉,我警告你!你不要诬陷我!”实习护士用食指点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地对我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先回去吧!被这样一折腾,我居然忘了恐惧,很快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终于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我知道护士有钥匙,但我知道他们不会那么精力充沛地来开我的门。
终于一切平静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但天还没亮,还有睡觉的时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即使永远不会醒来,也无所谓了……
我脱下沾满血迹的衣服刚躺下,正准备睡觉,忽然,我又突然从**弹起。
衣服上哪有血迹,明明是一片黑色,像有墨汁打翻一样!
我猛地打开房间灯,心脏快跳出了胸腔。
房间顿时一片明亮,这回看清楚了,衣服上并不是黑色,而是红地发黑的那种颜色,黏黏糊糊的,像死了很久的尸体流出的血,已经发黑,并且干凝固状态。
死了很久的尸体流出的血?怎么那么熟悉?
我坐在床沿上,双手抱着头,那件沾满黑红色血迹的衣服放在我膝盖下,一阵阵血腥味和恶臭味钻入我鼻腔,就连这样的问道都那么熟悉!
无法再安心睡觉,我站了起来,来回渡步。
嗯?
阳台的栏杆上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在小女孩造型的后脑勺处!
我想起来了!我死死地盯住栏杆,一步步靠近阳台,靠近那砣黑色的东西……
是的!我衣服上的血,和栏杆上的血一模一样!我小心地抹了下栏杆,看着手指上那一坨黏黏的东西,跟衣服上的一对比,无论气味和质地还是形状,都毫无区别!简直就是出于同一出!
栏杆上的女孩就是我吗?
我如一个精神病一样,居然在想着这样的问题!
可是!我想不通啊!怎么会这样!疯子就是被这样逼成的吗?我忽然发了疯,拿出一把湿纸巾,疯狂地在栏杆上擦,用尽我全身力气,来回来回擦那一段!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黑红色血迹完全不见,那一段光亮如新!但我还没有结束!拿着衣服又到了洗手间,一遍一遍地洗涤……
我无力地躺在**,终于都消失了!我还把擦过的湿纸巾丢到了走廊的垃圾桶,这下屋子里干净了!没有那些脏东西了!
我躺在**歪着头看着阳台外的天空,还是黑茫茫的一片,怎么天还没亮?这该死的房间居然没有钟,而我手机放在离我很远的桌子上,太累了,根本懒得起来拿,只是心里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奇怪怎么还没天亮……
高速转动的大脑渐渐平缓了下来,全身紧张的肌肉和神经,也慢慢地开始松弛,睡觉好舒服,这下要是再要发生什么事情,打死我也不起来了!地震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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