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甘同意我的这个想法,其实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的,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就点头道:“连长,听你的,咱们就先这里呆下来,看看能有什么办法弄开这个通风口?”
冈田和藤田鬼子一看这里,早就吓得面无人色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知道的,以前呆在地底下的那些鬼子兵死了后,就统统被送到这个地方来防着,然后烧成灰,留下来一些作纪念的骨灰,将多余的骨灰全部通过通风口排出去的。这个地方冈田和藤田虽然没有来过,但听周围的那些同伙说起过的,这种烧死人的地方现在竟然要呆下来,岂能不害怕?
看着冈田和藤田在那里哆嗦,老甘鄙夷的说道:“鬼子原来也是这个德行,我以前没碰到过,还以为他们有三头六臂呢,说什么他们拼刺刀的技术牛叉的很,说什么他们的枪法很精准等等,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我笑着对老甘说道:“老甘,日本鬼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不过当初在抗战初期,他们确实比我们训练有素,而且吃喝都比我们来得好,体格自然就强壮不少,人有力气就有劲了,拼起刺刀来也就有那么几下子了,但也没传的那样邪乎。”
“本来就是吗?我估计这些传言都是那些打不过小鬼子的国军软蛋们编出来的,那些家伙一看见鬼子就跑,为了忽悠老百姓,就编出来小鬼子无比强大,简直就是天兵天将的东西来,好来抵消他们的懦弱!”“秀才”不知什么时候接过话头道。
听得“秀才”说道国军软蛋,潘女士不悦了,急忙对“秀才”说道:“陈排长你这话不对,国军中是有软蛋,但那只是少数一些人,大多数国军还是勇敢的,打起鬼子来也是毫不含糊的。”
“秀才”这个家伙脑子倒是挺机灵的,一听潘女士有些不太高兴了,知道刚才说漏了嘴,急忙更正道:“是的,是的,大多数国军还是挺厉害的,特别是在河谷那里的那些国军,值得我们尊敬的。”
听“秀才”又说起来河谷那边的那些骸骨尸首,潘女士不禁悲从心来,他的丈夫就是死在那里的,被鬼子残杀在河谷那边后,暴尸荒野竟然将近二十年,幸亏眼前的这个共军小分队发现了他们,并且安葬了他们,就冲这一点,也是大恩大德。
我发现潘女士的情绪有些激动,知道是“秀才”刚才的那番对国军的评论触动了他,便急忙对他说道:“潘女士,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的,绝没有要冒犯国军将士的意思,国军跟我们解放军一样,都是咱们中国军人,都是有血性的爷们,虽然我们此前是对手,但就冲远征军在缅甸这里跟鬼子对决了这么多年,最后将鬼子阻挡在澜沧江这里,使得好几个鬼子师团无法从云南入境截断我们的抗战运输线来说,他们永远值得我们尊敬,后来在解放战争期间,我们虽然打败了国军
,但国军其实不是败在我们手上的,而是败在国民党政府自己身上的,单单从国军将士的军事素质来讲,说实话,我们比不上他们的。”
听得我这番解释,潘女士的脸色好了些,点点头道:“老徐你是个实在人,说得有道理,国军部队的这些毛病其实早就在抗战期间就有了,只是我不晓得后来竟然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丢掉了大陆,去了台湾岛,我看也是咎由自取,但不管怎样,我还是为我的丈夫他们这些在这里打鬼子的国军将士们感到自豪,虽然他们全部都牺牲在异国他乡,但他们没有一个屈膝投降,没有一个充当汉奸,只是我却为了所谓的报仇雪恨,在这里苟活了将近二十年,想想真是窝囊!”说到这里,潘女士竟然眼圈一红,“嘤嘤”的苦了起来,潘俊梅一看,急忙拉着她妈妈的手,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日本话,我虽然听不懂,但知道肯定是在劝说她不要太悲伤了。
我觉得话题有些扯远了,咱们现在不是感叹人生,回顾过去经历的时候,四周危险依旧存在,鬼子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正紧盯着我们呢,先想办法将那个通风口弄开来,找到进入这个基地核心区域的通道再说。
“我看大家还是别说这个了,赶紧想办法弄开这几个通风口,冈田和藤田被我们俘虏,不了解我们对待俘虏的政策,慌张在所难免的,既然跟我们在一个队伍里了,那我们就要视他们为自己人,在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下,我们不要对他们有什么怀疑的了,潘女士,我看是否将广岛和长崎那里遭遇原子弹爆炸的事情给他们说说,好让他们认识清楚,自己为之卖命的日军是如何欺骗日本老百姓的,最后将日本老百姓帮上了侵略中国的战车,在一九四五年遭到了原子弹的重创的。”我决定要潘女士给他们说说,他们正在这里搞的东西,就是当年扔在他们家乡头上的原子弹,对付敌人,尤其是对付向冈田和藤田这样的日本军人,光是用强硬的手段估计是不行的,攻心并且让他们晓得自己在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自己来从心里反对军国主义余孽在这里的行为,我看这才是真正有戏!
老甘刚想开口说说他的办法,但一听我这样说,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我急忙对老甘示意道:“先等等,让潘女士跟他们谈谈,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我此刻有一种迫切的希望,希望这两个俘虏听得我们给他们讲的关于原子弹爆炸的事情后,他们会有良心发现,或许能够做出对我们有利的决定的。虽然鬼子可恶,但我始终相信,像冈田和藤田这样的鬼子下层士兵,也是受上面那些鼓动战争的军国主义分子蛊惑的,他们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是无辜的,作为要解放全世界劳动人民的我们革命军人来说,现在有责任和义务向他们说清楚这个事情的。
忽然间,我觉得我高大了许多,
我觉得我们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挽救一个敌人,特别是挽救一个跟我们有血海深仇的日本鬼子,我想这个意义绝对比除掉这个敌人要来得大许多,杀掉这些敌人很容易,但要他们服气,相当的不容易!
潘女士点点头,对冈田个藤田用日语说了起来,当然这个关于45年八月份的那两次美国原子弹扔到广岛和长崎上空爆炸的消息也是我说给潘女士听的,她被鬼子幽禁在这个地底下二十余年,哪里会晓得这个消息,这里的鬼子上层即便得知了他们的故土遭受原子弹攻击的消息,以鬼子的一贯德行,他们也不可能给山口那样层级的鬼子军官们说的,以至于潘女士在听得我们说着广岛和长崎那里被投掷原子弹遭到毁灭的时候,心里顿时有一种快意的感觉,但静下心来她一想,广岛和长崎那里死的大多数是老百姓,他们也是无辜的,而发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个叫天皇的家伙自己亲手发动的战争,到最后却要他的臣子来负责,算什么东西?根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东西!
我注意到,在潘女士对他们说这个原子弹在广岛和长崎爆炸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化了许多,先是满脸的不相信,认为是潘女士在胡说八道,后来又觉得似乎又有几分相似,因为潘女士说得有板有眼,时间地点人物等几个要素具备,好像她也没有什么必要来忽悠他们的,听到最后,冈田竟然扭转身子,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他那小舅子藤田也开始蹲在地上嚎起来,我看这个,急忙对潘女士伸出来大拇指,赞许道:“真厉害,你的话比我们的枪弹更厉害!”
这时候,一直听着他母亲讲着的潘俊梅问道:“妈妈,为什么这里的人还要制造那个杀人无数的东西呢?难道他们造出来要报复用这个东西炸过他们的人?”
这句话是用日语说的,潘女士马上翻译了出来,我一听愣了一下,觉得我这个义女年纪倒是不大,但心智已经相当成熟,能有这样的思考,我感到很欣慰,潘女士在这里的地下溶洞里忍辱负重二十年,遭受了多少欺侮**,生出来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总算是有些希望传下来了。
“小梅啊,这里的人就是以前侵略咱们国家的那些人,我们叫他们为鬼子,意思就是不是好东西,就是强盗坏蛋,他们已经在十八年前的八月十五那天打输了向我们投降了,但这些留在缅甸野人山里的鬼子还不死心,花费了整整十多年时间潜伏在深山老林里,建起来这么一个庞大的底下工程,为的就是要造出来那些害人的东西,但他们现在的政府还是不敢对扔他们原子弹的人这么样,但他们对咱们中国人可谓是愤愤不平的,要是被他们在这里弄出来这些东西,那第一个吃苦头的就是我们!”我急忙对潘俊梅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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