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挚（大章求收藏）
“没什么。”方剑夕在宁可可的斜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阿姨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说让你在中秋节假期争取回家一趟。”方剑夕道：“我们班赶进度，梅根上校为了在离职之前让我们完成黑铁机甲的全部课程，所以很可能会取消假期。”
“恩！”宁可可道。
“不过我尽量提前完成那些课程，然后向梅根上校申请假期，然后送你回家。”方剑夕道。
“到时候再看吧，有可能我就不回去了。”宁可可道。
“我已经答应阿姨了。”方剑夕的口气很温柔，但是言语中却比较强势主动，仿佛直接帮宁可可做了决定。
对于唐逍炎坐在宁可可对面，方剑夕没有恼怒也没有敌意，没有丝毫在意，和宁可可说话也如同往常一般，既不故意显得和宁可可的亲热，也不会可以显得温柔，就好像唐逍炎不存在一般。
“你们教官真的会辞职吗？”宁可可忽然问道。
“会！”方剑夕道。
“那影响大不大？”宁可可问道。
“大，国防部和联军司令部的长官都已经打过电话给李奇微上将了，质问整件事情。”方剑夕道。
“那会不会给唐逍炎带来不利的影响？”宁可可问道。
方剑夕先是不想回答，接着摇了摇头道：“国防部和联军司令部的长官连唐逍炎是谁都不知道，他们质疑的只是李奇微上将，也只能是李奇微上将。”
“知道吗？”宁可可道：“我现在感觉有些奇怪，我忽然觉得你们两有些像。”
一贯来荣辱不惊、淡然骄傲的方剑夕听到这句话时，眉毛猛地一抽，嘴角一抽，目光露出一丝怒色。很显然，他觉得宁可可的话对他是一种侮辱，宁可可竟然将唐逍炎与他相提并论。
“剑夕在说唐逍炎的时候，就仿佛只是在说一个名字一般。唐逍炎此时就坐在身边，但是从剑夕的言语中，丝毫听不出他说的那个人就坐在他身边。”宁可可道：“而唐逍炎听的整个过程中，也仿佛剑夕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方剑夕对宁可可的话置若罔闻，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朝宁可可道：“我吃好了，先走了。今天晚上还有点事，要晚一点去图书馆。”
说罢，方剑夕直接走了。
“你们难道没有尝试着想过成为朋友吗？”宁可可忽然朝唐逍炎道：“你们都是鬼魅机甲武士，以后是要并肩作战的，你们都会成为联盟的栋梁利器的。”
“不大可能，我很讨厌他的。”唐逍炎道。
吃完后，唐逍炎本来已经离开了餐厅，不过又折身回来，买了一份丰盛的肃餐装好后送到美智的宿舍。
他妈的
晚上十二点。
“唐逍炎，今天我们完成了机甲格斗课程的第四小周期移动攻击训练和第五小周期的移动+躲避+攻击训练。至此，机甲格斗课程就完全结束了。”张少奇道：“你一共花了三个晚上完成了两个大周期课程，老天，假如不是亲眼看到，我死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疯狂的事情。”
“好吧，整个黑铁机甲的课程，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实战训练了。”张少奇道：“实战训练一结束，我们短暂的师生缘分就要结束了。真的让我有些感慨万千，我现在算是理解那句古话了。只有考上状元的学生，没有考上进士的先生。”
“小唐你记住啊，日后你当上了将军，当上了元帅。一定要将我调到前线部队啊，在军校里面教书真的是无聊极了。”张少奇道。
“恩，到时候一定。”唐逍炎也笑哈哈地大言不惭。
“那接下来可能很长时间你都可以放假了，白天可以去上美女教授的课，到了晚上可以和漂亮女生约会了。”张少奇道：“我也可以解放了，我也可以去约会了。我连着三天晚上都跟你在一起，不能和准女友约会。幸好你这个变态厉害只用了三个晚上就全部学完了，要是拖个一个月半个月的话我的梦中情人非得被人挖了墙角不可，日后我要能娶她，你绝对居功甚伟。”
“不是还有实战训练吗？”唐逍炎道：“干脆明天一起来好了，早结束早安心啊。”
“不行，至少要等到一个多月后。”张少奇道：“实战训练的耗资很大，不可以为了一个人而兴师动众。所以要等到黑铁机甲班级四年级进行实战训练时插进去，与四年级学员一起进行。他们只要在实战训练中合格，那么他们就可以顺利毕业了，从学员变成了真正的机甲武士，变成了军人。”
“小家伙行了吧，人家足足学了四年才能够进行实战训练，你连不到一个月都等不及啊。”张少奇笑道。
接着，张少奇又道：“不过你想提前进行实战训练也可以，李奇微上将对你那么好，只要给他打一个招呼肯定可以。不过那也要等过段时间再说，因为这两天他不在军校内，好像去联军司令部办事了。”
唐逍炎心中一阵内疚一阵感激，李奇微上将不是去办事了，而是去联军司令部接受质询去了。
“不用，我就等着跟四年级的学长一起训练吧。”唐逍炎道：“只为我一人而展开实战训练太浪费资源和物质了。”
“恩，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吧，下周就是中秋节了，假如你在亚京市有亲戚就去过节，假如没有亲戚的话，也欢迎来我家。”张少奇道。
“谢谢您中校。”唐逍炎笑着与张少奇告别。
*
接下来几天，唐逍炎就彻底清闲下来了，白天随便钻进某个教室上课，晚上大部分时间呆在宿舍里面玩游戏，然后一顿三藏都给美智送饭。
不过三天之后，唐逍炎竟然发现美智胖了一些，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讶。
“胖了5斤了。”美智白了唐逍炎一眼道：“你这个小笨蛋，给我买的饭热量太高啦！我属于那种一吃就胖的那种啦。”
唐逍炎顿时不好意思道：“我，我也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哪些好看、好吃，就买过来了。”
接着美智又漫不经心道：“明天就是中秋节，你不约你的宁可可一起过吗？”
“她，她好像要回家的吧，具体我也不大知道。”唐逍炎道。
“假如你可怜没有地方去的话，你就来我这里，我的厨艺还可以。”美智若不经意道。
唐逍炎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美智见到唐逍炎没有回答，神情顿时有些不大自然，有一点点难过，笑道：“当然你不来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就算是好好犒劳自己。”
“假如那天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来。”唐逍炎道。
“恩！”美智顿朝着唐逍一笑后便关上了门。
唐逍炎离开了美智的宿舍后，没有离开宿舍区，而是朝联盟军校的高级军官住宅区走去，去探望柯立芝中将。
柯立芝中将和简雍一样，住的都是联盟军校的高级住宅区，足足有200平米的面积，外面看上去尊贵而又凝重。但是走进之后，却看到柯立芝中将的家里实在是简朴之极，基本上找不到一件值钱的家具。而且家里的生活方式至少是保留在几十年前，看不到一件非常现代的东西。老沙发，老饭桌，甚至电灯都很老，桌面上还有报纸、内刊等已经不多见的纸质印刷物。
家里也没有请保姆，里外忙碌的是他的老伴。按照他的待遇，完全可以有四五个保姆，专门的医生、警卫和司机。
唐逍炎到他家的时候，柯立芝中将的妻子正在往桌子上端菜了，这是一个简朴得有些拘束的老年妇人，没有一点点高官夫人的气质，甚至看上去比柯立芝中将要大上好几岁。
“吃过了吗？”柯立芝中将问道。
“刚刚吃过。”唐逍炎道。
“下回再来，不要吃了饭后来。”柯立芝中将道。
“是！”唐逍炎道。
“你坐吧！老伴，泡茶！”柯立芝中将道，然后将报纸放在一边，从沙发上站起要过来餐桌吃饭。
“阿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唐逍炎立刻站起要泡茶。
“我来，我来！”柯夫人连连说道。
“恩！”忽然，柯立芝中将医生低哼，面色猛地一阵抽搐，脚下一阵踉跄。
“将军。”唐逍炎立刻站起身跑上前，但是没想到柯夫人动作更快，直接扔掉手里的茶杯，飞快就冲了过来。
“将军，你怎么了？腰又痛得厉害了？”一着急下，柯立芝夫人的话就带着浓浓的方言味，唐逍炎就听不大懂了，而且她竟然也喊自己的丈夫将军，听起来好像充满了隔膜，但是看她的神情却对柯立芝中将爱慕之极。
“没事。”柯立芝中将挣脱了唐逍炎和夫人的搀扶，咬着牙走到饭桌上笔直坐下。
“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不要见笑。”柯立芝中将朝唐逍炎道，然后端起饭碗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柯立芝中将始终做得笔直，尽管痛得额头爆出冷汗，却依旧一丝不苟地吃饭。他的夫人不敢相劝，只是坐在他下方漫不经心地扒着饭，眼角始终盯着自己丈夫的一举一动。柯立芝中将刚将目光落在鱼上，她立刻夹起一块鱼飞快将所有刺剔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在柯立芝将军的碗里。看到柯立芝中将舔了舔嘴唇，她就知道丈夫口干，立刻舀上半碗汤，柯立芝中将接过之后喝掉，所有的东西无比的自然流畅，仿佛已经做过了几十年。
饭桌上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柯立芝中将奉行食不语这一规则。但是不用说一句话，他的妻子都能够明白他一举一动的意思。
唐逍炎看得眼角一阵阵发涩，说不出是感动还是酸涩。柯立芝将军是不如意的，但是他却很幸福，有一个妻子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爱慕他。而他的妻子尽管如此辛劳，却也是幸福的。
在这短短时间内，唐逍炎发现柯立芝将军的夫人在他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敬，或者说是对丈夫绝对的崇拜。
柯立芝中将吃饭很快，就在他快吃完的时候，他的夫人吃饭速度加速，最后赶在柯立芝中将之前吃完，然后立刻端上茶水和毛巾，最后她才利索地收拾饭桌。
“您的腰怎么了？”唐逍炎问道。
“有一块弹片在里面，不能取出来，取出来就会瘫。”柯立芝中将道，神情淡然仿佛不是说自己的病情一般。
“现代科技那么发达，都没有办法吗？”唐逍炎问道。
“小唐，不要口口声声现代科技那么发达。”柯立芝中将严肃道：“科技再发达上战场的还是人，就如同驾驶机甲的还是人。动手术也一样，手术成功不成功，关键还在于医生的医术。”
“是。”唐逍炎道。
“没有医生敢动手，因为他们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将弹片取出来的同时不伤害脊椎要害。”柯立芝中将道：“尤其，现在弹片已经彻底长在里面，仿佛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不说它了，痛一些不要紧，痛一些好，能够时时刻刻警醒我，人不能过得太舒坦，太舒坦了就会忘记很多东西，就会有危险。”柯立芝中将道。
“你和内外监察部的人很熟？”柯立芝中将问道。
“是的。”唐逍炎道。
柯立芝面上的表情稍稍显得有些复杂，接着微微叹息一口道：“也好，也好。我们这一套已经有些落伍了，不合时宜了。骷髅党那群人尽管手段有些狠辣，甚至阴险，失之阳刚。但是毕竟他们也是全心全意维护联盟的利益，是纯粹的爱国者。我们当时看不上他们，觉得他们上不了台面，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活得很好，而且一直在壮大着，而相反我们却已经全部凋零。”
接着，柯立芝中将一扫萧索道：“你跟他们接触可以，但是一定不要涉入太深。他们走的路线太危险了，他们假如彻底掌权的话，很有可能将联盟带入危险的不归路。做事一贯用阴谋走邪径短期内会有很大成果，但是长远看肯定不行。我们为人做事还是要堂堂正正，不能失之大道，明白吗？”
“是！”唐逍炎道，犹豫了一会儿后，道：“监察部的人也是跟我这么说的。”
“哦？”柯立芝中将有些意外，道：“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我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让我远离他们的灰暗面。”唐逍炎道。
“哦！”柯立芝中将道：“看来他们是真的非常爱护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柯立芝中将道。
他的秘书张伯伦少校走了进来，道：“将军，应该去尼古拉医生那里去了。”
唐逍炎微微一愕道：“您前几天没有去治腰椎吗？”
“将军前几天去联军司令部了，昨天下午刚回来。”张伯伦少校。
唐逍炎顿时陷入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尼古拉上校的事情说出来，假如说出来的话可能算是泄露监察部机密，因为对尼古拉上校的抓捕是秘密的。而假如不说出来，他内心会觉得对柯立芝中将失之恭敬，尽管柯立芝中将不会知道，但是他内心会指责自己。
“尼古拉上校这会儿不在。”唐逍炎还是说了出来，道：“我和张少奇送您去其他医生那里吧。”
“不在了，出任务去了？”张伯伦少校问道。
唐逍炎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柯立芝中将仔细回忆前几天在尼古拉上校看到唐逍炎时的情景，想到唐逍炎和监察部的关系，不由得面色微微一变，然后朝张伯伦道：“不要问了。”
“小唐，你不要说给我听。”柯立芝中将严肃道：“你刚才就已经犯纪律了，知道吗？”
“是！”唐逍炎道。
“张伯伦，立刻给内外监察部人打电话，让他们派技术员过来，清洗掉我们三人刚才这段时间的记忆。”柯立芝中将道。
“没有这个必要吧？”唐逍炎道。
“这是纪律，这是纪律，明白吗？不该说的不能说，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柯立芝中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大声道：“我知道这里面有多么严重。”
半个小时后，监察部的司马处长亲自带队赶到，签下文件后，清洗掉柯立芝中将、张伯伦少校和柯夫人那几秒钟的记忆。
在清洗记忆之前，柯立芝中将忽然朝司马处长道：“尼古拉上校一直为我治病长达三年，我也有嫌疑，你们随时布控我，随时可以请我去调查。”
“对了，把我说这句话时候的记忆也清理掉。”柯立芝中将道。
……
唐逍炎离开的时候，柯立芝中将让张伯伦少校送他离开。
“小唐，你以后多来将军家里，来之前最好不要吃饭。”张伯伦少校道：“看得出来，今天你去将军家，将军和阿姨都很高兴。将军为人正直孤傲，不大合群，而且是被边缘化的人物，所以来拜访的人很少。”
“我会的。”唐逍炎道，接着他问道：“将军的夫人好像比将军还大。”
“是啊，大了足足5岁。将军出身农村，他的夫人是将军的父母捡来的，因为家里穷担心将军以后娶不上老婆，所以就当童养媳养的。”张伯伦少校道：“将军十几岁去当兵，而后考上军校，而后因为战功斐然，一飞冲天。其间追求他的女子数不胜数，包括许多高级将领的女儿。将军在战争结束后升为上校，少年得志，荣归故里，衣锦还乡。阿姨听到将军风光的消息后，觉得自己配不上将军，就独自离去。是将军亲自去她们小时候捉迷藏的山洞中找到她，并在次日与她结婚，那年将军33岁。”
“像将军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不多了。”张伯伦少校叹息一口道。
“像阿姨这样的人，也不多的。”唐逍炎道。
“是啊，将军诸事不顺，唯独家庭却是幸福得很。”张伯伦少校道：“可惜的是，她们结婚的时候，阿姨年纪已经大了，已经不好生育了。很惊险地怀了一胎，最后也没有顺利生下。所以现在膝下也没有一个孩子，孤零零两个老人。所以你以后经常去，将军很喜欢你。”
“我会的。”唐逍炎眼圈一热，努力忍着泪水。
由于害怕自己失态，唐逍炎问道：“张少校，将军前几天去联军司令部，是，是因为我的事情吗？”
“也可以这么说。”张伯伦道：“因为你和梅根.门德斯的事情，李奇微上将有些被动，所以柯立芝中将觉得有必要去联军司令部说出自己的看法，等于是去帮李奇微上将，但，但其实联军司令部的那些人，已经很不待见柯立芝将军了。他去了可能也是白去，但他还是坚持要去，这就是将军为人的准则。”
“将军和李奇微上将关系好吗？”唐逍炎问道。
“势如水火。”张伯伦少校苦笑道：“其实当时将军被人整到军校来的时候，李奇微校长敬佩将军为人，还是很倚重将军的。但是二人行为处事准则完全不同，矛盾越来越大。最后，李奇微将军无法忍受，也将柯立芝将军打发到军校最冷的衙门去了。”
“当然，你不用为难的，我知道李奇微校长也很爱护你。”张伯伦少校道：“他们二人是因公不和，完全没有私人恩怨。你非但不用站队，还能够帮忙缓和二人的关系。”
“叮铃铃！”忽然，唐逍炎的手机响起。
“唐逍炎，我是张少奇，你立刻来直升机场，我们去参加机甲实战训练，快……”接通电话后，张少奇无比焦急道。
“不是说一个多月后才会有实战训练吗？和黑铁机甲的四年级学长一起进行？”唐逍炎惊讶道。
“因为有大人物参加，所以提前了。”张少奇冷笑道：“你不愿意特殊化，不代表别人不特殊化，为了照顾某个天之骄子，上面一声令下，耗资几千万来了一次特殊实战演练。”
“不是说一个多月后才会有实战训练吗？和黑铁机甲的四年级学长一起进行？”唐逍炎惊讶道。
“因为有大人物参加，所以提前了。”张少奇冷笑道：“你不愿意特殊化，不代表别人不特殊化，为了照顾某个天之骄子，上面一声令下，耗资几千万来了一次特殊实战演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