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出门的时候,我就把小孩啼哭符给琴儿和书儿,让她们两个去贴,哪人多就往哪贴,效果最好。
昨夜听着四哥哄着小四少爷,我才想起来,我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一听到小四少爷的哭声,我却更加迷惑,我怎么听都觉得,小四少爷的哭声很像我在坟地里听到的哭声相像。
一出门就遇上杜学霁,他也要同我们一起去,只好让他跟着,他问我去哪,我告诉他去城北许家。
墨御坐在前座回头对我说道:“昨天晚上,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在坟前说点蜡烛三个字?”
不说不知道,一说我就打了一个冷颤,白了他一眼答道:“听说过,人点蜡,鬼吹灯吗?”
“听过!”
“听过!”
杜学霁和墨御两人同声道,声音还不小。
“人点蜡证明人是活着的,鬼吹灯证明人是死的。”我刚说完,就听到杜学霁很不厚道的笑了。、
“你唬我的吧?”墨御不满意的说道。
“其实,人点蜡,说的是人身上有三把火,称为三味真火。如果你走夜路,听到有人叫你,千万不要回头答应,要不然你身上的三味真火就会灭掉。这是很容易被鬼招走魂的。而鬼吹灯说的就是这个把你身上三味真火吹灭的鬼。但昨天晚上我不让你说这句话,是怕那只女鬼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会把你身上的三味真火吹灭,然后上你的身,跟着我回家。”
我一说完,就看到墨御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转回了座位上去,认真的坐着,可是没坐多久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小声的问道:“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我答道。
墨御不再说话,显然他也半真半信了。
杜学霁一笑对墨御说道:“瞧把你给吓的,放心吧。跟在她身后,她不是有符吗?你还怕什么?”
墨御想想也是,回头看着我,然后把我昨天晚上拿给他的符纸拿出来,朝着我甩了甩。
我扭头不想和他说话,看向窗外,却没想到居然又看到了爹,此时的他正用黄包车拉着一位漂亮的小姐,而这位小姐就是以前我见到过的那位小姐。
没想到,爹天天这个时候都会来拉她,难不成她真的会嫁给我爹?
“那不是你爹吗?他不是在码头上做搬运工?怎么拉起了黄包车?”墨御眼尖的看到了我爹,连忙问道。
我苦笑着摇头:“是我爹,可是你的问题我却回答不了。”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说,因为那位姑娘会成为我的小妈,所以我爹才会拉着她?这话说出来谁会信,这大马路上的,拉黄包车的哪个没有拉过漂亮小姐,难不成拉一位漂亮小姐就都是小妈?
除掉这个话题,其他的话题我们聊的倒是很开心,远远的看到孔府,我本想让杜学霁停车,去孔府看看小将将的。想想自已还有事没处理,还是算了。
最主要的是怕把墨御给吓坏了。
直接来到城北许家,接待我们的就是许公子,吴可云的丈夫许扬,他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是此时的他一脸的沉痛哀伤。
我们表示了一番,安慰着他后,就直接切入话题。
“听说许太太难产而死,能不能把具体的说给我们听听。”
我一说完,许扬就瞪大眼看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怒,好似我刚才的话有多么的伤天害理。让他再次承受失妻之痛是我不对,多瞪两眼没事。
我侧开身子摸摸鼻子不敢看他,害怕看到他眼里的伤痛。虽然这个吴可云是假的吴可云,但却真是他的娘子许太太。
“你们是什么意思?”
身后传来许扬愤怒的声音,我微转头就看到他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把我们全打晕掉。
杜学霁上前,很干脆的掏出了证件放在许扬眼前说道:“我们不是坏人,问的全是为你好。我妹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叫吴可云的姑娘,她说她嫁到城北许家,生孩子死了。但是她有事求我妹妹,所以,我妹妹这才来到这里问清楚,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许扬一下子愣住了,看着我们愣了好久,突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哭的很压抑很小心很伤痛,听的我的鼻子都酸酸的。
待到他静下来,捧着自已的脸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我们说道:“是的,我太太难产死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墨御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他不要太伤心。
杜学霁抱着双手站在一旁,朝我呶嘴,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让我有什么要问的就赶快问。
“她怎么难产死的?”
其实我想问的是,她难产你们怎么不把她送到医院里去,也许救不了小孩,但是说不定能救大人。
也许也能救小孩……
可我的心里也没有底,如果医院真能救的话,为什么四嫂不去医院生?
“那天都怪我,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如果不是这样了的话,她就不会难产而死,当时她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心里一定希望我能陪在她身边。呜……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许扬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心里在同情他的时候,又有点鄙视他,你能不能不要哭了,人都死了,你再哭你家娘子也回不来,哭也没有用。
而且,我的问题才是大问题。
吴可云生产的那一天,许夫人的娘过生辰,由于吴可云的肚子比较大,担心路上颠着她的肚子就没让她去,没去的还有许扬。
生辰再大也大不过孕妇,是吧?
许扬小心的陪着吴可云在家里,却没想到这时居然有一位穿着花哨,头上包着红头巾的妇女,提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篮子来道贺,说许太太生下了一位小少爷,她是来送喜道贺的,当时可把吴可云和许扬高兴坏了。
许家就许扬这么一根独苗,盼的可不就是吴可云肚子里的孙子,如今一听到这个妇人说道贺的话,可把许扬乐坏了,接过红布盖着的篮子就把那位妇女接进了家,好好招待着。
可是家里的茶叶没有了,这招待客人是要用茶叶的,于是许扬就跑去买茶叶,想着多买点,到时生了儿子以后还可以用。
可是没想到张家杂货店里的茶叶刚好卖完了,许扬就跑远了一家买茶叶,往回走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倒了一位老婆婆。
许扬把老婆婆扶起来,给了她几个铜板让她自个儿回家,可是老婆婆的脚崴了,让许扬扶她回家。
许扬念着家里的娘子,不想扶老婆婆回家,这就惹怒了老婆婆,大骂许扬撞了她就想跑,又不把你怎么样,就是让你扶着回家,怎么就不行了。
最后在路人的指责下,许扬红着脸扶老婆婆回家,想着家里还有那个不知是哪个的远房亲戚在,可以陪着娘子,心里就宽慰了几下,扶着老婆婆回家。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婆婆的家居然那么远,许扬恨自已,为什么不花点钱雇个黄包车拉老婆婆回家呢?
最后,许扬实在是放心不下娘子,拉了一个人付给他钱让他送老婆婆回家,可是老婆婆很是无理,就要许扬送。
看着走的这么慢的无理老婆婆,许扬背着老婆婆回了她的家,然后跑回了自已的家,前前后后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
可就是这两个小时,离去时还是好好的媳妇,回来时却瞪大眼,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扯着喉咙死在了院子里。
当时,脱掉鞋袜的吴可云就这么的躺在躺椅里,下身满满的都是血,刺激的许扬大声尖叫,才把左邻右舍招来。
可是已经此时的吴可云已经没气了。
连忙把许家人叫回来后,就是准备吴可云的后事,虽然她嫁了人,但必竟是短命的,所以要尽早下葬,免的她在地府不安生,还排不上投胎位。
所以,第二天早上就把挺着肚子的她给下葬了。
许扬抚着脸蹲在地上,狠狠的骂道自已,说这不该那不该的,其实我只想说一句,你最不该的就是得意忘形,一听说马上就有儿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连那个上门来送喜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想着用茶叶招待人家。
就算没有茶叶招行待人家,又怎么了吗?用糖水也可以啊,再不济也可以喝白开水。
你好要面子,却把自已的媳妇留在家里,让一个陌生人照顾,如今你还好意思说。
我知道,那个来送喜的就是难产鬼,她们专门挑的就是这些没人照顾,心里害怕生产的孕妇。
“你没叫接生婆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那种啼哭声,我忍不住问道。
许扬抬起头来看着我怔道:“人死了为什么还要看孩子?”
你是人才,你高!
大人那不是刚死吗?也许小孩子还没有死呢?
“人有的时候是假死,特别是孕妇生产的时候,疼痛会使她们痛死过去,但是却还有一口气存在胸口,一般称之为假死。这个时候的孕妇,只要抢救就能救过来,再者,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活的,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把孩子生下来,是可以的。”
墨御站出来,把他做为医生的理论,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大通。我看到许扬张大嘴巴看着我们,然后拼命的摇头说不可以,这不是真的,是骗他的。
“她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没死,她是真的死了。大人都死了,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没死?她们两个都死了。”
许扬疯子一样的大喊大叫,惹的许家人跑到这个院了里瞪着我们,居然还想轰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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