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尸体说:“这具尸体,是不是也可以长大?”
叶默点了点头:“那间屋子里面刻着道纹,道纹中有长生术的力量。所以里面生与死的力量很复杂。而尸体所处的位置很特殊,可以慢慢长大。”
鬼王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照这么说,这具尸体就是浮屠的肉身了?”
叶默点了点头。
我对叶默说:“你不会真的打算把肉身带回去吧?”
叶默苦笑了一声:“不带回去,我们怎么离开古楼?”
我叹了口气:“可是……如果带回去的话,万一让万鬼之主复活了,那我们不就是罪人了吗?”
我正在发愁,忽然一扭头看到站在旁边的小和尚了。我对他说:“你是浮屠的生命本源,而你又一心向善,出去之后,是不是可以影响他的决定?”
小和尚点了点头。
我一拍手,笑着说:“看来我爸妈挺有先见之明,想了这一条釜底抽薪的妙计。如果浮屠在生命本源的影响下变成了得道高僧,就算他复活了又怎么样?”
叶默笑了笑,问小和尚:“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出去?”
小和尚却摇了摇头。
我有些奇怪,又有些失望的问:“为什么?”
小和尚双手合十,很老成的说:“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满屋的经书,所以我可以做得道高人。但是到了人世间之后,各种尔虞我诈会污染我的心灵,我很快就会变成恶人。就如同一张白纸,最容易弄脏了。”
我们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小和尚的话很有道理。
小和尚冲我们笑了笑:“你们能给我讲讲,万鬼之主是什么样的人吗?”
实际上,我们对万鬼之主的了解并不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一会,可是所讲的内容大多是黑衣使者如何如何。万鬼之主唯一的恶行,大概就是在二十年前,害死了湖城全城的人。
小和尚听了之后,良久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才淡淡的说:“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杀了万鬼之主。”
小和尚自己就是万鬼之主,他说出这种话来,我们听得都很别扭,所以都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谁也没有接话。
小和尚指了指自己:“我是万鬼之主的生命本源,如果我死了,他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我们眼前一亮,但是在小和尚面前,又不好意思露出杀机来,毕竟这小和尚为人善良。
小和尚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心思,他冲我们笑了笑:“可是我是出家人,我不能自杀。生而为人,已经是佛祖莫大的恩惠了,如果不珍惜生命,自行了断的话,会被送到十八层地狱受苦,永不超生。”
叶默笑着说:“你别担心,我可以帮你代劳。”
小和尚摇了摇头:“你如果要杀我,我却不反抗,那和自杀有什么分别?”
叶默把匕首拿出来,淡淡的说:“你可以反抗,不过如果你打不过我,被我杀了,那你就不算是自杀了。”
鬼王连忙拦住小和尚:“你不能杀他。”
叶默看着鬼王,淡淡的说:“怎么?你打算维护你的盟友?”
鬼王咬了咬牙:“总之,我不能让他被你给杀了。”
叶默说:“你拦不住我。”
鬼王沉默了一会,然后幽幽的说:“那我也要拦一下,至少应该做到问心无愧。”
这两个人当着小和尚的面讨论他的生死,而小和尚始终面带微笑,这份定力真是不凡。
过了一会,小和尚说:“我有一个建议。”
叶默问小和尚:“什么建议?”
小和尚说:“你们把尸体带走交差,而我留下来。没有生命本源的尸体,无法复活,而我也可以在这里继续修行,怎么样?”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小和尚伸手从尸体身上取下来了一串念珠,忽然又皱了皱眉头:“怎么少了一颗?”
我看到那念珠的式样很面熟,想了想,把老周赢来的那颗珠子拿出来了,递给小和尚说:“是不是少这一颗?”
小和尚接过来看了两眼,马上笑了:“没错,确实少这一颗。”
他将珠子穿在念珠上面。那串念珠忽然泛出一道金光来,我看到金光上面有一颗心脏,正在缓慢的跳跃着。
不过几秒钟后,金光收敛,又变成了念珠,而小和尚正在捻动着他念经,对刚才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我对叶默说:“这念珠,是心脏变成的?”
叶默伸手按了按尸体的心口,嗯了一声:“是浮屠的心脏变成的。”
我皱着眉头说:“这么说的话,浮屠的来头好像不小啊。只是凭心脏的一部分,就可以让周稳婆保持年轻。”
叶默把尸体塞进鬼王怀里,笑着说:“你比他的来头要大。”
我叹了口气:“来头大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被房东盘剥?”
叶默忽然在我耳边低声说:“等回去以后,好好盘剥你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快步向外面走了。
小和尚始终坐在蒲团上念经,并没有出来送我们,而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其他的人抓走,因为他在这里生活的太久了,而这里又危机重重,他想要藏起来,应该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
我们一路顺利的回到了缺口面前。在出去之前,鬼王说:“当初死掉的是一个婴儿,我们带回来的却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尸体,首领会不会怀疑我们?”
叶默想了想说:“这倒也是,好像我们作假了一样。”
他想了想,把手放在尸体上面。我看到那尸体正在迅速的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婴儿的模样。
鬼王笑着说:“幸好你学会了长生术啊,不然这件事还不好解释了。”
他抱着婴儿,一步跨了出去,回到了古楼当中。
我正要跟进去的时候,叶默却拉住我了。
我奇怪的问:“怎么了?”
叶默笑着说:“当心首领过河拆桥啊,现在肉身已经找到了,她如果要杀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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