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样给吓到了,怔怔的看着他,直到点头他才把手松开,“你干嘛啊!不就是一种药么!”
“我是为你好!”
他有些无语的扯过我的篮子,:“你这样把你家搭进去你都不知道!”
我不懂,“我说错什么了啊,哎!你把篮子还给我!我不用你帮忙……哎!”
陆星月的眼里又开始泼墨,“我这人记仇,你可千万别来劲,知道吗。”
我撇了撇嘴,“我还记仇那!谁愿意搭理你啊!我都不爱跟你说话,你把篮子给我,我要自己去采!”
陆星月居然笑了,看看看,就这人,一会儿脸一变的!
“哎,你又要记我什么仇啊,不是说好了吗,我送你星星月亮,你就不生气了。”
“那你也没送啊!”
脚下开始上坡,我微微的有些发喘,“你不但没送,上午吃饭一进门还不搭理我,板着脸,我又没欠你钱……”
陆星月伸手扯住我的胳膊,“所以你就不乐意了,给你排骨你也不吃?”
别说,他这么一拽我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没应声,这不明摆着的么!
“是因为你姥姥在,我不能太搭理你,她不喜欢。”
我听着陆星月嘴里云淡风轻的话不由得一怔,“我姥姥说的?她什么时候说的!”
地方到了,他松开我的手,看着满地蓝紫色的小野花,“这个就是翠蝴蝶吧,花倒是长得真挺像蝴蝶的。”
我有些着急的凑上前看他,这个时候就先别关心翠蝴蝶的长相了!
“我姥姥跟你讲说让你别搭理我的?”
他淡笑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她真的很怕我们关系亲近,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真的很不符合常理。”
我有点晕,“我不明白你的话啊,你能不能说清楚,我姥是怎么跟你说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警告你了?”
“当然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空气真好。”
说着,直接坐到地上,眼神微微抬起看向我,“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问我说,昨晚为什么,我们两人的手都破了……”
我点头,蹲在他身边听的一脸认真,“是啊我知道啊,我一起来姥姥就知道咱们俩一起看见脏东西的事儿了,还问我呢,我知道是你说的。”
“我当然是如实相告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这好奇心真是被他不急不慌的语气给勾的足足的。
“你姥姥就给我讲了你很多缺点。”
他还真是惜字如金,“很多。”
我有点无语,“你就把话说全乎点行吗,我姥姥为什么要跟你讲我缺点啊,我也没缺点啊!”
他差点喷笑,“你还真是……”
我被他这揶揄的笑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啊,那就算我有那么点缺点好了,不就是傻么!可我姥姥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啊……”
他吐出一口气看向我,“你姥姥没有说你傻,她讲的是你很淘气,以前总是会去惹祸,还有,是个野丫头……”
“可我不懂姥姥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啊,我姥姥很疼我的,她……”
“很简单啊。”
他轻飘飘的看着我,“就是因为她疼你,所以她对你有很强的保护欲,很多时候,我们听一个人说话,不是要听他说什么,而是她没说什么,你姥姥无缘无故讲了一堆你的缺点,无非就是想告诉我让我和你保持距离。”
我懵在那里,“就是因为我姥说了一些我的坏话你就这么推测的?”
陆星月点头,“当然,还有综合眼神和语气,这个,我没办法和你形容,总之,我懂你姥姥想要表达出的意思就对了。”
说真的,我怎么想陆星月的推测都觉得不靠谱,但是姥姥的态度我是隐约知道的,她的确是不喜欢我和陆星月走的很
近……
“总之,在你姥姥面前呢,你最好和我保持些距离,就像是以前一样,不然,我敢保证你姥姥会找你谈话的。”
我不懂,“为什么,那要是按你说的,你说我姥姥为什么要让我们俩保持距离?”
陆星月眼里的光越发深邃,“成年人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不懂,我也不会去纠结,这些不重要。”
我为了让自己的眼神也显得深邃一些故意的眯了眯眼,:“我知道了,因为你太坏了,你以前总欺负我,所以我姥姥怕我受欺负!”
他笑了,唇下白白的牙齿露出小小边缘,“是啊,可能吧,她还不了解我,如果一个人会让我的心情很好,我想我不会去欺负她的,相反的,还会……”
说着,他的脸跟我离得很近,我有些蹙眉的看着他,:“怎么样。”
我感觉他在很仔细的看着我,但我不知道一张脸有什么让他可看的,正合计着,微风拂过,鼻子里闻到一股很淡的薄荷清香,“花露水,你身上有花露水味儿……”
他再次失笑,伸手忽然摸了一下我的头,“薛葆四,你跟我走吧,有你在我想我心情不会差了……”
我愣了一下,“我干嘛跟你走。”
“也是。”
他点了一下头,脸上的笑意慢慢的隐匿,:“你家人怎么会同意,我就这么一说,来,我帮你采吧。”
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我没在多说,蹲在地上伸手摘着地上的翠蝴蝶,这种草药有点像是野花,春末的时候会很多,而且是成片的长着的,我们俩分头行动,没多一会儿,满满当当的一篮子任务就完成了。
抬起眼,他还在看我,“你总看我干嘛。”
他一本正经的张口吗,“薛葆四,你听没听过一种病。”
“什么病。”
“白化病。“
我摇头,压了压篮子里冒尖儿的翠蝴蝶,我想多采一些,药材晒干碾碎后其实很不出数的,“没听过。”
“你挺像的,正常小孩子谁像你这么白的。”
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白也是病的,“我白是因为我很讨厌太阳晒,有太阳我就进屋子里了,所以才这样的,你才有病呢!你也有白化病!”
陆星月嘴角含笑,看着我饶有兴致,“哎,为什么我住这么多天也没见你父母啊,他们是做什么的,在哪里工作?”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闷闷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爸妈是做什么的,我就见过我爸爸一次,我妈两次,他们说,过段时间就会来看我,可都会过很久,也许,以后我长大了,就会去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吧。”
陆星月眼里的笑意退却下去,“他们不喜欢你?”
我努力的笑笑看向他,“不是不喜欢我的,你没看见我妈都给我买了个发卡么,是我命硬,我一出生,我二舅妈还有二舅妈的孩子就死了,村里人都说是我克死的,我想,我爸妈是怕我克他们吧,所以,他们不来接我,说我在姥姥身边比较安全,姥姥是大神,能救我命,不然我也活不下来的……”
他看着我的眼神微微复杂,“这些话是你从一出生就听到现在的?”
我还是笑着,“嗯。”
还有很多更难听的,只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陆星月轻轻的抿唇,眼底透着认真,“我也命硬的,你知道吗,我哥哥,也有人说是我克死的……”
我怔了怔,“真的?”
他点头,“我哥哥比我大三岁,在我四岁那年生日,我很高兴的在楼下玩,然后喊他下来吃蛋糕,结果他跑的太急,就这么摔下来了,送去医院后,他就去世了。”
我很认真的听着,:“可是,这跟你没关系啊,又不是你给他推下来的。”
他看向远方的田野,嘴角噙着一丝发涩的笑意,“是啊,我吓得就知道哭,可是不久后家里的阿姨就背着我小声的议论,说我命硬,我哥
是被我克死的,我不开心了很久,我甚至内疚,我不懂我怎么害死了我哥哥,或许,我不喊他下来吃蛋糕也许就没事了。”
“那后来呢。”
“后来……”
他吸了一口气转过脸,“阿姨被我妈辞退了,也就没人再说这种话了,只是,我了解这种感受,你不知道你错在哪,却很莫名的要承担起一份自责,但其实,这一切跟你没关系的。”
我垂下眼,轻轻的抠着手指,“我觉得我是无辜的,二舅妈难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赖在我身上,可是村里人总说,时间长了,我想,也许真的是我的原因,我就是个丧门……”
“哎!烽火戏诸侯的!”
我抬头不悦,“我不是……噗!!”
一把草屑忽然洒到脸上,我听着他的大笑无语的起身,拎着篮子抬脚就追了上去,“陆星月!!”
他笑的没心没肺的回头看我,“我跟你讲,只有猪猴才会去听村里人说的那些话!
我气急,猛追了几步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四宝!”
“小讨厌!?”
一愣神的同时脚下突然绊到东西,大脑还没等做出反应,整个人直接就飞了出去,“妈呀!”
“哎!”
陆星月吓得不轻,回身就朝我这边跑,“薛葆四!你没事吧!!”
我整个人趴在地上哼都哼不出来,篮子甩了不说,这一大口草就着土那可真是结结实实的啃进嘴里了,吭哧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抬起脸,“疼……”
陆星月看着我居然有些憋笑,上前不停的从我嘴里拽出草叶,“你就不能看着点跑,亏你还是在山脚下长大的,不知道看路啊……”
“你还说我……”
我嘴唇子这个麻,一说话就跟含糖了似得,都不敢闭上,都是土,“谁叫你欺负我的,你先撩我的,你不撩我我能摔啊,就赖你!”
他拧眉,“你怎么不说你笨,这么平整的山坡,怎么就你绊……”说着,他看向我身后位置微微发怔,:“有点奇怪啊。”
我小心翼翼的揉着嘴唇,也没心思去好奇什么东西绊倒我的,麻胀感已经开始伴着疼痛慢慢的侵袭,我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一会儿回家我姥肯定得说我,就赖你,完了,衣服都卡破了……“
他没理我,一脸正色的起身,捡起旁边的一个树棍子对着我身后绊倒的我东西不停的撅来撅去。
我无语的回头看向他,“赶紧去捡篮子吧,翠蝴蝶都洒了!”
他没吭声,手上的树棍子一个用力,直挺挺的居然从土堆里撅出来了半截胳膊!!”
“妈呀!!”
猛地看见这东西吓得我也顾不上什么疼不疼的起身就奔到陆星月的身后,“我是不是绊到坟了!!!”
陆星月没说话,那根树棍还插在胳膊上的袖头子里,略微一提,“女人,是女人的衣服。”
我木着嘴张口,“糟了,我刚才绊得劲儿太大把坟里的人都踢出来了……“
陆星月慢慢的转过脸看我,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薛葆四,你不怕就算了,但可不可以不要在这种场合让我有想笑的冲动。”
“啊?”
我苦着脸的看着他,“我怎么不怕啊,咱们赶紧回家找我二舅吧,我把死人从坟里都绊出来了。”
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我,“这明显不是坟,坟哪里会埋得这么浅,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说着,他四处的看了看,最后可能是找什么东西没找着所以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手包上后对着那个土堆就一阵扒拉,我对他的这个好奇心真是无话可说,要是我我早就跑了啊,谁没事看死人干啥啊!
直到土里的一张脸被他划拉出来,“从腐烂程度上看没死多久,五官还能……”
“孙桂香……”
我站在陆星月的身后喃喃的张口,“是韩霖他妈,他妈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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