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
雷大哥一脸的懵懂,“谁会害我?”
“你好好想想……”
我说着,伸手指向鱼钩,“这个东西有点下蛊的意思,也就是引子,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事儿跟房气无关,是有人故意用这个钩子把脏东西招来害的你家这些兔子以及活物一个个的死,招来的脏东西就是类似猫或者是嫂子以前看到的一些东西……”
雷大哥也不知道是想的还是怎么样,憋的自己脸红脖子粗的看我,“你的意思是,都是这个钩子引出来的麻烦?”
“这个是可以肯定的。”
但我现在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看到猫,为什么是畜生一个个死,如果单纯是下蛊,没这么复杂,还八天死一个畜生或者是死一对儿,下蛊人家都是直接害人的啊,这事儿我着实想不通啊!
“可是……”
雷大哥眉头也开始皱的很紧,:“我请来的人看的,也说我家的确是像有东西啊……”
我吐出一口气,“雷大哥我可以这么讲,如果你要是把最后那只兔子扔了,我也没发现这个钩子,假如,一到晚上,会看到什么,那我也会认为是这个房子本身有问题,是房子把这些东西招来的。
但是现在我看到钩子了,这肯定就是钩子引来的,也就是说,你不管找多少先生,祛邪,镇宅,那也就当下有些效果,脏东西人家赶出去人家就走了,可是这个根儿没掐啊,只要钩子在,先生前脚走,家里后面该闹腾还会闹腾,就是这么简单,您明白了吗。”
如果之前的先生只是在雷大哥这房子里感受到了什么,单纯的祛邪,那不管道行多厉害都没用,这个招邪的东西还在啊!
“我……”
雷大哥有些闹心的哎呀了一声,“薛先生,那如果就是这个藏在兔子肚子里钩子的事儿,咱就把这个钩子处理了是不是就全利索了。”
我摇头,“这个东西必须要掐根儿一起处理,肯定不是单纯只有一个钩子的,比如说钓鱼,鱼是看见钩才咬得,但是后面,是有人在钓,还有根鱼线在牵扯的,如果要捣毁,那就要捣毁整根鱼竿以及钓鱼的那个人,不然鱼还是会死。”
简单来说,就是治标不治本啊。
“薛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家还要很多钩子?或者是被我扔了的兔子肚子里还有钩子?”
我觉得自己头疼了,“雷大哥,现在不是钩子的问题,这个东西不管之前死的活物肚子里还有没有,那都不重要了,而是现在已经产生效果了,如果是蛊术,那很明显,已经发挥功效了,现在家里的畜生不是已经死光了吗,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人要害死这些畜生,谁搞出的这些,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这才是要掐的根儿。
这个钩子的出现可以讲是给了我一个总要的线索或是提示,至少可以排除这个房子所谓房气的问题,但这个下钩子的手法,以及我通过阴身看到的大猫,这些都让我想不通啊。
如果我不是有喜欢刨根问底儿的毛病,或者说我不是雷叔介绍来的,想挣点快钱不麻烦的话那我或许会很痛快的就帮雷大哥把钩子处理了,至少摆弄完会比之前那两三个没看到钩子就给人祛邪的先生显得负责还更有效果。
但我自己心里明白,其实这事儿没办透,嗓子眼里跟咽了个苍蝇似得,咱就先不说雷叔的那层关系,就是我个人,我千里迢迢的跑来了,往大了说是我自己想要起势,要扬名立万,往小了讲,是责任感,我个性就在这儿摆着的,我来了,就得磕透,不然我折腾什么劲啊!
就跟那武林高手一开始是为了朋友义气和人比武似得,但是打到一半发现有点打不过,而且对方路数脏,解决起来很麻烦,但有退路,也可以自己扯个绺子在不损害自己名节的情况下鸣鼓收兵。
可偏偏发现这个对手是个邪门歪道的,这个时候那就不单纯是为了朋友或者是义气,而是使命感,很简单的三个字,却也是我觉得要想做个合格的先生最重要的三个字,惩恶扬善,不然我从小白受熏陶白看这么多年的书了!
“可是,我真没得罪谁啊!”
雷大哥愁的够呛,“薛先生,咱不敢说自己是好人,可绝对没有坑过人,尤其是村里人,只要是帮我家干活的,那我一个都不会亏待,秋收的时候,那我一天给的钱都是被人家的一两倍,我们这农忙的时候雇人都是按天给
钱的,邻村有我认识的人家给你一天的钱晚上都得让你继续去干,我不是,我从来没让人点灯熬油的在我这出大力,都一个村住着的,我知道不容易……”
外面天已经擦黑,屋里的雷大哥还在不停的和我说着他在村里的种种过往,我听着只觉得心乱,主要是只针对畜生不针对人这种还什么八天实在是遇到过。
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各种蛊术,甚至连降头都开始在脑子里过滤,每每觉得要碰到那根儿线头了,‘刺溜’一下,却又滑走了——
力有未逮。
心头一团乱麻,我不怕去干,却最害怕连头绪都缕不出的感觉,太过糟心。
咋说雷大哥都是个长我十多岁的大哥,说了半天见没掰扯出什么一二就提议先把这事儿放放,“要不这样薛先生,咱家这情况我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咱先吃饭,慢慢想,咋说你还能知道兔子肚子里的钩子呢,我之前请来的就说有东西,我家兔子的事儿都没提过……”
我点了一下头,转身时又看向雷大哥,“雷大哥,你之前找先生来时那兔子还没死光呢吧。”
“没有。”
雷大哥摆了摆手,“还剩着呢,就是蔫吧,之前我手也快,一看见死了就赶紧去扔了,怕我媳妇儿看到,她那个人心软的厉害,一看到就好哭……哎呀,要不然能怀孕了都没了吗,打从这兔子一只只的死,她就总哭,这体格都耽误虚了!”
我哦了一声,“那雷大哥,这之前家里的鸡鸭或者是兔子你说都是八天一死,这最后一只兔子死了到现在都过了小半月了对吗。”
“是啊,小半月了……我是不敢在买了,买回来八天就死成什么了……”
雷大哥还在招呼着让我先去客厅坐着等着一会儿先吃饭,边说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这房子要是不解决啊我们两口子都没办法回来住了,我之所以爱在村里待着就是喜欢养些东西,现在都没法养了,住农村还有啥意思……妈的,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我在自己家养的兔子和鸡招谁惹谁了……”
我闷闷的走回沙发坐下,现在屋子里是暖和了,脚底也热热的,可这心事儿又压得重了,说起来也奇怪,碰到小活了吧,感觉干着没意思,可是碰到推理不明白的,反而还闹心,怎么着真是都不爽。
“葆妹儿,我感觉啷个就是蛊……”
怕冷的安九也终于缓过来了一些精神,看着我一脸正色的分析,“那个钩钩儿就跟我的虫效果差不多。”
“可为什么要先害畜生呢……”
我对着安九直接说出我的疑问,蛊是以见效快出手毒而闻名的,也就是说纯粹的人为,这个蛊下了,这个放蛊的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去操控,但是雷大哥家的这个却是八天一个,效果快慢不谈,弄人家畜生干什么。
安九耸肩,“这个我也不晓得,我也不懂这些阴阳道道,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和我们的手法有点像,不过葆妹儿,你说之前的先生为啥子发现不了这个钩子啊……是因为得死光了才能发现吗……”
“很有可能。”
我绷着脸在那继续的推敲,“因为是死到最后一个,所以这个引子可以被我们发现,现在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这个放钩子的人只是针对这些畜生,畜生一死完,那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也许我来的时机比较好,赶上这个兔子是死的最后一只,还没被扔,否则,也有可能我和之前的先生一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或是单纯的做个净宅,只是时机好有什么用,需要你的时候你倒是脑子转的透一些啊!
“第二个呢?”
“第二个……”
我提了口气看着安九,“这就说明这些畜生的死只是台阶,这个放钩子的人还有更大的阴谋……”
“什么阴谋。”
我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没有吭声,就是想不通这个,如果只是雷大哥的仇家,那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想害人,直接对着雷大哥出手就好了,绕圈子干嘛啊,没劲啊!
安九见我这样也就没有再多问,小六更是习惯我这模式了,用他的话讲就是每个人的大脑都是八个G的内存,我不干活还好,一干活这脑子里八个G就都用来运转当下的事儿了,他是不会在这时间段来占用我大脑内存的,容易挨削。
雷大哥饭弄得倒是很快,就是北方很常见的酸菜白肉锅,自己家腌的酸菜,肉是冰箱里
一直就有的,切成薄片儿,放点粉条,在电磁炉上一咕嘟就是热气腾腾的一大锅,食欲满满,只是我吃不太下。
“薛先生,今晚我本来打算在县里找个好点的馆子请你的,没想到急匆匆的回农村了,咱这顿先凑合,明个我带你吃点别的!”
我扯着嘴角笑笑,“不用了雷大哥,这就很不错了,再说,我来不是当客的,这事儿要是补办利索,吃啥我也不得劲儿,咱主要是先把这事儿办明白了,到时候再说别的!”
不然也磕碜啊!
雷大哥给小六夹着五花肉嘴里还在叹气,“我知道,可是我刚才想的这脑袋都要炸了都想不出我得罪过谁,咱这说白了,不就是个包地的么,我在兄弟哥们间属于最不咬尖儿的,村里岁数大的,那都是看我长大的,不然小敏那事儿一出,大家不能都说去帮我说话,我之所以爱在村里待着,不也合计是跟大家处的好,这远亲还不如老邻居呢!是吧。”
见雷大哥这么说我能说什么,我能拍板说你肯定有,你想想,你准保得罪过人,那也太不会说话了!
“大哥,你说那老太太……”
小六吃了一会儿看着雷大哥张嘴,没等问完,雷大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示意小六等会再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放到耳边,“喂,妈,嗯,我带着三叔给我找的先生回村里了。”
没等说两句那脸色就变了。“……啥?!出血多了?!那赶紧送医院啊,是不是之前没流利索啊,啊,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开车回去看看!”
我愣了一下,眼见雷大哥放下手机就急匆匆起身,“薛先生,我媳妇儿那出了点事儿,这不孩子自己掉了吗,这几天一直就挂吊瓶,刚才我丈母娘来电话了,说是看到血咋出的多了啥的,送医院了,我先去瞅瞅,你们慢慢吃,那边没事儿了我在回来!”
“哦,行。”
我点头应着,太阳穴拽着的一根神经还在一紧一紧,可看着雷大哥此刻忙着要出门的样子也没法再多问,直看着雷大哥穿上外套急匆匆的奔到门口,回头还看了我一眼,“薛先生,你放心,也就几个点,我看她在医院没事儿了就回来,这离县城很近的。”
还是应着,送雷大哥到院子里看着他开车离开,四周又旷又黑,我抱了抱肩膀转身准备回屋,一打眼,看到个闪着绿光的黑影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翻出门外,那体格就和兔子的打小差不多,只是绿光……
猫?
拧着眉站在原地不自觉就想起那个叫许奶的老太太嘴里发出尖利的声音……猫妖索命啊……嘿嘿嘿嘿……死光光喽!老雷家要死光光喽!
那老太太的确是精神有问题,可是她说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猫,的确是有猫,还是很凶的。
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看待精神失调的和一般人的看法不一样,因为他们神经错乱,意志力不强,也可以说是磁场较弱,反而更会容易感受到那些有的没的,这东西说不清楚,但可以确定,那老太太得话绝不是无风不起浪的。
“四姐!冷啊,进屋啊!”
我哦了一声抱着肩膀回去,吹了一会儿脑门子都麻了,安九坐在饭桌旁还招呼我,“葆妹儿,过来吃饭啊!吃饱了在想别的,发发汗,巴适!”
“你俩吃,我吃饱了。”
我对着安九笑笑,转脸又看向小六,“六,你刚才要和雷大哥说什么啊。”
“就是那老太太啊……”
小六吃了一口酸菜嘴里应着,“四姐,你不觉得那老太太挤眉弄眼说话那样特吓人么,你和雷大哥说这事儿有可能是人为的,那能不能是那老太太做的……”
“啷个可能!”
安九直接应道,“那老太太是恨这个雷哥,那她害人家畜生做啥子,直接害雷哥不就解气了,再说,雷哥都解释清楚了,他要是心里有鬼,能一直在村里头住着,早就搬走了噻。”
我没多说,抬脚直接回到沙发那坐着继续去想,小六说的不太可能,先且不说这老太太一直被关着了,正如安九所言,她恨得是雷大哥啊,没必要搞人家的畜生啊。
直觉告诉我和这个事儿和老太太没啥关系,看着像是没有边际的胡言乱语,只不过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什么。
拿过手机胡乱的翻着通讯录,直倒看到廖大师的号码,指尖一顿,有前辈啊,廖大师这种经验丰富的或许会给我什么启发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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