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偿还……这得看你想要什么了。”薄冷淡淡道,眼神里却是真挚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但冲他这一点,我还得将怨气给压回去。
说真的,遇上他这么一个人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明知道他无赖,他自私,他什么事都对我藏着掖着,可闹到最后我眼珠子都没了,可我对他就是恨不起来。
我在想是不是他在我身上下了蛊,所以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往深里计较。
不过这样也好,将来他就是真的对不住我了,我也能头一甩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们就这么走了一路,等到血神庙的时候天已经亮堂堂的了。
庙里的小道士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跑路的,反正我们去的时候那庙里什么都没了,就剩下大殿里的那尊石像。
瞧着依旧是血红血红的,模样还是跟敦煌的飞天壁画一样。
薄冷将碧渊的遗体从石像后面搬了出来,身子骨已经出现腐烂,一张英俊的脸胀的跟什么似的。
安芷一见碧渊的遗体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之后便是嚎啕大哭。我跟薄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来就是开了口说得无非就是节哀顺变四个字。
所以不说也罢。
薄冷没着急把碧渊的七魄从石像里给放出来,而是拽着我的手往血神庙外边走去,刚出大门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门槛上,还将我也拉了下来。
我屁股刚沾门槛,他就猴急得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将脑袋瓜子直接搁在了我的肩膀上。
“果然还是媳妇好,身娇柔软的。”说着说的同时不忘占我便宜。
我侧脸白了他一眼,干瘪着嘴巴笑了两声,“你知道我好,那你还跑什么?”
“这不是不想让你有事吗?”他双眼放空看着远方那座雾气缭绕的小山坡。
我一听他这话就笑了,反正现在从他嘴里听到的没一句是实话。
“你就骗着我吧,反正你是吃准了我,所以连撒谎都不带皱下眉头的。”“我皱了,你没看到。”瞧着没,又无赖了。
“好好好,你皱眉头了,我没看见行了吧。”我嫌弃似的用手指头将他从我身上给推开了,“薄冷,我跟你在一起不图你什么,你是鬼也好是人都行,反正我是被你给吃定了。我不想你有事,可我也不想自己今儿遇上这种怪事,明儿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我这辈子没想过多好的日子,就想有个男人疼我、爱我。”
“那雅……”薄冷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眼眶中有些湿润,不晓得他是被我感动了,还是这山上的风给吹的。
我点了点头,“嗯,你说。我听着呢。”
“等我恢复了,咱们就结婚吧。”薄冷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那颗还没来及得从眼眶里掉下来的眼泪。
我又点了点头,一把抱住了他的脑袋,“你说得啊,我可没逼你。你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娶了我。”
“嗯!嗯!”薄冷囫囵个儿的点了点头,忙将我给推开了,“你想闷死我啊!”
“你丫不是死了吗,哪来的呼吸啊!”这家伙果然是睁着眼睛说瞎
话的,“还有结婚的时候我要给我舅舅寄请柬,我这么多年来就他对我最好了,我必须请!”
“好好好,请,都请!”薄冷抿紧了唇愣是将他的笑给憋住了,可我知道他其实跟我一样,心里也是高兴的。
瞧他这样,我干脆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薄冷,我怎么会这么幸福呢。我现在真的好像快一点穿上婚纱,跟你结婚。对,还要生一大群孩子!”但凡是个女人在终生大事上总是这么没有脑子的。
可一想到孩子,我立马想到了一个现实情况来,家里还养着那么多的小鬼就已经够了折腾我的了,要是跟他在生一大群我这不是找罪受嘛!
不成,还是不生了!
“只要你高兴,你想怎么着都行。”薄冷抱着我,一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轻轻地,温柔极了。
我就这么靠在他怀里,说着一些我对婚礼的畅想,反正越完美越好。我就这么不知疲倦的跟他一直说着,从天明一直说到天黑,直到安芷从血神庙中走出来,告诉我她已经将碧渊安葬在了血神庙后山时我们这才准备离开。
回到市里之后,安芷直接回了家,而我则在薄冷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左眼的伤终究还是太严重了,就算处理好,这辈子也只能靠一只眼睛活下去。医生还说,如果长期依靠右眼的话,右眼的负荷也会加重。
结果可想而知,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美妙。
之后,我在医生的劝阻下在医院住了两周,尽管薄冷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可我偶尔的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几许阴霾。
我知道,距离八月十五已经不剩几天了。
出院的那天,安芷殷勤到不行,拖家带口的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其实所谓的拖家带口带的还是我家里头的人。
墨鸦跟白犀自然是要跟过来的,就连容若都被她给拉扯了过来。十来天不见,容若的头上居然长出了寸把长的短毛来,配上咱现代人的衣服,乍一看跟明星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他们盯着我的窟窿眼还是心疼不已。
“那雅,薄冷跟我说了,他说过段时间挑个好日子就娶你过门。事是好事,所以我特意给你找了几家婚纱店,听说还有专门拍海盗风格的那种婚纱,到时候你跟薄冷一人一身海盗风的衣服,别提多拉风。”
我瞧着安芷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早就了开了花,“行了,你就想着我跟薄冷像那什么杰克船长似的,眼睛上再弄个眼罩子是吧。”
安芷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真不是怕你心里不高兴嘛。”
“我谢谢你了哎!你当真薄冷是瞧上我的脸才跟我结婚的啊,我告诉你,我俩可是真爱。”我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薄冷的胸膛,“不过你说的这个点子倒是不错,回头你给我那家婚纱店的地址,我跟薄冷亲自去看看。”
“成!”安芷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对了,回头你这伴娘还得我来啊!我都跟白犀说好了,到时候我跟她给你当伴娘,墨鸦跟这容若给薄冷当伴郎。瞧着,美不美?”
“美美美!你想的怎么就不美了。好了,你去给我把行李东西给搬出去,我去看看
还有什么没收拾的。”我一把将安芷给轰出了门去,这边薄冷又将墨鸦跟白犀叫了出去,不大的病房里就剩下容若跟我两人。
我一边在房里巡视着一边拿眼瞧了瞧容若,“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
容若顿了顿,终究还是开了口,“主人,是不是走了?”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是走了,而且我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容若闻言简单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没什么话要说的了。只是看着他这样我心里反倒疑惑起来。
“容若,你跟他在邺陵里待了那么久,你对他了解多少?”
容若叹了叹气,靠着墙看着窗外,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可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是我入邺陵后的第三年……”
容若兜兜转转的向我讲诉了邪泽是如何进入邺陵当中,又是如何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依旧是个惊险刺激的故事。
两百多年前容若替顺治爷入了邺陵,而当时修建邺陵的工匠并没有将邺陵给封死,换言之顺治爷是想给他一条活路的。
容若浑浑噩噩的在邺陵中度过了三年时间,饿的时候就通过秘道离开邺陵寻找食物,累了便又回了那里。
直到有一天邺陵中出现了三个人。
便是薄冷还有邪泽了,而另一个人他却始终没能想起来他的样子。
据容若的描述,当时薄冷跟邪泽进入邺陵的时候,邪泽是带着伤的,那日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容若说他不记得了,只知道邪泽被那人灌了一杯水,强行送入了玉棺之中。
后来,容若就被他们给发现了,等容若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死人了。
“他们走了之后我成了一个终日在邺陵里飘**的游魂,不知道过了多久主人才从玉棺中醒来,他见我尸骨腐烂便用青玉给我重塑了身体。那姑娘,对于主人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唯一知道的便是主人被囚禁在邺陵是因为一个女人。”容若见我面露诧异,不由得轻笑着跟我解释起来,“那个女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主人那时候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离开邺陵,您的出现对于我跟主人来说简直就是恩惠。”
容若说到这里,不免又苦涩的笑了笑,“算了,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个的。”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其实我早就想问问邪泽的事情,只是一直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他又走了……还不说这些了,容若,以后你就住在我家吧。反正是我带你离开邺陵的,我该对你负这个责任。”
想来从容若这边也问不出个什么情况了,但看容若的样子他已经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将余下的东西收拾了收拾便准备出门离开。
容若见我要走,忙从我手里接过了东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的伤是不是主人伤的?”
“不是,这跟他没关系。”我否认道,见他面色凝重反而有些担心,“容若,你就放心在我这边住下吧,要是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大不了你替我干干活,送送快递什么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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