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玩过室内攀岩。
我以为这东西应该就和室内攀岩差不多,但是谁知道真正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这玩意儿比我想象中的艰难多了!全身的力量都吊在绳子上,双手稍稍把握不住平衡的话,身子就会倾斜,两条腿更是本能地想往上翘,但是身子要是蜷成一团的话,就会整个翻身大头朝下。
本来我觉得我下去的姿势应该会挺帅的,不过事实让我失望欲绝,所以在此也不做复述,我唯一想说的是,唐克这王八蛋又在上面照我,他说这一次不是拍照,是拍视频,好完整记录下我娘们儿一般的飒爽英姿。
叶修爬下去的时候用了不到十分钟,等到我下去的时候,差不多用了二十多分钟,叶修在下面接应我的时候,他双手刚抓到我的腿,我就感觉到我的腿早就已经毫无知觉了,几乎是被叶修从上面拽下来的。
在巨石下面有一个凸出的石头平台,也是人工筑成的,能看到凸出的钢筋,多年来被日晒雨淋,几乎腐蚀殆尽。
这平台也就两米宽,而在石台的背后,就是那扇让我日思夜想的石门了。
其实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对这扇石门有着这么多的渴望,仿佛我遇到的所有谜题都见在这里得到一个解答,所有的答案,就隐藏在这道石门后面。
在等待唐克下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之前有人进来了,只是那些人选择的是和我们不同的方向,他们绕过了山脊,躲过了瘴气谷,是从山崖下面上来的,从这儿还能看到他们上来时挂在石台上的绳子。
而另外一个证据更明显了,巨大的石门上面被人炸出来一个洞,看这炸口的痕迹,不超过半个月。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叶修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吧,反正和他说话是自然起来了,我试探性地问道:“进去的是你的团队吧。”
叶修此时站在山崖上,背对着我,阳光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一片阴影,大怂趴在叶修的脚边,懒洋洋地晃了晃尾巴,用尾巴搔了搔叶修的脚腕,二怂则像个小狮子一样蹲坐在另外一边。
片刻的沉默中,叶修的肩膀耸立,稍稍提起来了一些,我感觉到他是在深呼吸,然后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的团队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
这四个字说起来轻描淡写,但是落在心头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沉重,就连作为一无所知的局外人的我也感受得到这句话里的分量。
叶修转过头来望着我,眼神好像一汪深邃的潭水,“齐不闻,你出来多久了?”
如果不是叶修这么问的话,我好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上次给店里的伙计打电话,他拖着哭腔问我,都已经出门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回去。但是上次给他打电话,也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出门一个半月,算下来,就是四十五天。
叶修听过之后,好像是笑了一下,他的脸常年经受风吹日晒,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脸上还有一些皱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堆叠在一起,凝聚成一叠褶皱。
“你走到这扇门前用了四十五天,”叶修一字一顿道:“我和我的团队,用了整整十年。”
叶修说,在十年前,他的团队有一个完整的系统,大家各司其职,为了寻找解药解救那些被石化的人,有些负责搜集资料,有些外出考察,但是十年间,他们遇到了太多事情,不光是在山间湖泊遇到的危险,还有来自敌对方的碾压,十年里,死的死伤的伤,陆续有人离开团队,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最后一次和他出门的六个人中,其他五个死了三个,另外两个人,一个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还有一个已经成了植物人。
我听到这话后长大了嘴巴,脑袋里嗡嗡作响,我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造成如此惨痛的结果。
“这件事情里有太多谜团,但是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叶修说到一半儿就停下来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望着他的眼睛,半晌,叶修依旧用那个答案回答了我--有些话,不该由他来说。
“这个真相是一件你永远意想不到的事情,其结果太匪夷所思,如果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你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叶修摆弄着自己的指头,“有些话只能说一次,说第一次是一种感觉,说第二次,就只是一句话了。”
我望着叶修,感觉到他身上背负着的沉重担子,但我仍旧无法想象他这话的意思。
甚至可以说,我的潜意识已经察觉到了事情将扭转我的人生,所以本能地想要逃避。
我岔开了话题,起身一边往山边走,一边抬头看上面,“唐克?”我喊了一声,上面没人回应。
这让我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唐克的身手比我好得太多,他用的时间怎么可能比我还长?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上面露出了一双脚,就听到唐克大喊一声道:“闪开!”
唐克距离地面怎么也有两米的距离,我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看到唐克已经一个翻身从上面跳下来,他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以缓解从上面跳下来的冲击力,但是即便如此,身上还是被擦破了好几块皮,背包里的东西也掉出来不少,唐克却顾不上收拾,从一堆凌乱的东西里面翻出来一个小瓶子。
“你怎么回事儿?”我慌忙问了一声,唐克却根本来不及回答,四下顾盼一圈,立刻看到了石门后面的洞。
“快点儿进去!”唐克说完拎着我的领子几乎是将我扔进去的,叶修也被他推进来,我就看到唐克手脚慌乱地将瓶子打碎,把里面的**淋在了石门外的地面上。
唐克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上前正想阻拦,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金黄色的身影竟然从绳子上爬了下来,也一个翻身滚落在地上。
那金蚕蛊居然追过来了。
金蚕蛊的肚子此时已经憋了下去,没想到这家伙消化功能还挺好,唐克一看到金蚕蛊便慌了神,连忙用打火机点燃了地上的**。
霎时间,一片火光乍起,也不知道那瓶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火舌一下蹿出来两米长,周围的空气被加热后发生扭曲,金蚕蛊的身子在火焰之外,也显得有些歪歪扭扭的,就看它试探性地往前挪了挪,但是立刻被热气所灼烧,连忙两步往后退去。
金蚕蛊焦急地在门口来回徘徊,竟然发出了一阵阵吱吱叫声,唐克冷笑一声,做了个鬼脸道:“想进爷肚子里来?等着吧!”
说完,唐克故作潇洒地一个转身,望着我们道:“同志们好,同志们出发吧!”
我真是佩服他,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贫出来。
我们几个人转过头,这石门里面黑得要命,唐克在墙边摸索了一阵,竟然摸到了一个拖把!是那种木头竿子绑着碎布片的拖把。
在这里能看到这种东西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唐克却丝毫不以为然,拎着拖把在外面借了点儿火,那拖把很快点燃起来,唐克拎着拖把当火把,一路往前走去。
在石头门后面,是一条狭长的走道,大概有十来米长,墙上什么都没有,但是简单地用水泥砌了一下,带着毛边的墙面虽然很是粗糙,但也勉强算是平整。
差不多十来米后,走道终于到了尽头,一扇生锈的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唐克一脚踹开,铁门发出吱嘎一声拖着长腔的响声,声音刺耳,就连这声音里都透着腐朽的气息。
唐克率先进了铁门后面,在周围巡视了片刻,突然好奇地往一个墙边走去。
我生怕唐克到处乱跑,会惹出来什么事端,刚想喊他停下来,就看到唐克蹲在地上鼓捣了一阵,紧接着,一道光线从我们头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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