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这话一说完,我心中一阵感慨,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一阵凉意就像一只大手在我背后拂过,凉意从我浑身的毛孔往身体里钻,一时间,身子已经僵直得动弹不得,我觉得自己的喉结都在颤抖着。
“多长时间?”
我的声音在颤抖着,喉咙发紧,声音都有点儿变调。
唐克和我这样久久地对视着,我知道他肯定在琢磨什么,突然间,就听到唐克低沉而急促地吼了一声道:“走!”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心思仍旧缠在那个谜团上,转不过来劲儿,心说这特妈哒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么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特妈哒这个世界出了问题,全都是些毁我三观的事儿。
唐克刚刚清楚地说过,从按压产生尸斑和肌肉发生僵直来判断,这两个人至少已经死了一两个小时了,但是,就在二十多分钟之前,我刚刚听到对讲机里面传来他们的声音。
“不对!不对!”我觉得我都快疯了,连忙上前去检查那尸体,仍旧不敢相信我眼前看到的一切。
直到那个尸体手中握着的对讲机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觉得心一下就凉了,这次坐实了。
“还他妈想什么呢!”唐克低声暗骂道:“这下面诡异得厉害,走,赶紧先上去再说!特妈哒东西可以不要了,命不能不要!”
我点头,两人刚想从土炕上跳下去,唐克却突然停住了,他这一下猛地刹车,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儿从背后将他撞到地上。
唐克竖着耳朵正在听着什么,我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个微弱的脚步声。
几乎就是在那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唐克就好像离弦的箭一样,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动作,唐克已经一个纵身从土炕上蹿了下去!
唐克那一瞬间的速度非常快,跟炮弹打出去的似的,等我追上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我刚来到门口,就看到唐克一脸郁闷地摇着头回来道:“妈的,人没了!比我还快!”
“你猜是谁?”
我脑袋里面列出了几个有可能的人,黑墨镜,小号,毕竟下地的就这么几伙人,老爷子的人已经走了,叶修嘛,就算还在也不会这么神秘兮兮的。
正当我还在进行排除法的时候,唐克已经做出了回答,他十分笃定道:“小号!绝对是那个开了外挂的小号!”
这就是我和唐克之间的区别,由于专业影响,我做事儿总想追求个有理有据无懈可击,唐克的方式则相反,简直可以称之为简单粗暴,凭直觉,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你说那个箱子会不会是他拿回来的?”
“你问我?”唐克一脸恼怒的表情,瞪着眼睛道:“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去!”
我被唐克一语道破,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小号,自然什么都迎刃而解了,唐克看了我一眼道:“追不追?”
“追……”我不假思索道:“你能追上啊?”
唐克被我哽了一下,他向来以速度自豪,这次算是吃了瘪,像个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一样,恼怒却又无计可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刚走了两步,唐克一个踉跄,差点儿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就听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爬起来,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愣了。
只见在唐克摔倒的地方,多出来一个东西,不是别的,居然是那只箱子。
地图大的箱子被打开了,箱盖摊开在地上,我的心一下抽紧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非常微妙,就像给姑娘告白之后等待答案的瞬间,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我就想知道那箱子里有什么,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塞着一层薄薄的稻草。
旁边的唐克紧张程度也和我不相上下,我看他喉结上下翻动,用手中的登山杖捅了捅那堆茅草。
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刚刚会不会听错了?”
“你会不会用这么大个箱子装草?”
我和唐克对视一眼,他又捅了几下,干脆将茅草往外面拨,很快,茅草已经只剩薄薄的一层,一眼望去能看到箱底,里面什么都没有。
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不可能。那个小号要是只为把东西拿走,没必要特意把箱子抬进来。
眼下的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我一想,不由得哆嗦一下,还不等我开口说出我的猜想,唐克已经率先想到了答案,只听到唐克怒骂一声道:“卧槽!他把什么东西放出来了!”
一早我们就猜准了这箱子里的肯定是蛊,想到这儿,我立马感到头皮发麻,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惶恐不已地环顾四周。
我和唐克下意识地背靠背站在一起,免得背后有四角,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房间里情况很复杂,什么东西都有,想在这么多东西里面找到一只我们甚至没见过的蛊虫,那是天方夜谭。
“走,先出去再说。”
唐克说完,和我换了个方向,我面对着门向前走,唐克在我背后倒退着往后挪,给我们断后。
我的后背和唐克的后背贴在一起,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黏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他的汗水还是我的汗水,眼看着那扇门距离我们还有三两步,我就想加快速度赶紧出去。
我可是记得那小号的损招,上次就是他把我们关在了那个墓室里面,同样的招数我怎么也不能连续吃瘪两次。
人这么想着,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声响,好像是蚊子一样,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看明白什么东西,就听到唐克已经挥手就是一枪,往半空中打过去,这一枪刚好打中了后面的墙上的骷髅头,只见那骷髅头一下被崩飞了,四分五裂,残片四溅。
那几片碎骨落在地上后,房间里很快恢复了一片静谧,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在房间里巡视着,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等了半晌,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后,我对唐克低声道:“打死了?”
“不好说。”
我问唐克是不是看到了那东西,唐克说,就跟个红豆大小,但是会飞,我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普通的苗蛊蛊师中,绝不会有人用飞虫炼蛊,因为非常不好控制,炼得好了,很容易把别人搞死,炼得不好,很容易把自己搞死。
看样子这蛊还真有可能是黑苗炼的。
普通苗蛊种类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不过如果是黑苗的话,就说不好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炼不出来的。
这会儿的功夫,我着急得额头上冷汗都掉下来了,便对唐克催促道:“行了,赶紧先走再说吧。”
“出去了更不好办,要搞定就在这儿搞定,谁还一路上陪它玩儿!”
话音未落,突然又是一阵蚊子飞动的声音响起,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试图靠听力判断这东西的位置,不过好在这蛊不管是什么,就只有一只,这让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间,唐克大概是看到了那蛊虫,又是一枪飞出去,我就看到唐克突然跳起来,对我大吼一声道:“蹲下!”
我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身子本能地蹲下,唐克的子弹就已经从我脑袋顶上飞了过去,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打中什么,反正枪声一声接着一声。
“别打了!”我也急了,心说特么开枪打红豆?还是会飞的红豆?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吗!不但打不中,反倒连那东西在哪儿都听不出来了。
唐克的枪声刚停下来,我突然听到了那“嗡嗡”声。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眉头紧皱,仔细辨别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人猛地睁开眼睛,浑身一下就冒汗了。
“唐克!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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