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没听明白疯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就看到疯子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两步就到了这保安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另一只手猛地在保安的天灵盖上一拍。
周围众人和我一样都看呆了,只知道盯着举止怪异的保安发愣,而在这时,就听到那保安突然怪叫了一声,如同野兽嘶吼一般,随即,表情就有点儿失控了,整张脸变得无比狰狞,身体也开始不停扭动起来,张牙舞爪地想要推开面前的疯子。
疯子一只手死死掐着保安的脖子不肯撒手,任由他对自己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了拳脚,而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对着保安的天灵盖又是一阵猛拍。
接连这么拍了两下,只见保安的眼睛都红了,手上的力道加大。
我看得有点儿傻了,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眼看着疯子快要脱力,连忙上前一把摁住了那保安,想要帮疯子,却听到疯子对我吼道:“看着门口,别让他们跑了!”
我这才看到旁边的几个人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往门外开溜,连忙就冲到了门口,两只手背过去死死抓着两扇门的把手,“都别动!”
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我的喝止对他们显然没什么作用,仍旧有几个人想要逃跑,显然是被这边的情况给吓到了。
“不想死的先来帮忙!”疯子吼着,顺势就将这保安往人群里面推过去。
想让人帮忙,其实是一件有技巧的事情,疯子显然就很擅长这种技巧--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别人,最有利的方法,是把别人一起拉到危险之中,被迫地站在同一战线上,才能把劲儿往一处使。
疯子将保安推到了人群中,那保安一阵拳打脚踢,身边的几个人也未能幸免于难,都挨了好几下,几个小混混首先不干了,虽然这保安看起来力大无比又很是疯狂,但是好歹没有他们在里面看到的那些鬼影恐怖,几个小混混三下五除二就将保安给摁住了。
疯子趁机从兜里掏出了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了几粒黑黝黝的药丸,不由分说就塞进了那保安的嘴里。
保安顿时发出了一阵怒吼声,疯子也不做声,抽出了一块红布,这是用来垫在供桌下面的那种红布,常年经受香火熏染,也是个辟邪的好物件儿。
疯子用红布盖住了保安的眼睛,在他脑门儿上绑了一圈儿,这保安挣扎了一阵子,很快便不动弹了。
我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刚刚一直守在门口,见这边终于消停了,我也松了气儿,终于放开了手中的把手。
这么折腾了一阵,门外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天空泛起了鹅蛋青色,眼
虽然颜色不甚明朗,但是总算是知道天要亮了。
疯子这才给我们解释道,说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儿,肯定是刚刚有脏东西混进来,正好这人最近走背字儿,附在他身上就跟着一道出来了。
我听的是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还有点儿没回过神来的样子,对着疯子轻声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疯子摇摇头,拎起了门口的阳莱,将它放在怀里一阵抚摸,好像是在交流一样,末了,将阳莱放下,就看阳莱已经往那商场里面去了。
我们等待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那些人本来还躁动不安,但是因为刚刚见识到了疯子的本事,现在也不敢造次,只能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我倒是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两圈儿,最终咬咬牙道:“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
“再等一会!”疯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不着急的样子,但是我看到他不停地摆弄着表盘,显然也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急切。
等到外面的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疯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房间里面的人发号施令道:“身上的红绳都在?”
几个人点点头,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本来都是无精打采的了,听到疯子这样开口之后,脸上不由得又都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疯子清了清嗓子,率先走到了门口,他拿出一只布袋子,差不多是怀抱那么大,对着门口的人嘱咐,让大家都把口袋撑开,我这才看到他那布袋子里面装的是大米,一把一把往每个人的兜里都塞了一点儿,说是嘱咐他们要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他们,或是对着他们吹气,就对着那方向撒一把大米。
这些话不说还好,虽然疯子一再嘱咐只是让我们防身,不一定真的会出现什么情况,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不免还是觉得心里紧张。
疯子往我口袋里多塞了两把大米,示意我跟着他后面走。
外面的天虽然是亮了,但是因为商场的卷帘门关着,所以商场里面还是一片黑暗,倒是顶上的天窗里洒落了一些光亮,看起来倒是不那么恐怖了。
疯子给我解释,说是里面情况不明,加上四点钟是一天之中最阴邪的时候,所以必须要避过那个时间,至于唐克,他手里有铜锣,一方面,这铜锣常用于婚丧嫁娶,或是古代的高官出门,起到警示震慑的作用,所以不会太影响唐克,另外一方面,如果说脏东西是一种磁场的话,声波其实对磁场是有着很大影响作用的。
我们一路往前走着,听他给我解释这些事儿,倒是让我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紧张了。
刚走出来没几步,我就看到了一个小混混倒在墙角,姿势四仰八叉,好像是被吓晕过去了,一看到他那姿势,我就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好在疯子瞥了一眼,说至少是倒在那个圈儿里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我这才放下心来。
其次,最担心的大概就是唐克了,我本能地快步往那佛像附近走去,从我们现在的这个角度来看,佛像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根本看不到唐克那边的情况,但是对面悄无声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不由得感到有些心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每走一步,我的这种预感就仿佛增加了半分似的,心跳也渐渐有点儿加速。
在我的印象中,唐克向来都是活蹦乱跳的人来疯,很少能看到他一声不吭的样子,这样的反应,的确还是第一次,我也有点儿呼吸吃力,好像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细细碎碎地念叨着,唐克……唐克……八成是死了吧?
不可能,我的脑袋里天人交战,这想法刚一冒出来,又恨不得想将它再塞回去。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佛像面前,只见一个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不是别人,正是唐克。
只见唐克此时正躺在弥勒佛的怀里,四脚朝天,手中的铜锣也掉在了地上,他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在呼呼大睡一样,眼睫毛微微眨动了一下,至少让人知道这厮还活着。
呼……我突然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人也登时就稳定了不少,但是很快的,我马上又看到了唐克满身的伤。
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伤口,没流血也没破,但是能明显看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青紫之下甚至还泛出了血丝。
在一些学校或是监狱,经常有其中一霸会欺压别人,不能明面上打,就想出了各种手段,比如隔着棉被打,又比如在棍子上包裹着什么棉布来打,类似的方法,甚是恶毒,又让人无计可施。
唐克身上的这种伤痕就让我想到了这种打法,虽然没有伤口,但是能看得出来他伤的不轻。
我的心里顿时便涌现出了一种愤怒,简直比自己挨打还让人感到怒气当头。
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我的身边,看到唐克身上的伤口,疯子立马啧啧了一声,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低声喃喃道:“这些东西果然不简单……”
我疑惑地看了疯子一眼,问道:“这是那些东西弄的?”
“废话。”
听了这话我觉得三观好像都有点儿被毁了似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脏东西还能打人这么个说法。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疯子已经跳上了佛像,让我给他搭把手,一起把唐克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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