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人十分憋气,明明是我们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人插手,我们竟然连上前看看情况的资格都没有,而且本来我这个人掌控欲就很强,倒不是我喜欢控制事情,喜欢做决定,但是我至少要了解事情的情况和全貌,这才能让我有安全感。
心中有些愠怒的时候,就看到那几个黑衣人窸窣耳语了一阵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黑衣人“嗯嗯”地应了几声后便挂断电话,然后几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盯着里面的情况但都没有冒然靠上前去,而是齐刷刷地望着商场的一角,好像在等着什么。
他们的表现弄得我也有点儿好奇,等了大概有三五分钟的样子,从不远处的商场角落里,出现了几个人影,同样是穿着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黑色衣服,而这几个黑衣人都围在一个人身边,好像是在护送一样。
被黑衣人守护的人坐在轮椅上,乍一看的时候,我倒是没被吓到,但是也感到非常奇异,只见这人浑身缠满了绷带,眼睛的位置看不清楚,鼻子只有两个孔,至于嘴巴到底是否露出来了,也根本无从判断。
我看得很是诧异,心说,我靠,被缠成这个样子,尼玛难道真的不是刚从车祸现场赶过来的?都伤成了这样还要出任务,未免也有点儿太拼了吧?
这人还没有靠近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刚闻到这味道的时候,我竟然还觉得有点儿熟悉--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那种熟悉,要知道,我能确定这种味道非常古怪,不是经常能闻到的味道,可我却能够确定我以前绝对闻过这味道,这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就看到那人坐在轮椅上,已经被几个黑衣人推了过来。
我看着这位“重伤患者”,一时间有点儿发愣,不知道这位要给我们表演个什么绝活儿,就看到他已经来到了那暗道旁边不远处,几名黑衣人迅速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这人的口中便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
那声音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反正我是冒出来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即便听到身后的疯子低声沉吟一句道:“这是蛇语。”
“蛇语?”我下意识就叫了一声,立马引来几个黑衣人的视线,其实我是觉得挺奇怪的,这些黑衣人只是围在我们身边,但是对我们不打不骂,也没有驱逐的意思,好像就是把我们控制在这儿而已,但是我想不明白黑衣人到底是谁的队伍,我也没工夫顾忌他们,转头对疯子道:“你当演哈利波特呢?还蛇语?”
“的确是蛇语……”疯子轻声道:“在黑苗的一小部分蛊师的确是会讲蛇语的,是黑苗的一个很小的分支,世代相传,没人能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的确是靠这种模仿蛇的发音的方式和蛇进行沟通,”疯子想了想道:“蛇老汉你记得吧?他就是黑苗的人,也懂蛇语。”
我看了看那浑身绷带的家伙,总觉得十分慎得慌,能和蛇沟通?是亲戚?谁他妈知道这货在绷带下面的是不是蛇的身子!
然而事实并不容我信或不信,很快的,我便看到一个小孩儿手掌大的三角形蛇头从暗道里面爬了出来,只见那蛇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阴毒,整个蛇头呈现出了嫩粉色,口中吐出来的信子却是如血般鲜艳的艳红色,对比起来很是妖冶。
我心中几乎没有丝毫的犹疑,下意识便认定了这蛇肯定是在那人的指挥之下才从暗道里面爬出来的。
蛇头稍作摇晃,然后从暗道里面蜿蜒而出,直奔那人的方向就去了,距离那人还有两步远的时候,蛇竖起了上身,说不清楚是防御姿势还是什么情况,而在这时,我看到那人的膝盖左右晃了晃。
这姿势看起来非常熟悉,让我一下想到了之前我见到的那个蛇老汉,之前他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和蛇进行沟通的,今天重新见到,我突然觉得又恐怖又惊奇,而很快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蛇老汉的儿子。
上次我和疯子重新回到蛇老汉的住所时,就没看到蛇老汉的儿子,他那个餐费儿子躺在**基本上没有任何资历能力,上次见到的时候,身上也是裹着脏兮兮的布条,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有换过一样,现在看来,是我差点儿忘了将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但是一旦想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人的形象瞬间便重叠在一起,形成了密不可分的同一个形象了!
我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情告诉疯子,就看到那条蛇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一样,对着那个木乃伊竟然弯了弯脖子,那姿势像是敬礼,或者说是鞠躬。
对于动物来说,是没有敬礼鞠躬之类的礼仪性动作的,但是,不管是什么动物,人类也好,其他动物也好,都会有一种相同的动作,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动作--以低头,代表臣服。
所以说,当我看到那条蛇对着木乃伊躬身低头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一种震撼。
但是我的震撼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看到那条蛇猛地抬起头来,视线竟然盯着我。
我的身上立马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被一条蛇注视着的感觉,并不比被一个阴毒的恶人注视着的滋味儿好受到哪儿去,我竟然哆嗦了一下。
而那条蛇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子摇晃着,便向我游了过来,轮椅上的木乃伊还在发出窸窸窣窣的蛇语,好像是在命令那条蛇向我靠近一样。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腿也有点儿发软了,下意识便看着身边的疯子,只见疯子的手微微晃了一下,示意我不要动。
与此同时,一股冰凉的感觉已经缠在了我的脚腕上,我几乎不用低头去看,就知道肯定是那条蛇已经顺着我的脚腕爬上来了,那冰凉的触感带来的,是仿佛有电流从我身上经过一般,立马涌现出了阵阵麻酥酥的感觉。
“哈哈哈!”
对面突然迸发出了一阵大笑,笑声非常狰狞,嘶哑中带着破锣一样的声音,好像是声带都被扯破了一样。
笑声正从对面那个木乃伊的口中发出来,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将这一切事情联系起来,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家伙挺恨我们的,不是一般的恨,而这种恨意,对我来说却仿佛有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
之前遇到的一些事情,都是一个个的断点,而现在,所有的断点都被联系起来,连成了一条线。
棺材,鬼头蓝,蛇老汉,死尸,木乃伊……我觉得这感觉就好像是语文课上的根据单词连成句子似的:蛇老汉的儿子以为我们害死了蛇老汉,然后给我们送来了棺材,以及里面的鬼头蓝,而现在,他的行为明显是在对我们示威。
眼下这条生蛇蛊盘在我的身上,我已经无暇去思考蛇老汉的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也没工夫考虑他到底是哪一伙的人,如果说我真的好奇什么事情的话,不如说我好奇的是他到底有多恨我,到底是真的想弄死我还是糊弄糊弄算了。
不管生死与否,他妈的要是哪天让我知道是谁把蛇老汉的死嫁祸在我身上,老子变成鬼了也不会饶了丫挺的!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木乃伊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木乃伊的肩膀上,让他突然平静下来,这只手的主人不慌不忙,慢条斯理道:“我们现在还有正事儿要做,不急着马上弄死他,你可以留着慢慢玩的。”
声音非常温柔,好像是一个母亲在劝导儿子不要马上吃光所有巧克力,这语气放在这里显得非常怪异,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但是更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
真巧,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小,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金玉执。
我有点儿恼了,对着金玉执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不是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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