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动作弄得我一下就怔住了。
这耳光声音脆亮,还有点儿余音绕梁,声音在整个房间里面发出回响,以至于这声音刚响起的几秒钟,整个房间里面瞬间就安静了。
首先是摁着河奈的我当时就愣了,被我几乎是将脑袋摁在怀里的河奈一时间瞪了蹬腿,也不动弹了,再之后,我们面面相觑的功夫,河奈低声呜咽了一声,紧接着我就看她又要挣扎,可是身体还没来得及动弹,对面的疯子竟然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
“该老实的时候就他妈老实点儿!”疯子高声叫嚣着骂了一嗓子,他平日里很少这样大声说话,以至于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连声音都有点儿沙哑,“谁他妈让你来的!”
与其说疯子是在质问河奈,不如说是连我也一块儿弄蒙了,完全没明白疯子这嚷嚷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些问题听起来莫名其妙的。
怀里的河奈正在不停颤抖着,身子好像风中落叶一样,哆哆嗦嗦的,带得我也有点儿打颤。
刚刚在外面的那两个伙计此时也正在外面围观,还有这家的主人,听到声音之后都弄得有点儿懵,站在门口望里面探头看着,疯子就对着门口嚷嚷一声道:“都滚蛋!别他妈在这儿看热闹!”
大概是发觉疯子的目光没有注视自己,河奈的身子一耸,又要往前冲,被疯子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卧槽,下手真他妈狠,这是完全没把河奈当女人了!
光看疯子动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吞了口口水,生怕疯子这么打下去会出事儿,但是同时也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就在这时,我听到怀里的河奈突然开了口,声音尖锐,虽然还是河奈的声音,但是气势和语态完全和她不一样。
河奈的声音阴阳怪气道:“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与你没个相关!这事情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儿,杀人偿……”
还不等河奈最后那个“命”字说出来,疯子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疯子的动作不慌不忙的,虽然嘴上骂的很凶,但是从他手上的动作来看,疯子并不害怕,对于这个河奈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有点儿猫逗老鼠玩儿的意思。
“我再说一遍,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别逼着我把你的老巢都掀翻了,对咱们都没有好处,你们一路从哪儿来的我还不清楚?不说别的,光是你那一身的味道,呵……”
说着,疯子对我勾了勾指头,示意我放开河奈,她现在已经完全被疯子给打懵了,压根儿没想到疯子上来就是这么凶猛的势头,我凑到了疯子耳边,听他对我轻声道:“你出去牵条狗来。”
我愣了一下,“黑狗?”
疯子连忙捂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小声点儿,瞪着眼睛道:“又不宰了要狗血,什么颜色的都行!”
如果是辟邪用狗血的话,一般都是用黑狗血,关于这个说法有两种来由,一种说是因为二郎神的哮天犬就是黑色的,所以能辟邪,另外一种说法,说是黑狗是唯一能溜过鬼门关的,所以要用黑狗,其说法类似于埃及人对黑猫的信仰。
我听了疯子的吩咐之后连忙就往门外跑,乡下人家,家家户户都有养狗的,我刚出了院子就听到隔壁远远的有狗叫,我冲到门口刚敲敲门,那狗便叫得更厉害了,我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往里面塞了几十块钱道:“把你家的狗借我用用!”
主人家被我弄得莫名其妙的,找出来根绳子将狗脖子拴住就交给了我,我连忙牵着就往疯子所在的那院子里面跑,刚进门,听到疯子正在和河奈大声对骂,其他人在别的房间里,听得是又惊又怕,又不敢上前去凑热闹。
我刚一进院子,疯子抢过我手里的狗绳,立马将狗给撒开了。
这是一条成年的土狗,长得肥壮,绳子刚一松开,就看这狗毫不迟疑地直奔河奈所在的房间就冲了进去,我和疯子紧随其后,就看到疯子迅速地把房门给锁上了。
本来还坐在凳子上的河奈一见到这狗冲进来,吓得连忙从椅子上蹿了起来,绕着房间直转圈,无奈我和疯子守在门口,她根本逃不出去,疯子冷笑一声道:“再不跑,让你那几年修行都白白作废了!”
这话给了河奈有所提醒,只见她的眼珠儿滴溜溜转着,在我没发现的时候,河奈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眼白上面布满了红血丝,紧接着,就看到河奈猛地吸了口气,胸脯高高起伏着,猛吸了口气之后,嗓子里发出一阵吱吱的声音,那怒视着我们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不甘似的,她咬牙切齿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等着,早晚让你们血债血偿!”
这话听得人一阵毛骨悚然,说完之后,河奈在地上猛地一跺脚,嘎嘣一下,整个人往后一仰就躺倒在地上了。
河奈仰面躺着,很快就没了动静,说来也奇怪,就在她刚躺在地上的瞬间,那狗突然就不叫了。
起初刚进门的时候,这狗可是对着河奈扯着脖子狂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它这么瞬间安静下来,弄得我还有点儿不适应。
只见大狗摇了摇尾巴,疯子没吭声,一脚踢开房门,狗就往门外跑去,大概是奔着自己家就回去了,而我和疯子对视了一眼,我吞了口口水道:“什么情况?”
疯子没有看我,而是盯着地上的河奈道:“上身了。”
河奈此时躺在地上,好像丢了魂一样,眼睛睁着,却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我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儿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意识。
我正想还对疯子追问两句,就听疯子低声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你等着她醒过来呢?”
我没明白疯子的意思,疯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我道:“白白扇了她十几个大嘴巴,你当这女人好惹的?”
说完,疯子起身就走,示意我也赶紧跟上,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河奈,她本来就只穿了一件睡袍,经过刚刚的一阵折腾,睡袍的带子也松了,半个身子都袒露在外面,胸口是一摊白花花的肉,我犹豫了一下,别过脸去,用手将她的衣服给她拽了拽,反正好歹是将身子给遮住,这才起身跟着疯子往外走。
伙计刚刚虽然挨了骂,但是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等在门口候命,见我们两个出来连忙凑上前来,疯子也不多解释,就说让他们在这儿盯着,临走的时候不忘嘱咐道:“她要是问刚刚怎么了,就告诉她她被狐狸给上身了,大家一起合力把她救过来的。”
我心说这小子也够鸡贼,只是说了句“大家”,那这个“大家”里面究竟有谁就不好说了,反正河奈也不好开口问,这事情就算这么遮掩过去了,他倒是把自己从里面摘得干干净净的。
我们俩推门往外面走,疯子给我解释道:“是那个狐狸跟上来了。”
狐狸的报复心极强,当初河奈把那狐狸弄死的时候,疯子就猜测肯定要出事儿,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反正说白了,惹上这样的事情也是河奈活该。
我估计河奈是常年在国外生活,没有这样的意识,不知道狐狸是这么邪门儿的东西,疯子倒是咂咂嘴道:“我不管她知道不知道,反正惹了这事情就是她自己活该。”
至于疯子的办法,实在是简单粗暴,看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却是最有效的方法,因为对付这些东西,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其实就是动手,俗话说的好,神鬼怕恶人,它仗着它凶,觉得人斗不过它,那只要比它更凶就行了。
另外一点,就是狐狸怕狗,这没有什么方术上的说法,是自然界最基本的本能,千百年来,狐狸就是被猎犬追得满山跑,自然而然的,她就知道这东西惹不得了。
等我和疯子到门口的时候,他低声嘀咕一句道:“我估计这事儿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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