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和疯子私底下聊过,为什么唐克身体内的金蚕一直没有反应,疯子对此也觉得非常奇怪,按理来说,体内被种了金蚕之后,至少会发生很强烈的排异反应才对,因为金蚕是非常挑剔的,除非是被从小养大,也就是被从毒虫中一步步炼出来,并以鲜血喂养的,其他的,如果条件不满足金蚕的喜好,就会产生很大的反应。
更有甚者,会因为闹金蚕而死,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对金蚕蛊避而远之,而听说自己体内被嫁了金蚕的更是会恐慌不已的原因。
但是这说来也巧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过反应的金蚕蛊现在突然开始起反应,让我们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而且特妈哒这也不是闹金蚕的地方啊!
“别!这说明咱们来对地方了!”疯子虽然是替唐克很紧张,但是脸上不由自主的竟然也露出了一些兴奋的表情,“你体内的金蚕觉得不舒服,恰好是因为咱们现在来的这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蛊王冢。”
疯子的意思是说,蛊王冢里面肯定有很多的毒蛊,而毒蛊之间是能够感受到彼此的,一旦察觉到自己的地盘上有了其他毒蛊,就会有所反应,同样的,一种蛊发现自己进入了其他毒蛊的地盘,也会有所反应,作为示威。
我看到唐克那一脸痛苦的表情,骂了一声道:“这是跟人家示威呢?还是要把自己人给闹死呢?”
疯子咂咂嘴道:“虫子的心情你肯定不懂。”
但是我们现在留在这儿肯定不是办法,唐克看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至少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让他躺下来才行,我和疯子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到那个山洞里面再说。
接下来的一段路基本上是我背着唐克往前走的,本来山路窄,我倒是想扶着他走,但是两个人并排根本走不下,唐克身材高大,主要是壮实,疯子就在后面扶着。
我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道:“行啊,反正幸好没有追兵也不着急。”
我刚说完这话,倒是后面的疯子急了,低声嚷嚷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刚刚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你忘了刚刚唐克说的那句话了?”
“他是话唠,说的话多了,你说的是哪一句?”
“风里有血味儿。”
疯子说,风里面有血味儿,这不是空穴来风就出来的,是有人用血味儿诱出了狐狸,那目标不用说,肯定是我们几个。
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也不安起来,就加快速度往前面跑了两步,腿上其实已经根本使不上劲儿了,但是仍旧不敢松懈,就这样一路勉强撑着,我对周围已经完全没了概念,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甚至顾不上去看前方的路,只能低头盯着脚底下。
刚刚我和疯子已经换了顺序,我在后面背着唐克,他在前面打着手电带路,疯子的灵活度很好,但是要说起来体能和负重的话,他那小身板儿确实不行,反倒不如让他在前面引路,免得如果前面突然出现什么状况的话,我们仨容易被一锅端了。
疯子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低呼一声,然后毫无预兆就停下来了,我差点儿和他撞上,勉强扶着墙才站稳,疯子就指着前面,我从他身体的缝隙看去,勉强看到了一个洞。
说是个洞,其实跟狗洞差不多,山墙上到处都蔓延着藤蔓和杂草,看起来非常混乱,能看到的洞口非常小。
可是还没等我看清楚呢,疯子突然就灭了手电,身子一下贴在洞口上,他的嘴巴几乎贴在了我的耳朵上,“里面有人。”
我看了一眼洞口,当即恍然大悟--这洞口刚刚应该也是被杂草给挡住了的,但是因为有人进去,将杂草拨开,所以才会呈现出现在的状态。
我一下想到了常二苟,这货跑进来之后半天都没人影,感情是自己先进去了?
但是想归这么想,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更何况我们对常二苟也没有十足的信任,谁也不知道这货是不是安了什么坏心眼儿。
疯子让我在门口等一下,他自己悄悄地摸了进去,过了差不多两分钟左右,疯子已经离远了的脚步声又慢慢回到了洞口,对我道:“人找不到了,你先进来把唐克放下,声音小一点儿。”
由疯子在里面接应,我们先把唐克给弄了进去,他此时身子软绵绵的,根本用不上力气,全靠我和疯子使劲儿,将他往里面推的时候,这厮还不住嚷嚷着喊疼,被我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硬是给塞进去了。
而后,我借着月光看到了山洞,只见是个不大不小的洞穴,三四米见方,里面又是一个洞口,疯子说里面这洞口是个天然洞穴,有十来米长,经过一个小水潭,洞口上升之后又往下,这一往下去,可就不浅了,正和常二苟说的一样。
我心里面犯嘀咕,突然觉得里面的人根本不是常二苟,也不会是他--如果是常二苟的话,凭着他的胆子,是不会自己擅自钻那么深的,他也没有必要这样做,我的想法和疯子一样,更觉得是有人在下面给我们使绊子。
心里正这么琢磨的时候,唐克突然发出了一声很大的干呕声,疯子瞪着眼睛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就从兜里摸出来了一只小瓶子,倒出来了黑黝黝的药丸给唐克塞了进去。
我忙问道:“你给他吃什么东西了?别弄死他!”
凡是懂下蛊解蛊的人都知道,一蛊一解,所以不可能有人在身上随便一摸出个瓶子肯定就是解某种蛊的,除非是专门知道特定要解哪一种蛊,否则身上也带不了那么多。
疯子哑着嗓子道:“这是酒酿……唔,麻醉功效你懂不懂?”
我听得一知半解,主要是觉得不敢相信,按照他这说法,还能给蛊下蒙汗药,先醉晕过去再说?
疯子没和我继续解释,而是商量起了下去的对策,起初其实我们的想法是来踩踩点,确定这地方的准确位置,然后带着伙计们一起下来,但是现在情况不大一样了,因为有人先进去了,而我们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我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情不自禁地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是金玉执?”
我这话刚一出口,疯子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我听他将牙齿咬得咯吱响,但是半天不出声,我就知道这是疯子也没主意了。
毕竟如果是金玉执的话,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我们硬上的话,占不到上风,还容易出事儿,但是如果不去,今天就又要甘落人后,想到上次在商场里被他们拿走了龙鼑,我就觉得窝囊。
反正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金玉执,但十有八九是我们的敌人。
商量了一番,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就问疯子身上还有多少子弹,我咬着牙低声道:“反正早晚要拼了,他们现在在明,咱们在暗,这样算来,也不是没有胜算,要是实在不行,看他们人多咱们就撤呗!”
正在这时,旁边的唐克低声哼了一声道:“没看出来,齐不闻,你他妈一肚子坏水儿的。”
我瞪了他一眼道:“兵不厌诈。”
好在这一会儿的功夫过去之后,疯子的药丸还真是起作用了,唐克的脸色好了很多,但是不知道这药丸的功效能持续多久,我们仨不敢耽误时间,就往里面摸了进去。
疯子打头阵,这次让唐克跟在后面,他们两个刚往前走了两步,我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奇痒,就停下脚步对着身上抓挠起来,唐克扭头看我,“你怎么不走?”
“你们觉不觉得身上痒痒?”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阵痒痒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唐克和疯子闻言上前帮我检查一番,却没发现身上哪里有叮咬的痕迹,唐克一拍我的后背,“你他妈是不是该洗澡了?”
疯子推了唐克一把道:“说不定可能是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有什么毒草把他划伤了。”
“他背着我,毒草没划伤我,把他划伤了?你是不是偏心眼儿?”
我让他们俩别嚷嚷,忍着这阵奇痒就往里面走。
一路沿着疯子之前踩点的路线往里面走去,突然,我听到一阵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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