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路,谁也躲不过去。”
这话,是以前老爷子曾经对我说过的,当初他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小,听过之后只是觉得这话说得真帅,就像电影里面的台词对白一样,但是现在想来,似乎才贴切地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我不敢多想,多想一分,勇气便少一分,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唐克他们鱼贯进入了洞窟之中。
山墙很厚,比钢板还厚,但是土质松散,被炸药炸开了之后,又被伙计用工兵铲刨开,地上都是散碎的石头,有河奈在前面带路,我们几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面走,还没走出去几步,前面的河奈突然停了下来。
唐克跟在河奈的身后,阴阳怪气道:“叫你非要在前面带路!没事儿就跟后面走!”
可是唐克这话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底气也越来越弱,我随着唐克的声音,便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手电光在里面四处乱照,光线所落下之处,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触目可及的,都是一些凌乱的刑具,简直犹如进了十八层地府一般。
只见摆在地上的有微型的绞刑架、老虎凳,还有各种钢管拼在一起的东西,我叫不上名字,乍一看感觉跟先锋艺术品一样。
唐克先是用手电扫视四周,发现没有问题之后,低声清了清嗓子,用手捂住了嘴巴,抬起头来看着上方的空气,只见空气之中洋洋洒洒地飘散着很多的灰尘,“这地方有日子没人来了。”
我们来的地方可能并不是当地农民所说的防空洞,但是就在附近,山体内部结构应该都是相通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整个山体结构中,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刑讯室,而防空洞在不远处的其他地方。
但是这并不重要,本来防空洞也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地。
只是,这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防空洞,本来就让人够迷惑不解的了,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个刑讯室,更让人觉得说不通。
空气里虽然有着大量的灰尘,但是还可以呼吸,唐克确定没有危险之后,缓缓来到四周查看起来。
整个空间并不大,差不多是七八十平左右的一个空间,房间形状不规则,可以看出原本就是山体内存在的一个空洞,加上后天的人工开凿修整,才成为了现在的这个形状,墙面经过简单的平整之后,向上延伸的差不多三米左右都比较平,再往上,就好像个葫芦口一样收紧了,形成了一个碗状扣在地上的形状。
而所有的刑具就摆在房间的四周。
伙计看着好奇,啧啧有声道:“两位爷,您说,这该不会是什么国军的秘密基地吧?”
在蒙古这地方,说是国军我不相信,说是日俄两军的军事基地倒是有可能,我一回头,看到伙计正站在一副刑具前面低头看着,当他正打算伸手摸上去的时候,我连忙怒喝一声,制止了伙计。
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当年也不知道干嘛用的,我刚刚观察一副刑具的时候,发现吹掉了上方的灰尘后,下面的铁架子上锈迹斑斑,依稀还能看到血迹,之前当地的老百姓的身体状况反应出这山洞里面很可能有蛊虫。
蛊虫是可以蛰伏多年的,谁知道这铁架子上有没有蛊,我厉色瞪眼,那伙计吐了吐舌头,连忙把手撤回来了。
“不是我说啊……”不远处,唐克发出了一声感慨道:“你看看,这些都是真家伙,真够狠的!”
唐克指着那些刑具,给我一个一个地解释起来。
刚进门的墙边摆着的几样还是比较常见的,比如什么老虎凳之类的东西,只是唐克却摇摇头道:“你别看是老虎凳,那这也是高手级别的,你在电视上看的,和这个一比那就是入门级,你看看人家这个,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贼老虎,放着古代都是专门对付江洋大盗的,这种上去了,三句不招供,能把筋崩断!”
我没说话,继续跟着唐克往后面看着,用唐克的话说,满清十大酷刑,到了这东西面前就是小儿科,后面还有什么人皮鼎,就是把人绑在一口鼎上,将鼎烧沸了,随着鼎逐渐加温,起初的温度还能勉强忍受,到了后面,鼎越来越烫,能活活地把人皮给烫掉。
唐克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他嘴上说得正兴奋,也没顾上脚底下的情况,走着走着,突然脚底下一空,人差点儿就掉了下去,幸亏我凌空一把将他捞住,这才没摔下去。
唐克高声骂娘,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手电光落在地上,我们这才发现地上横竖排列着几根铁栅栏,中间有着十五公分见方左右的空隙,一排一排的,而在这栅栏下面还有个坑,空间不浅,差不多有两米多深,下面也布满了这种横七竖八的铁栅栏,栅栏一排一排的,像是个立体空间一样。
我抬起头来望着唐克,努了努嘴指着那东西道:“这是干嘛用的?”
唐克一时间没回答我,只是用手电筒,不停地变化方向,观察下面的情况,他指着坑底一些明晃晃的东西道:“你看……是不是水银?”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楚,但是乍一看,一滩不规则的形状,还亮闪闪的发光,除了水银之外也猜不到还能是别的什么了。
不过我猜测这是水银,是因为有唐克的提醒,但是唐克猜测这是水银,却是因为他曾经听说过和这有关的事情。
“你知道脱皮猴子吗?”
我摇摇头,以为他说的是什么广东著名菜品,然而只见唐克眉头皱紧了,吞了口口水,有点儿艰难地低声道:“脱皮猴子,就是把人埋在地下土里,在头上开一个口,往里面灌水银,这样人会浑身疼痒难耐,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从土里爬上来,皮是出不来了,身子从里面钻出来,最后就成了一个光秃秃的人,浑身没有皮肤,就跟一只猴子一样。”
我听完之后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吞了口口水,只觉得浑身瘙痒难耐,就好像被关在下面的人是我自己一样。
唐克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扭曲,摇摇头道:“这东西就跟脱皮猴子差不多,不过……比脱皮猴子还残忍。你看这些铁栅栏!”
我顺着唐克的手电光望了过去,只见那些铁栅栏上面还挂着不少铁链绳索,应该就是以前用来把人的四肢固定在铁链上的一样。
“双手和胳膊能被固定,两只脚不固定,脑袋被卡在这里……”唐克给我比划着,原来最上方这个十五公分见方的四方口是用来放脖子的。
“把头皮划开,从里面把水银灌进去,但是人在里面动弹不得,浑身难受,瘙痒难耐,可是两只手还挠不了,身子也不敢乱动,你看下面,只能靠两只脚踩在铁栅栏上,一旦乱动的话,双脚悬空,所有重量全都落在脑袋上,很有可能会窒息而死。”
我听完之后吞了口口水,连连摆手让唐克不要说下去了,我慌忙转移视线,刚回过头去,就看到了背后的河奈也是一脸的菜色,甭管她平日里多么凶悍,毕竟是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也难免害怕,脸上早已经变颜变色了。
“你们说……”河奈手里拿着手电,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手电光自下而上,让她那张脸显得格外的恐怖,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打哆嗦,浑身一激灵,就听到河奈声音颤颤巍巍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人给什么人用的?”
刚刚我和唐克一直在注意这些刑具,可以看出来,这些刑具是用专业机器加工出来的,那么按理来说上面应该会有编号才对,可是我们根本没看到任何编号。
我懒得多想,现在我最关心的不是这些东西到底是谁给谁用的,而是这地方到底和我们要找的地方有没有关系。
“有,”一旁的唐克非常笃定,“肯定有!”
话没说完,唐克已经走到了墙边,对着我指了指墙边的发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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