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许多事情还没弄清楚,但是我们已经对厉永筑和那个叫侬甲的人产生了防备之心,为了以防万一,我和铃铛商量这几天晚上不允许她在外出,甚至连柳灵郎也被我们勒令禁止出门,搞的他们两个十分不服气,只能委屈巴巴,却又不敢反抗。
转天早晨起来,我和老刑两个人草草在酒店的自助餐厅解决完早餐,带着刑秋师父刑天道留下来的红铜罗盘,再次前往浙西大峡谷那边的施工地,当然同行的还有范志,他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忌讳,搞不明白我们俩为什么一而再三二三的往这个地方跑,不过李海湖授意他当我们的专职司机,他纵然心中有埋怨却是也不敢得罪我们的。
到了地方,发现值班的还是昨天的那两位,看到我们又过来,打了招呼后就蹲在移动板房门口,端着大碗往嘴里扒拉面条,说有什么需要随时再叫他们。
我们俩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让范志也在这里等我们,就不要跟着过去了。
反正他去也没什么用,懒得看他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范志立刻点头如小鸡食米,连声说好,让我们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立刻大声喊。
我心中觉得好笑,大白天能出什么事?即便出事估计喊你,你跑的比兔子还要快,本想说他两句,后来一想算了,和他也不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口水,点点头便和老刑两个人前往昨天已经去过的地基。
经过一夜的露水,土堆和坑里都是湿漉漉的,昨天我们烧的那堆纸钱元宝,留下的那堆黑灰也是潮透了,散发着一股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气味。
这个季节多雨水,山上水汽重,更是极易下阵雨,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阳光,天空染了铅色,如同一匹青布扣住的天空竟隐隐有想要下雨的征兆。
老刑说想通过罗盘定一个地方的风水和周围的域势,必须得是在一天当中极阴极阳的时间,此时距离午时还有将近半个小时,我们俩闲着也没什么事,跟小瘪三似的蹲在旁边的土堆上各自点根烟抽,闲来没事我转悠了一下,这片地方是最早开工的,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转悠了一圈,最后在一堆看起来像是被堆放的乱石堆边停下来,之所以停,并不是因为我走不过去,而是因为,我在其中一块石头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一种符号,一种让我觉得很熟悉的符号,这个符号,或者说标记我前不久才见过。
铃铛和柳灵郎两个东西跑去帮虞歌查那片老住宅区,结果被拔达所伤,我和老刑两个人追过去,然后见识了蝰降,返回的时候老刑在其中一座房子的院墙上,发现过一个符号,和面前这个符号一样,我敢打包票,这个符号绝对和那个是一样的,因为当时觉得奇怪,所以我特意多看了两眼,由此深深记住了。
我赶紧叫老刑,他也注意到我一
直站在这里似乎发现了什么,赶紧走过来,立刻就看到了这块石头上的标记。
这堆石头应该都是周围的山石,颜色和整个山体融合,应该是方便施工时,用铲车或者推土机推过来的,老刑脸色忽变,皱着眉,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加上这个符号,这已经是我们在这片深山工地里,第二次见到和我们那边有关的东西了。
地基里挖出来的陶罐,以及这个在我们那边镇子老区出现的符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么是我和老刑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这符号代表什么?每次出事的地方怎么会都发现这个符号,说这里边没有关系?恐怕连铃铛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东西都不相信!
老刑站起来,说他好像记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这种符号了,我赶紧追问,这符号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刑秋叹了口气,然后盯着那个符号若有所思,半天才跟我说,他八岁的时候,跟着他师父游历南方,那年水灾收去了几千人的性命,他师父说是江里的东西走蛟了,在那次的事件中,他见到过这个符号。
经历了那回事之后,他师父没多久就下落不明了。
不过当时他看到这个符号并不是在某个建筑上,而是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的脖子上,纹这这个符号,一模一样。
卧槽,纹身啊?
我突然有个比较逗比的想法,这尼玛不会是某个黑社会留下的吧,就跟老虎狮子这种畜生尿地盘一样的道理,这个符号也代表着地盘的归属人?
刑秋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双眼空洞的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师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但是我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我知道,在他师父的这件事上,我劝慰再多,也于事无补。
放下这个让人不明所以的发现,十二点整的时候,我和抱着罗盘的老刑站在了地基坑正南的位置。
这种事情我帮不上忙,只能蹲在一边打个酱油,主要还是靠老刑。
正午,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朝这边地方洒下一片迷蒙的金银之色。
此时老刑闭目深深呼出胸中一口秽气,接着他那双跟弹钢琴似的细长手指在红铜罗盘上摩挲了一阵,那罗盘我之前是见过的,在十里乡的时候,他拿法旗布阵时我从他背包里翻出来过,当时还嘲笑他师父真的是穷,当时我还很奇怪,因为看到红铜罗盘的时候,我发现罗盘的天池海底没有十字针,好奇还多看了两眼。
没有针,这玩意儿怎么测量凶吉方位?
我正思考着问题,此时便见老刑默念了句什么,陡然间双目睁开,多了几分凛冽之色,然后咬破中指,将一滴鲜血滴在天池海底中,这尼玛自虐呢?我心中好奇,站起来走过去,十分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滴被老刑
滴下去的鲜血在天池海底当中汇聚成一条线,仿若有生命的小蛇一般,每一次微小的动作便会引起这条血针的晃动。
以血为针!
我啧啧称其,老刑把手指放在嘴巴里吸了一口,止了血之后便按照方位开始观察起罗盘里的动静来,那血针在天池海底不断转动,等我和老刑移动到正东方的时候,里边的血忽然产生了变化,陡然间汇聚在一起,仿若一颗颗掉进盘子里的红色小珍珠,竟然在天池海底里不断跳动。
这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景象,我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便见老刑陡然间变了脸色,眉目之间凝重非常。
他不理我,来回错步,那几滴血珠子越蹦越厉害,然后在某一时间里陡然迅速汇聚成一条线,所指的方向竟然就是地基里那片骸骨所在,片刻后那血线迅速溃散,我犹如失去了生命力,没过一会儿老刑的这一滴鲜血就渗入罗盘内部,仿若滴在海面上的水似的,迅速被吸收殆尽。
同时,老刑深深的出了口气,他刚才一直是憋着气的,这会儿整个人松垮了下来,刚要说话,头顶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竟然下起雨来。
豆大的雨点字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看起来这雨怕是要下一阵子,耳边尽是雨点子砸在草木上的声音,我本想拉着老刑走,没两步蓦然觉得背后顿生寒意,仿若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不对,这种感觉十分不对!
我和老刑几乎是同时回头,就见远处的深山雾气蒙蒙,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片雾气似乎经历了什么,竟然幻化出一条巨龙的模样,我和老刑来不及多看,那团雾气便迅速溃散,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我们俩都没说话,心中十分沉重,快速的返回移动板房,范志和两个工人已经进去等我们了,看到我们俩过来,他们三个人才松了口气,范志看了看外边越下越大的雨,提议说我们先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停不了的,这破地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得,在这里呆着也没得什么事,万一再饿着冷着我们,他们李总肯定是要开除他的。
我看向老刑,他没有拒绝,我也点头,然后问两个工人知道不知道地基西边的那堆石头是怎么回事,两个工人说,哦,那堆石头是我们来的时候搞过去的,挖地基那边的时候,地上石头子太多,就弄铲车搞过去了。
我点头表示知晓了,然后俩工人翻箱倒柜找出两把破伞递给我们,我和老刑各自拿一把,和范志返回车子旁,上车后打了打浑身的雨水,我心中仍旧记的刚才远处身上的那团雾气,不由得抬头又往那个方向去看,可是就是这一眼,让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个子矮小,脖子和胳膊却很长的人,他穿着一件黑袍子,就在山道拐弯的地方幽幽的看着我们这里,我背脊上立刻冒出一层的寒意。
他是侬甲,我觉得他在和我对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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