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北方市的时候,杨天波这边也来了电话,是他那个老师来的,正好老人家今天没什么事,就陪我们一起去一趟,约了我们直接过去他家。
杨天波轻车熟路,挂了电话我问他和这个老人家是个什么关系。
其实我刚才也是太着急了,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一怕麻烦人家,二怕连累人。
徐擎天的势力我们也是知晓的,他这个人我之前说过,如同潜伏在黑暗当中的毒蛇,猛不丁就会死死掐住你的咽喉,这种人是极恐怖的。
我们惹上这种角色,就不想因为我们的事,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杨天波一边认真开车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道:“我这老师姓秦,叫秦泰斗,人家是国术世家,练家子,小时候我喜欢武术,我爸和他儿子相识,后来就引荐过去让我跟老人家学,说是老师,其实我得叫爷爷。早年的时候佛爷找过他,想从他手底下找几个人过去做保镖,不过秦老拒绝了。”
一个敢于拒绝佛爷的人,自然是极厉害的。
听到这里我也略略放下心来,即便不为了徐擎天的事,去拜访一下也并无不可。
“佛爷都要卖秦老几分面子,更不要说是徐擎天这种爪牙,放心吧。”杨天波这个人值得交就在这里,只要他觉得你可以做朋友,便会掏心掏肺的对你。
老刑捏着眉心道:“我倒是听说过秦老,就是不知道请他出面,会不会有不妥。”
杨天波摆摆手:“老头儿热心着呢,没问题。”
车子穿过北方市,在城郊旁边的一片小区停下,这里的环境倒是优雅的很,也清净,杨天波说这里的房子开发的有一段世间了,刚建成的时候秦老就在这里买了房子,平时儿子和女儿都不在,就他一个人。
我们下了车,杨天波在门口和保安交流了几下之后,便招呼我们进去。
小区不大,建筑也是那种比较矮的,颇有几分徽派建筑的感觉,里边小桥流水回廊草地,七拐八拐的杨天波带着我们便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口。
这边是独门小别墅,有独立的小院子,拿来养花什么的,这院子里倒是种植着不少的花草,左边的一小块地方种着些青菜,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是极其悠闲的。
摁了门铃,没一会儿里边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男的,这人精神头极足,立刻让我想起了虞远,穿着一身牙白色的唐装,比虞远多了几分老成的味道。
“杨哥,你怎么来了!”此人显然是认识杨天波的,赶紧过来开门,同时目光也在我和我老刑脸上扫过,微微点头不卑不亢,算是打招呼。
我和老刑也微笑点头,算是回礼。
“老师在不在?”杨天波笑笑,拍拍来人的肩膀,两个人的确很熟络。
“在,本来说下午要去下棋,这不是还没走你就来了。”年轻人笑着说。
杨天波和我们介绍了一下,此人叫许翼,算是秦老的儿徒,一直养在家里,平时这里就只有许翼和秦老两个人。
许翼把我们引进客厅,又给我们倒了茶,让我们稍等,说秦老这会儿还在书房,他去叫一声。
我们点头道谢,然后坐下来等着。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没一会儿许翼就下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正是杨天波的师父秦泰斗。和木老爷子的沉稳、东方休止的玩世不恭不同,这位老者身上散发着极强的气场。
一个人的气场来自于他的精气神,秦泰斗给人的感觉极其锐利,眉目间是习武之人的一股坚定与大气。
“老师。”杨天波站起来毕恭毕敬。
我和老刑也迅速站起来,秦泰斗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过,而后点点头转身坐在主位上,朝着我们压了压手:“都坐吧。”
我们道谢然后各自坐下,这时候许翼拿过来一条热毛巾,递给秦泰斗,他接过去擦了擦手,把毛巾折好放在桌子上:“今天不忙?怎么有时间过来。”
这话是对杨天波说的,杨天波笑道:“这几天还算清闲,老师,今天来是有点事想麻烦您,我这两位朋友和徐擎天有些过节,希望老师从中调节一下。”
杨天波这人说话不会拐弯,直来直去。
“秦老,叨扰您实在不好意思。”我谦卑的站起来。
路上已经听杨天波说过,秦泰斗早些年还专门被警校聘请过去讲课,这样一位为国家培养了无数战士的老人,自然是值得尊敬的。
秦泰斗指了指我身后的沙发:“先坐,怎么回事?”
他看向杨天波,杨天波便把事情原委说出,当然也多多少少透露我和刑秋的身份,奇人异士之类的,并且还说之前他的事情就是我们帮的忙,现在出了这种事,自然是要帮忙的。
秦老听的很认真,连旁边的许翼也是皱起眉,插话:“这佛爷手底下的人可是越来越猖狂了,还掳人家妻儿?师父,我看这事……”
“听天波说完。”秦老示意许翼。
许翼低了低头,立刻不再吭声。
“佛爷这种人,我们本来也不想惹,这才过来想请老师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能不能先把我这两位朋友的人要过来再说。”杨天波喝口茶道。
说完话,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秦老思虑了片刻:“这种事你自然要出面,这两位小友既然帮过你,你应当还人家。徐擎天这人我倒是有耳闻,在望天佛手底下有一号,当年望天佛和我也有些过节,这种事我不宜直接出面,这样……”
“他约你们去了哪家酒店?”
秦老看向我和老刑,我道:“海棠酒店。”
“我和你们一起过去,我和许翼在你们隔壁,如果需要,我再出面。”秦老询问杨天波的意思。
杨天波有点不情愿,其实人家和我们非亲非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客气了。
我立刻点头说:“那就麻烦秦老了。”
他摆摆手:“也到这个点儿了,留下来吃个午饭,下午就在我这里,等晚上我让许翼开车过去。”
午饭是留在秦家吃的,因为这里就秦老和许翼两个人,所以做饭的活儿自然是许翼来。
本来杨天波也是要帮忙的,被许翼推了出来。
倒是刑秋和秦老两个人借着做饭的时间杀了两盘,各自有输赢,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还都没站起来。
许翼的手艺不错,四菜一汤,也算丰盛。
吃完饭,下午我们就在秦家呆着,秦老下午还要去和老友下棋,让我们随意即可。
到了将近晚上,来了一个女孩儿。
这女孩儿穿着红色的裙子,头发极长,束起来,颇显英姿。
“爷爷不在?”她进来便问许翼。
老刑和杨天波这俩家伙说要出去买烟,所以家里只剩下我和许翼两个人。
许翼说下棋去了。
这丫头点点头,而后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谁?”
许翼赶紧解释:“云裳,这是杨哥的朋友。”
这个叫云裳的姑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一边打量我,一边围着我转了一圈,忽然把脸贴近:“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你是不是最近碰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这番话倒是把我给问住了,心下觉得这姑娘倒是有点意思。
以前都是我和老刑两个人给人看,碰到的也都是些不干净的东西,第一次被人这么说,还是被个姑娘这么说,我自然觉得有点好笑。
“没看出来,你还懂这个?”我笑道。
这女孩儿漂亮,皮肤雪白,眼睛颇有几分秦老的意思,应当是秦老的孙女,她动作并不做作,应当也是练过几手的。
她笑,十分得意:“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我赶紧供手:“失敬、失敬。”
然后仔细看她的眼睛,发现这个女孩儿竟然是双瞳,心下不由得惊奇。
我们普通人的眼睛只有黑色的眼仁,单瞳。《道修鬼简》上记录着一种人,这种人被称之为双瞳,在瞳孔的黑色眼仁外部还有一圈颜色稍深的瞳线。
这种被称之为双瞳,据说可以看穿阴阳,看到没种事物的本质。
极其难得。
不过这种双瞳和阴阳眼也有所区别。
常人所说的阴阳眼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阴阳,一种是后天阴阳。
先天阴阳眼,佛家称之为天眼通,就是生下来便能看透阴阳,不但能看到人的三魂七魄,还能看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个就是天眼通,道家叫阴阳眼。
后天则不同。后天阴阳眼却是要比先天阴阳眼厉害许多,其实刚出生的孩子都有阴阳眼,随着年龄成长,身体的阴阳气均衡,又见过太多世俗尘事,阴阳眼便会消失,一般到七八岁便和常人无异。
后天阴阳眼则不会消失,而且想要炼就则颇为痛苦。
《道修鬼简》当中就记载着有开启阴阳眼的法门,选一至阴之地,每逢月夜,便将左眼蒙住,右眼观月而不眨,白天以左眼视物,长此以往便可炼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