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圆圆的那位叔伯名叫袁成乐,明面儿上的身份是鉴定师和考古学教授,实际上是个高明的净先生,住的地方离我们并不太远,所以妮圆圆才能连夜赶过去。
我们到了袁家别墅,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女生。对方满脸讥讽地上下打量了妮圆圆一番:“听说,你已经流落街头了,还给人当了小三儿。这回过来,是要饭的,还是想找人收留啊?”
妮圆圆脸色平静地说道:“我来找袁叔。”
那人冷哼了一声:“我爸爸不在。你想找人,就在外面等着好了,别进来弄脏了我的屋子。”
妮圆圆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讽刺:“袁佳,我找袁叔有很重要的事情……”
“住口!”袁佳炸毛似的尖叫道:“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我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都嫌脏!”
站在我身边的檀越脸色一冷就要动手,我却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没来之前,妮圆圆就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由她来解决,显然是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
袁佳一吵,屋里就有人听见了声音:“袁佳,你在跟谁说话?”
屋里走出来的年青小伙看见妮圆圆之后明显一愣:“圆圆,好久不见了。”
妮圆圆淡淡说道:“袁欣,我要见袁叔。”
“里边儿请……”袁欣话没说完,袁佳已经尖叫道:“哥,你是不是犯贱啊?当年你对她那么好,她理都不理你,后来不知道跟什么人怀了孩子,被扫地出门,你还跑去给她求情……你不许理她!我们家也不能让她进来!”
袁佳厉声尖叫着想要关门,檀越却上前一步,用脚抵住了大门:“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袁成乐,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袁佳微微一怔:“你是什么人?马上给我出去!否则我立刻报警!”
妮圆圆一看檀越开口,就知道她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赶紧拦住檀越:“檀哥,这件事儿让我处理好不好?你别……”
檀越在妮圆圆近乎哀求的眼神当中缓缓松开了脚。袁佳却不知死活地冷笑道:“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这是你换的第几个了?”
“袁佳,你太过份了!”袁欣也听不下去了:“圆圆爱谁是她的自由,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她?”
“你有病啊?”袁佳尖声道:“你为了这么一个连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敢说的人骂我?你醒醒吧!还想被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骗多久?说不定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见你这个傻瓜,等着你接盘
呢!”
“啪”——檀越抬手一个耳光把袁佳扇倒在了地上,没等她爬起来,就把枪顶在了她头上。
“你……”袁欣的话只说了一个字,我的枪口也对准了他的脑门。
檀越用手拍着袁佳吓得惨白的脸蛋:“我刚才已经说了,见不着袁成乐,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檀哥……”妮圆圆赶紧拉住了檀越的手臂:“你别冲动。”
檀越轻轻甩开妮圆圆,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往袁佳的脸上抽了过去:“你是准备继续考验我的耐性,还是打算爬起来带我去找袁成乐?”
檀越说话时,右手拇指轻轻一动,扳开了手枪的撞针。
“我……”
袁佳刚说了一个字,檀越就厉声喝道:“要带路就赶紧爬起来!”
袁佳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带着我们几个走进别墅,指着书房的门:“我爸爸就在里面。”
檀越那人跟别人打交道有个原则:如果见面的时候很不愉快,往后就没有必要彬彬有礼了。
檀越二话没说,抬腿一脚把书房大门给踹了个四分五裂。檀越收脚时,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坐在书桌后面的尸体。
尸体的表皮下面已经出现了尸液,整个书房都飘着难闻的臭味,一堆苍蝇围着尸体来回乱飞。
我收起手枪:“圆圆,你去报警。你们两个给我弄点儿醋过来。”
袁欣虽然是个男人,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已经瘫在地上起不来了。袁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惨白,额头上虚汗直流,嘴唇一张一合像是想要尖叫,却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檀越干脆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背上,袁佳这才尖叫了起来。
想让他们拿醋估计是不大可能了。
我和檀越干脆往后挪了挪,专门等着警察过来。
警察没过多久就赶到了现场,我向对方出示了证件之后,就跟着法医一起走进了书房。
法医的鉴定结果是袁成乐至少已经死亡五天了。妮圆圆却当场否定了法医的结论:“不可能!我四天前还跟袁叔通过话!不信你们可以调电话记录。”
警察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四天前,袁成乐确实有过一段短暂的通话,电话就来自于妮圆圆。按照电话显示的结果,那之后妮圆圆在半个小时里,给袁成乐拨打了十五个电话,对方并没有接听。
我皱着眉头问道:“袁欣,你父亲几天没从书房出来,你们就没觉得不对吗?
”
袁欣摇头道:“我父亲一旦研究什么东西,很可能几天都不离开书房,我们早就习惯了。饮食也是由佣人送到书房门口的暗格里。”
书房大门边上确实有一个像是箱子一样的暗格,暗格两边留着对开的桃木门。有人把东西放在门里,书房里的人就能开门把食物取走,反之则是从里面送出碗筷儿。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书房没有其他门窗。
这种设计,完全符合净先生扫净使用的密室的特点,为的就是防止煞气外泄。
“把佣人找来。”
等我找到佣人时,对方刚刚稳定了情绪:“我这几天一直都在给先生送饭,他用过的碗筷也都及时送出来了。谁能想到……”
“别忙着哭!”我吼过一声之后,才沉声问道:“你这几天,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儿吗?”
佣人说道:“三天……不对,四天之前,我还听见先生在屋里跟人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是在吵什么。我在外面问了一句,先生说他在打电话,我也就没多想。”
“前天,就是前天晚上,我还看见先生走到了院子里,他一直走到鸡笼的位置就回去了。”
我立刻追问道:“你从什么地方看见的?”
“就是卧室!”佣人把我领到了卧室,从她卧室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院子的鸡笼:“先生喜欢养鸡,尤其是公鸡。他把鸡笼放在我卧室对面,就是为了让我方便照看。”
“养鸡?”我问道:“袁成乐平时养鸡做什么?”
“就是当宠物养。”佣人摇头道:“先生有时候会在半夜起来抓一只鸡带进书房,第二天一早还会把鸡给抱回来。他说是把鸡带进书房陪他玩一会儿。养宠物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袁成乐把公鸡带进书房,绝对不是跟宠物逗着玩那么简单。
古代人特别重视鸡,称雄鸡为“五德之禽”。
公鸡头上有冠,是文德;足后有距能斗,是武德;敌前敢拼,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类,是仁德;守夜不失时,天明报晓,是信德。
直到现在,民间也将鸡视为吉祥物,认为雄鸡可以避邪,可以吃掉各种毒虫,为民除害。
袁成乐作为净先生,说不定就是在用公鸡驱散物件上的煞气。
我追问道:“你确定那天晚上袁成乐出来,是空着手走回书房的?”
佣人摇头道:“我也不敢肯定。先生带公鸡的时候,不让别人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