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与我的儿子一同执行任务的那个警察同志吗?”
这时候,一直低头呜咽的女子抬着头问道。这个人便是明城的未婚妻。
江西穆点点头,冷冰冰的反问一句:“有什么事情吗?”
她站起来,走到江西穆面前,先是定定的看着他,眼眸饱含着委屈的泪水。
“啪——”
突然她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江西穆的脸上。
江西穆愣了一下,捂着脸上的巴掌印,随后恢复镇定,冰冷的眼眸盯着她,“你疯了吗?”
她哭了,扬起拳头扑打过来。江西穆一把抓住,将她推到明城母亲的身边。
明城的母亲安慰着她,让她安静些。然而她却大声的哭闹着:“你既然是跟着明城一同执行任务的,为什么不去救他——你为什么不去救他啊——”
后面等着的人都议论纷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很是好奇。
“没有机会。”江西穆冷冷的说道,转身准备要从人群当中走过。
她却挣脱开明城母亲的手,怒气冲冲的过来,一把拉住江西穆:“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不去救他?明明你有许多机会,为什么不去救他?”
警局的局长拉着她,“任务就是这样,多半具有危险性。不是单单一个救与不救就能解决的。”
她却十分的不理解,“那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明明知道明城有危险,怎么不去呢?”
江西穆转过身,打量着她——她的脸上画着一道道的泪痕,披头散发,道尽苦难。他将手插在裤带当中,“也就是说,你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明城?”
她竟然哑口无言,低着头抹着眼泪。
曾今朝走过来,责怪江西穆:“你怎么说话的,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明城的家属说一说实情吗?”
江西穆耸耸肩,大致讲了下当时的情况:“当时我们两个人分开,他负责去救火,而我则取疏散人群。当时船上可是有两百多人,要把他们疏散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十分的困难。至于明城那边,我也确实没有办法去救他。他选择牺牲自我,那是他最后的决定。”
局长还有明城的母亲安慰她,让她别在闹腾了。
她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而他却永远离开我——为什么要出这样的事情啊?为什么呀?”她取下手上的结婚戒指,捂在怀中,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
江西穆冷冷的扫了一眼,仅仅说了一句:“请节哀。”随后便从人群当中走出去。在他的性格里,绝不容许有眼泪的存在,他坚信,流泪就是一种软弱的现象。即使永远失去至亲至爱,他也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
他欣赏明城最后的大无畏精神,却反感明城的未婚妻软弱无助的眼泪。
明诚的未婚妻眼眸死死的盯着他,像似下诅咒一样,毒辣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好恨你——”
恨他的人远远不
止一个,江西穆早已经习惯。
他出了殡葬所,那便是一条泥泞的道路。沿着泥泞的路,便是一条公路,除非有死人,否则不会有人来到这偏远的地方。
江西穆开着车,同时打电话给南浦令,但对方并没有接听。想必这个医生还在哪个手术室给某个病人开刀。
他一想到南浦令用他的手术刀给一个孕妇开膛破肚时,就忍不住脑补南浦令那满脸横肉的土匪脸,拿着不足月的婴儿装进一个类似塑料袋的东西,随后转到手术室外,将婴儿卖给了陈梦。血淋漓的场面,更有着肮脏的人心。
秦莲香说过,她的家里有着收集来的证据。他打电话给应天良,询问秦莲香住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恐怕她的家都挨封了。”对方问道。从手机当中,还传来嘤嘤哭泣的背景声音。
“没什么,只是好奇的问一下。”江西穆不打算告知实情。
对方也没有多想,说道:“就在曹溪镇上,你一问就知道了。也不用问了,一进到里面,看到警戒线封起来的地方,那就是她家了。”
江西穆挂断电话,便驱车往曹溪镇方向而去。这个地方原先就是清平市警局给他和明城安排住宿的地方。
开车30分钟,他就来到了曹溪镇,果不其然,一进到镇子,就看到有一个封锁线。秦莲香的家就是一个小小的自建房,两层楼,带着一个小院子。旁边不明缘由的人就讨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手机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南浦令回拨过来的。对方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如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这次的凶手我已经抓到了,只不过她已经死了。”江西穆看着那封锁的房子望了一眼,正有一个警察在里面巡逻着。
对方很是着急,他压低着嗓音问道:“凶手是谁?”
“你很熟悉,就是秦莲香。她已经服毒自杀了,不必担心她会泄露你们的事情。”江西穆冷冷的说道:“按照约定,你将那本书给我。”
“那好,晚上你到医院找我,我估计十点钟才做完一个手术。”对方含糊不清的对着一旁的人说着一些手术后要注意的事项。
江西穆耸耸肩,“你还真是业务繁忙呀,不愧是医生中的翘楚啊。”语气当中带着极大的嘲讽。
对方匆忙的说道:“我现在没空,晚上见面再说。“
“嘟、嘟、嘟……”忙音。
江西穆放下电话,沿着秦莲香的房子绕了一个圈。这个房子目前属于警戒状态,且只有一个人把手着,要说严明也谈不上。他就想到晚上过来,将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不惊动任何人。
他冷冷一笑,这样的事情他真是做得太多,从来都不从正门进去,就爱走窗户。
晚上十点钟,江西穆如约来到工人医院。此时,正是人最少的时候,医院前方偌大的广场,寥寥无几的数人,偶尔有几个摊贩嗓哑的叫卖着。晚风拂过,带着一丝丝的清凉。
他在外面转了半圈,电话终于响了,是南浦令打来的,“我刚刚给病人做完手术,休息一会儿就给你打电话。你在哪?”
“我就在你们医院的楼底。”江西穆回答道。
“那好,我下去找你。”对方随即挂断电话。
江西穆在一处花圃坛外坐着,想着南浦令到底把那本书放到了哪里。显然他没有放在办公室,不然也不会特地下来。那就是一个隐秘的地方了——只是这个医生,还需要什么隐秘的地方么?
这么一想,他更是看不透这个医生了。
十分钟后,南浦令下到广场,一路小跑过来。他微弯着身子,脸上的横肉抖动着,就这么一点路程就喘得不行。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已经抓到凶手,你们的事情我也没有透露出去。你可以把那本书给我了吧。”江西穆冷冷的说道。大家都是一场交易,按照交易办事,理应得到自己要得到的东西。
“不要激动,我开车带你去。”南浦令挺直着身子,满脸土匪似的笑容带着蒙娜丽莎似的微笑。
随后南浦令开着车,带着江西穆往龙门隧道走,随后一拐往北边走。江西穆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几乎没有人烟。
“这不是往你家的方向。”江西穆回过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的问道。
南浦令宽慰道:“莫急莫急,很快就到了。这样的东西我怎么会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好歹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呀。”
江西穆心中的好奇慢慢增大——将一本书藏在如此偏远的地方,至于吗?还是说,南浦令有自己背后的一套。
南浦令开着车进到一个村子里,一直开到底,在一个破房子停下。江西穆下车,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房子,完全不明白这个房子有何玄机?
南浦令走到门前,用一把十分普通的钥匙打开了门锁——门锁说白了就是一个摩托车的车锁。用这样的车锁,里面的东西肯定都是不值钱的。
南浦令用手机的灯光照着,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房子一下就亮了,江西穆进去,看到这破烂的房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就有一个破木沙发摆在中间。屋顶漏了好几个洞,可以从那里看到外面的星星。黄色的灯泡在来回的摆动,人影也随之来回的摆动,颇显怪异。
“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用意?”江西穆冷冰冰的质问道。
南浦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害你的。你帮我一个大忙,我总得将你要的东西还给你呀。”
江西穆没有想到的,是南浦令走到木质沙发那,推开沙发,蹲下身子,掀开一块铁板。他算看明白了,这个破屋其实是内有乾坤的,南浦令到底在地下室藏了什么东西。
他随南浦令到了那铁板,沿着铁楼梯慢慢下去。“嗵嗵嗵——”寂寥的回音响起,前方只看到南浦令手中那昏昏欲睡的手机灯光。
楼梯很长,很狭小,也很黑暗,总有一种错觉,这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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