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龙笑了笑,续道:“但酿酒之道岂同其他学问?前辈个性中的刚烈,便在酿酒之时,把一股好胜之意直接传入酒中,因而令到无论多醇厚的佳酿当中,留有一股隐隐然的辛烈之气,若果所酿的是北方外族等只求性烈的酒,如马乳酒,自然没有关系,但若所酿的是“阳春九阳醉”或“玉淋玲”等取其醇厚甘香之酒,常人喝下后当然无甚感觉,但如安老前辈或申于前辈等高人一品尝,却是高低立见,申于前辈的酒能让人喝下后感到舒泰无比,有一股久出在外,骤然归家之感,而秦大姐的却能令人喝下后偏体生暖,如沐春风一般,二人的酒都有能感动人心之效,自然略高一筹!”
安庆生全身一震,终于明白到为何自己的酒总之比不上申于无忌及秦梦楚,这道理,申于无忌及秦梦楚都十分明白,但前者期望他自己理解明白,后者则碍于辈份有别不能直言相告,而自己又因好胜之心太强而看漏了这一点,倏然之间站起身来,便向张景龙走了过去,铁幻白横身一拦,喝道:“干什么了?”虽然明知道自已在安庆生的手下,便应该连半招也走不了,但不知他要对张景龙怎样,还是先出手再说,秦梦楚对着师父却不敢出手,只得出言求情,叫道:“师父,请原谅景龙年少无知!”原本与安庆生同桌而坐的那人见他们吵闹得很,暂停吃喝,回过头来,张景龙一见此人面容,不禁失声叫道:“是你?”那人见到张景龙,却是大喜,也道:“是你!”
但安庆生却没有理会,右手径自向张景龙伸去,铁幻白无奈之下,只好出掌向安庆生的手肘处格去,对方的盛名令铁幻白丝毫不敢留力,这一掌已运起了十成功力,寄望掌中的寒劲可暂缓安庆生的出手,自己再侍机救走张景龙,但安庆生却全不理他,眼看此掌就要击实之时,只见安庆生手肘微缩,铁幻白极重的一掌竟全无着力之处,所有寒劲便如泥牛入海,变得无影无纵,安庆生跟着手肘一挺,撞在铁幻白的掌上,铁幻白胸口一热,整个人被一股浑然无匹的劲力撞得向后飞开,与安庆生同桌的那人眼见安庆生的手就要触到张景龙,也冲了上来,情急之下,一拳向安庆生打了过去。
铁幻白略一站定,已看清了与安庆生同桌那人,原来便是先前在路上被人戏弄的那个傻子,但见他这一拳,势道沉稳,功力深厚,铁幻白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先前也看走了眼,却不知为何这傻子身怀绝技,先前却任人戏弄而不还手,眼见拳已要打在安庆生的背上,这雷霆万钧的一拳要是击实了,即使安庆生如何了得,只怕也要受点内伤,但见安庆生却不闪不避,大喝道:“我教你武功用来对付我的吗!?”
这一声叫喝含怒而发,当中便有着上乘内力,那傻子内力极高,不受影响,可是经安庆生一声吒喝,竟被唬得双膝一软,坐在地上;铁幻白内力不错,也被震得耳鼓生痛;秦梦楚功力稍差,经此一震便欲软到晕去,铁幻白见状急忙抢前把她扶着。张景龙的身体甫受安庆生的内劲所震,自然地有真气相抗,全然不受音波的影响,但体内的落阳真气及烈阳真劲受此刺激,竟倏然间变得活跃起来,令他痛苦得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咬紧牙关却不作声,就在此时,安庆生的手已抓着他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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