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遇玄!”
他闻言,垂眼看我,即使被捆绑起来,看起来也丝毫不狼狈。
他声音低沉的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救你。”我这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我回来救他,我回来用什么救他,面对此情此景,我还不是束手无策。
“不用你救我,回去吧。”孙遇玄严声拒绝道,显然是余气未消,虽然,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
他没有理由生气不是吗,我只是把何若宁活着的消息传达给他,我只是不想再被闷到鼓里,从他的反应态度来看,他早就知道何若宁没有死,既然这样,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
“我不回,你不让我救,我偏救!”
“好啊,那你来救。”他翘起一边嘴角,话音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因为他心里清楚,我根本就救不了他。
我仰视着他,急得都快要哭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他,他却是这种态度,也对,有了何若宁之后就开始急于撇清关系,互不相欠了吧。
那好,我就再担心他最后一次。
但是,我望着巨大而幽深的坑而犹豫了,先不说孙遇玄在上面我怎么够得着他,单是这坑,就已经阻止了我的前进。
“孙遇玄,你不是可以自己吞噬煞气的吗,你把那煞气吞噬了,然后飞过来不就行了。”
“不行。”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我扭头,只见出声那人是骨心娆,她怎么会来。
她接触到我的疑惑的目光后,解释道:“我跟迦楠一起赶到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为什么不行?”
“他这种面朝下,是投放祭品的方式,一旦他落了下去,会立马被吞噬。”
骨心娆一直跟踪芳百煞,关于这一点,她知道的无疑比我多,这个芳百煞,真是卑鄙到家了,随后,骨心娆从背部甩出骨鞭,绕在了孙遇玄的身上,说了一声好了。
这时,孙遇玄才把缠绕在身上的煞气一点点的吸入体内,然后骨心娆挥动骨鞭,把孙遇玄稳稳当当的送到了地上,我看着这一幕,不禁愕然,为什么我感觉他俩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一般,怪不得孙遇玄会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看到我一脸疑惑的样子,骨心娆说道:“其实孙遇玄是故意被抓进来的,一方面是为了救你,一方面是为了看看芳百煞究竟要干什么,我也是通过追踪芳百煞得知到进入他老巢的办法,可能是因为他终于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太激动了,导致他放松了警惕,没有发现我的跟踪。”
骨心娆解释完之后,说:“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刚想说,孙遇玄就出声道:“先出去,出去再说。”
“心娆,你知道芳百煞为什么要抓我还有孙遇玄一起来这个山洞里。”
骨心娆摇了摇头说:“这我倒不知道,我也挺好奇的,而且,你不觉得这个空间布置的很诡异吗?”
“怎么诡异了?”
“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在洞穴里面插这么多红色蜡烛,把这里布置的跟喜堂一样,他把你们抓过来不会是要让你和孙遇玄成亲吧。”
“成亲。”我闻言,不由得惊呼一声,然而骨心娆说的不无道理,芳百煞一个大男人把山洞里布置的跟喜堂似的,确实有点诡异。
我们三个刚要走,此时阴风大作,把我们三人直直的向后吹了好几米,他们两个勉强支撑住了,但是我却没有把控好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跌下了深坑,按理说我是个灵魂,掉下去的速度应该不会太快,但是我错了,我身体坠落的速度竟然出奇的快!
就在我要被那劲风刮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一记鞭子缠上了我的腰肢,然而,我还没来的急大松一口气,身体就开始加速坠落,吓得我大惊失色,我抓住骨鞭,心脏提在嗓子口蹦达。
随后,坠落之势猛然停下,应该是骨心娆也掉了下来,但是她飞出鞭子缠上了另一个没掉下来的人,饶是这样,我被她鞭子缠住的身体还是不断的有下滑的趋势,骨心娆大概感觉到了,又甩下来一条鞭子缠向了我,这才把我给稳住。
于此同时,我又听到那深坑里的锁链声嚓嚓嚓的响,像是里面那个大东西,狂躁不安起来。
我听到骨心娆大声的威胁道:“芳百煞,你就不怕我把这个女人扔下去吗!”
“你不会的。”
就在这时,我听见骨心娆一声吃痛的惨叫,大概是芳百煞伤了她,惨叫之后,又传来芳百煞阴冷的笑声,他嘿嘿的笑着,说:“看吧,我说了你不会。”
卑鄙!
我愤愤的咬牙,咬的牙根发酸也无事于补,我就是一个拖累,如果不是我,骨心娆怎么可能会受伤?可是我不敢割开我的穴口,如果我将它割开了,只怕后果会更严重。
我一直以为是孙遇玄在给我带来麻烦,然而事实告诉我,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才能帮上忙,骨心娆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两根骨鞭也显得越发吃力,我环顾四周,虽然地下依然是浓浓的黑,但是近在眼前的那面山壁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我的头顶好像隐隐约约有个山洞,如果能在那个山洞里落脚,骨心娆也不会这么吃力了。
想法落定之后,我便用腰部力量开始晃**起来,说实话,这样挺困难的,毕竟我不是男生,没有男生那么强的腰腹力量。
骨心娆像是知道了我的用意,便不动声色的,把我甩向石壁,石壁上虽有棱角,但几乎垂直的角度还是让人寸步难行。
我往上爬了几步,骨心娆又明白了我的用意,她复又甩下来一个鞭子,缠住了我,然后吃力的把我拉了上去,在经过那小山洞的时候,我拉了一下她的骨鞭示意她停下来,然后她就停了。
我走进那两人高,三四米宽,七八米深的山洞里,骨心娆的鞭子也随着我的移动慢慢增长,我本来只是打算歇歇脚,却意外的看到山洞里挂的一副画,以及两个杯子,一壶酒。
一个杯子是空的,另一个杯子是满的,两个挨在一起的酒杯,倒显得洞内的空间有些空旷。
我走到那副画前,不由得惊呼一声,因为那画上的人穿着一身白衣,眉宇间美的纤尘不染,他轻轻蹙眉,单眼皮中盛着忧郁,他没有头发,光滑的额给这幅画平添几分佛韵。
画中的人除了方白山还能有谁!
他两不是仇人么,我可没见过哪个仇人会挂对方的画像,而且还会给他斟上一杯酒。
光线有限,我上前凑的更近,几乎要把眼睛贴了上去,只见画卷底下,写着龙飞凤舞的一个字,“念”。
霎那间,犹如五雷轰顶,有电光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怪不得方白山不肯帮我收拾芳百煞,原来他们两个根本不是敌人,而是……情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但是单单凭这一个念字,以及那紧紧依靠在一起的酒杯,我就确认自己的推测,八九不离十了!
我赶忙摘了那副画,站在画前,总觉的脚下这片地方分外平坦,就像是有一个人,常年站在这儿,凝望着这幅画一般。
我将画卷卷起来,示意骨心娆将我拉上去,骨心娆有些犹豫,大概是怕我上去后身陷囹圄。
我又拉了拉她,以表决心。
我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副画,因为它现在,是我唯一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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