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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185 烬师父在哪里?

第187章 185 烬师父在哪里?

太子殿下走远了,司命星君才悻悻地扭头问神‘女’:“烬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神‘女’您知道吗?”

凤以寻掂了掂下巴也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敢情烬哥哥这趟是报恩去了……各归各位,这不像是烬哥哥大费周章又平心静气的作风啊……”

“那咋整?”司命便问。

凤以寻思忖道:“暂且让冥界理一理秩序吧,只能看着办了。”随后长叹一声,又道,“我得去看看烬哥哥受刑,万年难得一见呐。”

太子殿下此次虽未酿成大祸,但终归是犯了天条改了凡人天命,受到惩罚是难免的。彼时他回来九重天,先行去拜见天帝天后,并深刻地总结了历劫之经验教训,认识自己的错误。

天后娘娘对自己这个儿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闻言冷笑:“这就完了?只是为了报恩,就搞得差点冥界大‘乱’?你未免也觉得你父尊母后太好骗了吧。”

太子殿下蹙眉想了想,道:“其实儿臣还想要个请求,毕竟那官靖离虽是个凡人前世却因我而死,儿臣的心是‘肉’长的,觉得十分的愧疚,因而想她往后能有好一些的命。”

天后娘娘仍旧十分怀疑太子殿下的用心。当初他不惜自缚仙身,更改凡人记忆,续在一个已死凡人的命上,‘花’了很大的代价,岂会说放手就放手还会如此的轻描淡写?

但回来总比不回来要好。

天帝适时道:“此事事后再说,你准备一下,上刑台吧。”

天后娘娘心疼,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太子殿下回了别栖宫,片刻便有仙官前来传唱,列举了太子殿下的一系列罪由触犯天条应处以鞭刑以儆效尤云云。

他被赐冰鞭九九八十一。

这冰鞭非同小可,太子殿下‘性’属火,与其相克,仙气护身在这里没有一点作用,且冰鞭的鞭伤更不会自动愈合,就与凡人承受鞭刑无异。

太子殿下云淡风轻地应受了。刑台那里,天帝天后高高在上地坐着,四周站的都是九重天里尊贵的尊神天王,刑台上的铁锁犯着古老的‘色’泽,高高的六角石柱犹如南天‘门’那直耸云天的‘门’棂。

他面不改‘色’地褪下沉丹‘色’锦袍,‘露’出结实紧致的上半身,缓步走到那刑台上,顿时粗壮的锁链如有生命,似两条漆黑的巨蟒向太子殿下蜿蜒而来,缚住了他的身体挣脱不得。

天帝温然冷峻地抬手示意,刑官领会,唱道:“刑”

一条银白‘色’冒着汨汨寒气的冰鞭,无端生出,灵活无比,扇在空气中刷地声响令人胆寒。还未详细看清楚,那冰鞭便向太子殿下‘舔’来,威力巨大。一鞭便扇得太子殿下皮开‘肉’绽。

太子殿下轻哼了一声,神态淡定。后冰鞭连续扇下,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银‘色’的鞭子沾满了鲜血,原本银白的鞭身都变成了红‘色’,分外醒目。

那鞭笞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打在了心尖上,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渐渐太子殿下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墨‘色’的发丝遮住了苍白的容颜,那长长的发梢沾了血变得粘腻,他轻轻拢着英气的眉头,淡漠得叫人心疼。

倏地嘴角包不住,溢出了血丝,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形容要多惨烈便有多惨烈。

天后娘娘看不下去,半途便红着眼圈儿离开了。

八十一鞭刑,太子殿下受下来,真真是浑身浴血。当锁链自动松开的时候,他支撑不住,径直跪了下去。

“烬殿下!”一旁早已侯着的司医神君见状连连跑过来,对太子殿下肩背上血‘肉’模糊的鞭痕也觉得触目惊心,伸手扶他一把。

太子殿下并未让司医神君扶,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拭了拭嘴角,依旧风华清贵、尊容无双,淡淡道:“无碍。”

可惜在走到别栖宫的宫‘门’前时,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连梦里,太子殿下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睡太久,他只有三天时间。第三天,他如时醒来,神态清俊,举止端华,不顾仙‘侍’的阻止和司医神君的叮嘱,已经能够下地行走。着雪白的长衫,身披沉丹‘色’的外袍,仿若翩翩温柔的佳公子。

天上一日,人界一年。

那一日,黄昏日落,长霞满天。火光烤焦了皮‘肉’伴随着血腥的味道充斥鼻间久久不散。她睡了很久,突然在那样一个傍晚醒来,挣扎着跑出去。路上都是陈横着的死尸,血液的温度都未凝固,还余最后一缕若游丝的呼吸。

她心里空空‘**’‘**’的,感到窒息。终于跑到了悬崖边上,却惊恐地看见她的烬师父被打败,浑身是血……

他说,小离儿,等我,最多三年。

她不要三年,三天都不要。她愿意和他一起坠入悬崖,愿意与他一起长眠此生,愿意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就是不愿跟他分开。

犹记得,那双世上最温暖的眼睛,带着最温柔最宠溺的笑意。

黑‘色’的衣角猎猎翻扬,他松开了她的手,就这样离她越来越远……

“烬师父”红‘色’的河水‘激’涌,扬起数丈高的红‘色’‘浪’‘花’,官向‘玉’从累累白骨堆里清醒惊坐起来,浑身湿淋淋的,脸‘色’白如冬雪,‘唇’‘色’‘艳’如‘春’‘花’。

长发贴着脸颊,她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慌张地四望,好像在寻找什么。周围闹哄哄的,吵得她不得安宁。

官向‘玉’从河里爬起来,伸手去扒周围的骨骸。“烬师父……”她抱起一具骨骸翻过来一看,头颅上不附皮‘肉’早已经辨不清生前的模样,又摇摇头松了手,“不是……”

“烬师父……”她抱起了另一具,看了看也摇头,“不是……”

“烬师父……也不是……”

“烬师父……都不是……”

死寂的山谷里,灵煞之气聚拢,一位湿透的‘女’子便疯狂地在河上扒拉白骨,找她想要找的人。河里没有,她便疯狂地跑上岸继续找。手指刨着地面粗沙碎石,拨开倒刺丛生的荆棘,找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找到了被埋进泥地里的一面辟邪面具。

官向‘玉’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茫然无助地问空气,“你们说,烬师父去哪儿了呢?”

她能听见闹哄哄的灵煞气,虽未成形但能够勉强以白雾化成形态,各自争先恐后地说话。

有气灵‘惑’道:“你说的哪个烬师父?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唔最好是‘女’的长得好看一点身材火爆一点……”然后偏题十万八千里。

另有气灵咯咯笑道:“哪有什么烬师父,摔下来早就摔成泥啦,你趁早死了心……”

还有气灵察觉了官向‘玉’带着的那把剑,哎呀一声:“我知道了!你烬师父一定是个男的!长得还有点帅,不是个凡人!之前就是拿你的这把剑下来养剑灵的那个!”

官向‘玉’扭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那团雾:“你知道他在哪里?”

那团雾耸耸肩,一摊手:“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啊,应该是没掉下来,要是掉下来我们能看见的。他可不是凡人,掉下来也摔不死的……喂你要去哪儿?”

团团白雾围拢过来,叽叽喳喳的十分吵闹。官向‘玉’把剑一横,那些雾团又纷纷退了回去,瑟缩道:“你怎么恩将仇报!”

官向‘玉’手指握紧了面具,低着头深深地看着,淡淡道:“少废话。”

她要去找她的烬师父。没有在这下面,那就一定是在上面了,是死是活,她都一定要找到他。

殊不知,她在这悬崖下面,睡了三年,全靠下面的灵煞之气养着。

很快,外面江湖大‘乱’,人心惶惶。无倾没有死,又回来了,残忍嗜杀、杀人如麻。

不少‘门’派于一夜之间被血洗。

武林盟主早已端得一副成熟稳重,这几日天麟柳庄有喜事,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听说柳家二小姐柳月碧,与官家二少主结亲,是武林很久未有过的盛事。

婚宴筹备得十分盛大,半月前武林各派便已经派人前来道贺,一部分留居在柳家堡,一部分则留居在锦阳。

首先遭难的便是与柳庄走得最近的青苍派。青苍派原来在武林上只是一个二流‘门’派,在柳宸风当了武林盟主之后,青苍派也相继换了一位十分圆滑的掌‘门’,为武林盟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自然讨得武林盟主的欢心,上位发展很快,从一个二流‘门’派跻身成为武林的一流‘门’派。

对此无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但‘私’心里,都有些瞧不起青苍派掌‘门’的作风。此次柳家跟官家结亲,他又是相当的积极,老早便带着一行人入了柳家堡,吃喜酒去了。青苍派把守十分的松懈。

傍晚,青苍派把守的人正站在高台上,迎着暮风有些瞌睡。夕阳沉沦,半边天红半边天暗。

那个值守的青苍派人浑浑噩噩当中,忽闻一哒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由打起‘精’神往下瞧去。却却是有人正骑马飞奔而来,衣角飞扬长发如墨。但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待马跑得更近了一些,值守人‘揉’‘揉’眼,定睛一看,见不是本派弟子,便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可是在看到对方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脸上戴着的那枚辟邪面具散发着深邃而冰冷的光泽。值守人愣了一愣,拔剑的速度都变得缓慢无比,瞳孔中倒映着不可置信,刚动了动嘴不及发出丁点声音,只见红‘色’的剑光一现,他便不知怎么的掉下了高台,落在地上一声不响。

马蹄哒哒地从他身上踩踏而过。

青苍派有一扇阔气高大的铁‘门’。可是在半是纯黑半是丹红形态却‘精’致小巧的何息剑面前,那就是一块豆腐。扬手一挥间,铁‘门’被划成了几大块,厚重地铺面倒地,尘土‘激’扬。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闯。对方一袭黑衣,面戴辟邪面具,发丝狂肆,不能不令人大惊失‘色’。

那举手投足间,速度快得咋舌,一个都跑不过,黑‘色’衣袂如鬼魅飘过,让那些人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偌大的青苍派,血流成河,尸骨成堆。

黑‘色’衣摆在滴血,那柔婉素白的手握着剑,何息剑在兴奋地颤抖。辟邪面具上,亦是点点血迹,妖‘艳’无比。

最终,青苍派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吓得脸‘色’卡白,充满了恐惧。他转身便逃,嘶喊道:“大、大魔头回来了!”

可惜,他的双‘腿’跑不过对方的剑。

只感觉后颈倏地一凉,那人停了下来,再不敢往前一步。何息剑便贴着他的脖子,已经贪婪地在他脖子上‘舔’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一道声音,短促沙哑,凉到了骨子里:“烬师父在哪里。”

那人怕极了,浑身颤抖就快要站不稳,结结巴巴道:“什、什什么烬师父……我什么都不知……道……”话一说完,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何息剑轻轻擦过,他便软哒哒地倒地。

她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魔,满身杀伐和愤怒。

烬师父……在哪里呢?她张惶地寻找,走了许多个地方,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慢慢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每到一个地方便踩着满地的尸首和鲜血,留下最后一个活口,给他一个生还的机会,问:烬师父在哪里?

可没有人知道答案,没有人知道烬师父究竟是谁。

这场腥风血雨来势汹汹。

第二个‘门’派是狂刀‘门’,紧接着是暮南宫,都是江湖上阔气的‘门’派。黄昏日落之时,一匹马绝尘而来,黑衣黑发的人沾满了杀孽和鲜血,再扬长而去。

都说是无倾再度回来了,当年并没有死。

这个消息传到柳宸风的耳朵里时,正逢柳月碧出嫁那一天。柳月碧不愿出嫁,几度‘欲’逃婚,柳宸风便亲自护送其到云涯庄跟二少主举行婚典。

柳宸风不信,半途折转去别地查那些血案。上百人命,都是一招毙命。那剑伤,深黑得让人发怵,可见功力深不可测。

殊不知,他这前脚一走,送亲队伍便遭遇不测。

那日阳光浅淡,风一吹便能吹得苍白,桉林里沙沙作响。送亲队伍穿过桉树林时,“无倾”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她身上煞气极重,无人敢靠前。

这时,喜轿里的柳月碧撩起了轿帘看去,顿时便愣住了,脸‘色’变了变,对整支送亲队伍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退回去!他是大魔头无倾,你们都不要命了吗!”正好,她不想嫁人,被人拦住了去路,她就不用嫁人了。

可是柳月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浓烈的血腥气就扑鼻而来。实实在在是让她感到颤抖害怕了,她刚想掀轿而逃,霎时一抹高挑纤长的黑衣身影出现了喜轿‘门’口,手中的剑滴着血,淡淡然地问她:“你知道烬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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