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很不愉快的端午节,好在奶奶和爷爷都没事,沈小蕾和老人家们依依不舍的惜别之后,我们便和侯文峰分道扬镳了。
提着奶奶给的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还真是有点不方便,不过是奶奶的一片心意,无奈我们只好拎着上了火车。
“什么味儿啊?”坐在沈小蕾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挥着手嗤鼻道。
沈小蕾尴尬地往外挪了挪,那位中年妇女仍旧喋喋不休…
终于我坐不住了,拉起沈小蕾就跑到了卧铺车厢补了两张票。
“等等,我们的东西怎么办?只要几个小时就到了,卧铺太浪费了。”沈小蕾回过头望着行李架上的东西道。
“就留在那臭死她,我宁愿花点钱买个安静。”我说着爬到了上铺,重重地躺下吁着气道。
火车缓缓离开了站台,望着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绿油油田地,黄昏下的美景令我陶醉,随着火车轻微的震动,我的睡意也渐渐来了,不一会我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光飞快的闪过,我看了看手机,回到家差不多都快半夜了。
“嘿,哥们去哪?睡不着啊?”对面铺上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我近着呢,就快到了,你呢?”既然有人聊天我当然乐意了。
“我到无锡,还早着呢,你想聊什么?”男人在黑暗中应道。
“随便,什么都可以聊。”我笑着说道,此时我突然想起了邓迪超那张脸于是说道“哥们,你知道易容术吗?”
黑暗中,对面铺上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易容术?哦,那是武侠小说当中的童话,为什么说是童话呢,你想想,只要学会了易容术,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体会另一种生活。因为自己成为了另一个人,摆脱了固有的束缚,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做着平常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没有道德与所谓责任的压制,这是一个如此巨大的诱惑,无人可以抗拒,你可以抗拒吗?呵呵。”
“确实无法抗拒,但你有没有想过易容术真的存在?”我想起邓迪超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有了,科学可以创造很多奇迹,在今天,古代的易容术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它已经成为一门专门的技术,就是电影当中的塑型化装呀,好莱坞的电影看过吧,多得是呢。”男人笑道。
“你懂的可真多啊。”我不禁感叹道。
男人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种易容术…不对,应该不能叫做易容术,或者说是面具,一张很真实的面具。”
“面具?真实的面具?”我好奇地问道。
“就是*。”男人将声音压到最低说道。
“*?没听说过,说来听听。”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拉了拉被子。
“来。”男人在黑暗中递了根烟过来。
“别,车厢不让吸烟。”我推着他递过来的烟。
“呦,看我这记性,那就说回面具的故事吧。”男人缓缓将烟塞回烟盒里,接着就开始了讲叙。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愣头青,高中还没毕业就因为替女同学出头打架,结果把人家打成了重伤,后来我就被学校开除了,在社会上晃了一段时间。幸好我赶上了好时候,那个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没多久,我接受新鲜东西快,找朋友借了点钱就奔着改革的窗口去了,那个时候下海的个体户挺被人瞧不起的,但我靠自己的双手,靠卖电子表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有了钱之后我的胆子就更大了,涉及了更多的其他行业,说句不好听的,那个时候年轻的我为了生意,甚至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那天我陪客户喝完酒,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后脑一疼就失去了知觉,在倒地的一霎那我知道我被人偷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冰冷的地板给冻醒了,我摸着疼痛不已的后脑坐了起来,等我坐起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傻了眼,全身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寒意从表皮一下子就渗进了骨头里,鸡皮疙瘩起来就没下去过。
我在一个空间很大的大厅里,我打着颤环顾着四周,我甚至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大厅坐落在什么位置,大厅里的布置我十分的熟悉,或者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布置,只是一个空他妈的*的厅。以前为了生意我在白天来了不少次,但从来没有在夜晚来过,这个厅还连接着其他几个厅,虽然不太喜欢这里,我想也没有人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就是殡仪馆。
四周的环境算不上暗,月光从玻璃窗洒进来,还能看个大概,但越是这样我心中那种毛毛的感觉就更是让人害怕,总觉得在不明不暗的地方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我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到了玻璃窗前,朝外看去,外面凹凸不平的沙石广场空无一人,风吹过广场使得周围的杂草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呼啸声。
我的酒已经醒了,此时我宁愿我不要醒酒,因为这种感觉不是切身体会,不会觉得有多恐怖,我甚至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了,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怎么也克制不下来,越想双腿就越是酥软,甚至连挪到几米开外门的位置也不敢了。
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索性我的思绪还算正常,我知道就算我走到门边也出不去,既然有人将我放在殡仪馆的大厅里,就一定不会让我出去,我能做的只有往里走,想想有什么另外的出路。我这样想着扭头望向了左侧那个通向令一个大厅的那扇暗红漆门,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通向另一个大厅。
我长吸了口气迈动了步子,缓缓靠近那扇门,就在我要伸手去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那扇门却突然朝后“嘎嘎吱吱”的响着开去,我的头皮顿时就麻了,我抬起了头,望向了门,这一看不由让我吸了一口凉气,在门的那一头居然有一个黑影!
四周忽然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我根本不知道这声音就是我自己发出的,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浑浑噩噩中像是被人推着,我缓缓醒转了过来,三张模糊的脸孔出现在我眼前,我下意识的挥手。
“别乱动,我们是人,不是鬼!”一双手紧紧拽住了我乱舞的手。
我感觉到了他们的呼吸声和那双手的温度,立刻爬了起来,周围三个人正气喘吁吁的围着我。一个中等身材,西装革履,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另外一个个子高高的,长的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还有一个则一声不发站在那环顾着四周,一脸的严峻,刚毅。我看出了他们和我的共同点,就是都挺有钱的,砖头大哥大拿着,皮包夹着,头发梳的油亮。(在叙述的过程中,他们并没有名字,只能这样称呼他们了)
“你们…。”我咽着唾沫问道。
“我想我们都一样,被人抓到这里来了,刚才我一打开门真是被你吓死了,谁知道你这么没用昏过去了,在这种地方人吓人可真要命。”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喘着粗气说道。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抓我们啊,可…可为什么把我们放到这该死的地方。”那络腮胡说道。
“钱!”那个刚毅男人冷不丁蹦出一个字,接着顿了顿说道“你们没发现我们的共同点吗?”
“哎呦,要钱就好办了,可就算绑架也没必要把我们绑到这鬼地方啊。”络腮胡哭丧着脸拍着皮包道。
“兄弟,怎么称呼?”刚毅男人朝我发问。
“姓张…那你…。”我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张老板,我已经查看过门窗了,门被锁死了,窗户也打不开,就算砸碎玻璃也没用,窗口太小根本钻不进去,现在我们四人只有团结才能出去了,如果对方只是要钱还好办,就怕他不是为了钱。”刚毅男语气沉重地说道。
“钱我们可以给,可是要钱也没必要抓我们了,刚才在袭击我的时候完全就可以抢我的包了。”眼镜男焦急地应道。
“没错,我怕的就是这个,抓我们来的人显然不是为了钱!”刚毅男沉声道。
四周再次陷入了沉静,大家似乎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络腮胡终于忍不住了,跑到门边猛踹大门,叫嚣着“放我出去,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可惜除了他不断的叫嚣和踹门声,根本没有人应他。
我和另外两个人盘坐在地上想着对策。
“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眼镜男问道。
“差不多还有四个小时。”刚毅男看了看手表回道。
“天亮就有人来上班,我们就能出去了,现在只能等了。”眼镜男叹气道。
“你以为这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在这四个小时内抓我们来的人就会现身,我想他一定就在殡仪馆里面!”刚毅男眉头深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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