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就公平竞争,优中选优了,现在不都说以分数定高低吗?就这么办了,按照公务员招考的方式来,谁分高咱就要谁……”严宁的话让康清源眼晴一亮,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面子是留下了,机会也是给你了,但能不能进来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水平了,这个办法还真是谁也不得罪,当下就把问题拍了板。
有了明确的办法,剩下的问题就好办了,机会是均等的,谁能把握住就看自己的能力水平了。严宁提了一个办法之后,立刻三缄其口,再不做发言,至于怎么招考,怎么选拔实在犯不上往里面搅霍,人事问题历来都是一把手的专利,提提意见,敲敲边鼓可以,真要把手伸进去可就犯大忌诲了,虽然严宁并不在乎康清源的面子,但为人下属,总得有个下属的样子不是,这可是原则问题,何况康清源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康书记,下午没什么事,我先走一会,回榆林看看父母……”会议一结束,严宁立刻向康清源请假,晚上钱立运请严宁吃饭,主要是听说了之前严宁手捧炸药的惊险举措,就琢磨着给严宁喝杯酒,压压惊。如果严宁正点下班回去的话,到了榆林怎么也得七点了,让钱立运等着自己可有点说不过去。另外,严宁还想早点结束,去曲遥琴那里厮混一番,这个大丫头若不时常滋润一下,这心里还真是想的历害。
“好好,让你一连忙了几个月,这青年志愿者活动搞的这么好,也没给你放个假,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这样,下周抽个时间给你压压惊,然后你休个假吧……”康清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冰城开完团代表,自己带领着一干代表在冰城潇洒了三天呢,只有严宁一个人率先回到双江主持工作,这又是当志愿者,又是抓罪犯,又是拆炸药的,自己作为领导都还没表示一下,请回酒给严宁压压惊,真有点把严宁当傻小子使了,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啊。
“康书记有心了,吃饭就不必了,体假呢也免了,我一个大小伙子也累不着……”康清源这个态度倒有点出乎严宁的意料了,一直以来,团委的同志们对康清源的评价可是冷漠淡薄,倒不是说他的性子冷漠,而是人情冷漠,大体上说的就是不通人情,不讲人情。而事实也确是如此,或许是因为康清源年轻骤登高位,时刻小心翼翼,总是如履薄冰的作派,让他给众人留下了这么个印像。团市委还真没听说哪个干部因为私人关系跟他深入交往的呢,严宁自从到团委以后,也一样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
宽阔的大院外,有七八辆车横七竖八的停在外面,看车牌是哪的都有,估计都是来刘家渔来品尝特色鱼鲜的。北江省的春天来得晚,开江开河的时间比其他省份要晚上半个月,此时正是品尝开江鱼的最好时节,这也是刘家渔生意一直火爆的主要原因。
“县长,不好意思,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知道晚上要喝酒,严宁没敢开车,只能坐出租车来赶场,只是刘家渔又处在城区外围,榆林的出租车又少,再加上正值下班乘车的高峰期,出租车司机嫌路远,回来的时候得跑空车都不愿意走。严宁是等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的。
“没事,没事,你还是来的早的,忠庭书记、陈政委也没来呢。另外还有陈至亚和张东盛,今天到县里来开会,听说你回来了,也跟着来蹭酒喝,我想他们来回一趟不容易,也就邀来了……”钱立运的声音不大,看的出来,他在榆林的压力越来越大,疲惫都写在了脸上,身边也还是那么小猫两三只,县级班子里也只有一个李忠庭不离不弃,这种局面倒让他极为的尴尬。此时,找严宁来喝酒,自然也有商量对策的意思在里面。
“那就好,县长,这段日子累坏了吧,榆林这边有什么进展没有……”严宁这段日子一直忙着开团代会,忙着搞志愿者活动,想着木制品市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见到成效的,因此,除了时不时的跟曲遥琴闲聊几句外,对榆林,特别是徐东升一系没怎么上心研究。
“情况不太好,徐东升彻底掌控了常委会的话语权,徐军、姜远达基本上不敢违背他的意愿,满哪的和稀泥,打圆场。若不是我和忠庭书记抱成了团,徐东升有着几分顾忌,只怕处境会更难。魏老狼和李志因为木制品市场的利润方面,斗的倒是挺厉害,不过,徐东升倒是还能压制得住。看来短时间内想借着他们内讧来分化他们不太容易啊……”钱立运随手将泡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递到了严宁的面前,语速平缓的陈述着,形势却是不容乐观,若不是严宁的计划已经全面布置下去了,还有着几分希望,只怕钱立运也会打起退堂鼓了。
“看来还得让王老板加大扫货力度,彻底把市场炒起来才是。回头我请何延主任对榆林乱砍滥伐的现象做个议案执行检查,林业局那边你也要选派一些精兵强将,收紧采伐量。资本就是原罪,没有人能抗得住资本的诱惑……”这股火既然没烧旺,那就再浇点油好了,有金钱,有利益参杂在其中,以李志和魏老狼贪婪的本性,没有道理不上钩。
“三管齐下吧……”包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计划是周密的,但等待是漫长的。钱立运也好,严宁也好都有些迫不急待的想要看到收获到来的那一天。
“哟,县长我没来晚吧,严书记来了,有段日没看到您了……”
“县长,严宁回来了……”张东盛和陈至亚肩并肩走了进来,打破了包间里的沉默,张东盛算是严宁拉过来的,对待严宁守足了礼节,丝毫没有因为严宁的调走而放下作为下属的拘束。陈至亚倒是跟严宁随便了许多,两人的感情很深厚,他一直像一个老大哥一般的关照着严宁,虽然分开的时间长了,但本性依然不改。
“回来了,大家一起聚聚……”客气的跟二人握了握手,严宁把陈至亚推到了自己的上首,这个礼遇,直让同为乡镇党委书记的张东盛眼热不已。
“张书记,年前我到扶余乡的时候,跟你说的话还记得不,沉住气,有你施展拳脚的机会……”张东盛跟来蹭酒的目的,严宁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想借着钱立运的势头调回榆林。只是钱立运现在已经够烦的了,因为一个张东盛跟徐东升撕破脸不值当。何况此时榆林处在关键时期,钱立运一味的忍让可全是为了严宁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根本不可能让张东盛坏了计划。但是,拉拢一个干将不容易,也不能伤了张东盛的心不是,这个劝说还是严宁来说最恰当不过。
“嘿嘿,严书记,是我心急了……”一下子就被严宁说破了心事,张东盛的脸突的一红。也难怪他心里有想法,自从投到钱立运手下以后,虽说在工作上也有了照应,但这位子还是一动不动,要说张东盛不着急、不想调回县里那是假的,没有人愿意在大山里吃风。相反,再看看跟着徐东升混的一伙人,不管是什么货色,升官发财不费劲,只要时时送上孝敬就可以了,李志书记在这方面可是最为仗义的。若不是张东盛对徐东升恨之入骨,估计他都有改换门庭的想法了。
“呵呵,别急,好饭不怕晚,况且也晚不了几天……”严宁微微一笑,停止了对张东盛的点拔,有些话点到即可,说的太过直白了,倒容易伤了彼此感情。
“操,吃个饭也能看到这货,真他娘的诲气……”几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喝着茶水,包间的门被武装部的陈政委推了开来,老陈虽然转到了二线单位,但军人的豪放性子不变,跟钱立运、严宁熟了以后,再也不愿意装腔作势,充当斯文人,说话大嗓门不说,还出口成脏,好在钱立运承他在常委会上屡屡相帮的人情,也不和他计较这些小节,只当没听见这完了。
“嘿,陈政委,谁惹您老人家了,怎么气成这样……”在坐的钱立运从省里大机关出来的,凡事讲究个规矩,对陈政委这土匪习性是懒得搭理;陈至亚和张东盛和陈政委说不上有多熟悉,也不好刨根问底;只有严宁,不管怎么算,跟陈政委都是走的最近的人。
“我有哪么老吗?你就损我。这不走到门口碰上李志了,阴阳怪气的,知道我不待见他,还赶着来凑近乎,他娘的,一身的肥肉,看的我直想吐……”陈政委吐了一口吐沫,用一种厌恶的神态学着李志走路的样子,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惟妙惟肖的意思。
“哈哈哈,李志,嘿嘿,我听说李书记在这刘家渔馆养了个小的,估计是来吃快餐来了,就是不知道他那小蚯蚓还行不行,哈哈哈……”张东盛可是对徐东升、李志恨之入骨,看着陈政委模仿李志走路乱晃的样子,立刻大笑了起来,紧接着抖落出一段李志的花边新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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