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虽然早就约定好了要在京城与宗家就边宁走私问题进行谈判,但严宁没想到宗家会来的这么快,大年初一就找上门来了不说,而且一出手就是两个副部级领导,这让严宁有些自嘲,自己不过一个县处级的小虾米而矣,体制之内,等级森严,什么时候县级干部都能和副部级的领导直接对话了。谈判根本就是不对等,已经不能称之为谈判了,或者说是协调更为恰当。
不过,严宁也不会妄自菲薄,毕竟自己身后还站着既使对上宗家也不差分毫的凌家。自己既然能代表凌家出来说话,显然刘老已经有意识的培养自己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而宗家就是自己炼手的第一个试验品。何况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宗家的经济命脉可在自己手中掐着呢,这主动性可是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既使是害怕也应该是宗家怕自己不懂得分寸蛮干才是。
政治是最残酷的,但政治也是最现实的。凌家和宗家,作为华夏主要的政治力量,无疑是两个庞然大物,轻易不会发生碰撞,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任谁都没有把握在激烈的碰撞之后仍然屹立的会是自己。所以,不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一般大家都不会采取激进的方式去解决问题。那种说也不说,谈也不谈,一见面就是刺刀见红,打个你死我活的场面,基本不会在华夏这种讲究中雍之道的国家发生。
走进中原宾馆,热气扑面而来,一个身材高挑,一身粉色套裙的极品女领班满面含笑,双目含春的迎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着路,纤细的腰肢带动圆润的翘臀左右摇摆,笔直的双腿裹着充满诱惑意味的黑色丝袜,纤细的高根鞋踩在光亮的大理石地砖上,嗒嗒的响声清脆动听,有如能够扣动人心弦一般。使得见惯极品美女的严宁也忍不住偷眼多看了几次。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极品女人,严宁也不例外,能够赏心悦目,当然是不看白不看。
进入电梯,严宁向朝外站立,透过不断升高的落地玻璃帷幕,可以见到远方的钟鼓楼,浑厚的钟声,轰鸣入耳。西下的夕阳,洒出一片的金黄,照在严宁挺拔的身上,仿佛着上了一层金彩,配合着严宁俊朗的面容,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使得负责开电梯的女领班望向严宁的目光,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失了神,及至电梯到了顶层,在严宁微微干咳下,才回复过来,只是,那张粉红的俏脸仿佛着了一层色似的,变得更加的粉红了。
“严宁来了,快请进,我给你介绍一下……”轻轻地敲响光亮的门,王双阳迎了出来,脸上透着一股子亲热劲。
“王市长,新年好啊。今天大年初一,给您拜年刚刚好……”对于王双阳的出来,严宁没有任何的意外,若是他不来才会意外,毕竟边宁的走私是他在主持,作为严宁的领导和直接当事人,有他在场能起到一个润滑缓冲的作用,宗家兄弟不可能放着这么一个大助力弃之不用。
“来,严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中组部干部一局的宗可森局长,这位是中原省的宗可林副省长……”对于严宁的拜年,王双阳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直把严宁拉到了宗氏兄弟面前。虽说严宁仅仅是一个县委书记,对上两个副省级干部实在显得太过渺小。但严宁可是代表着凌家来谈判的,宗氏兄弟可没有丁点的托大,严宁一进屋纷纷站起身来,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着严宁。
“宗局长好,宗省长好……”宗家兄弟很好分辨,年纪略大一些,面无表情的是宗可森,基本上能够体现出组工干部沉稳,不张扬的性格。而宗可林则要年轻干炼了许多,虽然在宗氏兄弟里排行最小,却是宗家二代弟子的领军人物,气度自是不凡。随着王双阳的介绍,严宁微微点头至敬。
“什么局长、省长的,今天是家宴,叫叔,宗家和凌家几十年的老感情,是世交。我和你岳父更是平辈论交,叫声叔不委屈你,哈哈……”宗可林很不简单,一开口就用感情拉近了与严宁之间的距离,更把严宁给界限在一定的范围内,若是严宁在谈判中狮子大开口,怕是都对不起这世交两个字。
“大叔,四叔……”人家作为局长、省长自降身段的来跟你套交情,严宁自然不会拒人千里之外。本来也没打算要在宗家挖下一块肉去,利益都不打算要,这所谓的面子更算不得什么。但既然攀上了世交,严宁的态度显得更加恭敬了,站直了身子,郑重的向二人鞠了一躬。
“哎呀,向严兄好福气啊……”严宁丝毫没有做作,自己代表着凌家来谈判的,称局长、省长那是彼此对立的关系,点点头客气一下也就罢了。但若论起交情,那关系可就近了几分,作为晚辈给长辈行个礼可是尊敬。严宁进退有据,分得清里外的表现,很是合乎宗可森的脾气,不好对严宁说些什么,却把称赞引向了刘向严,话不多,意味却是十足。
“来来来,都别客气了,严宁,来入席……”开局良好,严宁的态度让宗可林看到了诚意,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彼此客气之后,亲自上前拉住了严宁的手,引着严宁坐到了座位上。
“来来来,严宁尝尝这道鱼,黄河鲤鱼跃龙门,可是我们中原地区的传统特色菜,别说是在京城,就是到了黄河岸边,也不见得能吃到正宗的金丝黄河鲤鱼……”仿佛一切踩排过似的,严宁一落座,一排俏丽的服务员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简单而不失精致的菜品布满了酒桌。王双阳倒酒,宗可林主陪,宗可森观察严宁的表情,三个人分工有致,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诚意。
“大叔,四叔,王市长,今天是大年初一,蒙几位长辈邀请,我借花献佛,敬一杯酒,祝愿宗老福运绵长,祝愿几位长辈身体安康……”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酒上,严宁始终谦和的陪着话,很不上道的对边宁走私一事提也不提,一轮酒喝下来,酒桌上不觉得有些冷场。看到几个人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严宁知道不能再抻下去了,端起了酒杯开始了回敬。
“大叔、四叔,今天两位长辈邀请我来的意思我明白。既然四叔说了凌家和宗家是世交,那我一个晚辈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哪多哪少,或者是不中听的地方,四叔多担待……”端起酒杯,严宁做足了后辈的礼貌,恭敬的向三个人一一敬酒。而严宁终于有了举措,让宗氏兄弟精神不由地的一振,严阵以待的等着严宁提出条件。
“四叔,回去以后,我会把人都放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过有一点,请四叔多担待,不要在边宁甚至在北江省再搞这种活动。虽然说这些成品油,来去无踪,但已经被有心人关注上了,处理不当,就会影响赵北上书记的前途。您刚才也说了,凌家和宗家是故交,您也不想因为些许的利益让两家就此反脸吧……”说是谈判,但严宁可不认为有什么可谈的。走私是让人垢病的事,任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行,早晚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而且,这件事情中还有李江山、李月仙在推波助澜。若是严宁对走私不闻不问,他们坐山观虎斗的目的达不到,很可能激起心中的狠辣,亲自操刀上阵,彻底将此事曝光,借助舆论的力量,将矛头指向赵北上。眼下可是赵北上上升的关键时期,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其入主朝堂的绊脚石。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走私是必须要停下来的。
“呃……”虽然早就想到了严宁提出的条件简单不了,也做好了准备,任可分出一杯羹给凌家,也要在边宁打出一条通道,维护家族的运转。但怎么也没想到,严宁居然要直接断了宗家的活路,这个条件却是显得太过苛刻了。
“四叔,您别不相信,您可以问问王市长,我这个边宁的书记是怎么来的,上任的边宁书记又是怎么死的。王市长为了保全秘密可以找由头将知晓情况的书记和公安局长都抓起来,但王市长还不够狠辣,做不出买凶杀人,逼死人命的事情来。不过不要紧,王市长做不出来,有人帮着做,而且做的极为隐密。有人很热情,一边替王市长保全着秘密,一边火上烧油,推动着我去揭开边宁的秘密,最终和王市长刺刀见血,若单单是我和王市长之间过过招也就算了。但最终指向的是什么,四叔应该可以猜出来……”
宗可林面沉如水,宗可森一言不发,显然对严宁的要求很不满意。但严宁也不当回事,事实就是如此。不可能因为宗家的些许利益就去影响赵北上进入朝堂,那是凌家未来十年发展的关键,所有阻断凌家向前发展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凌家发起的挑战,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允许严宁有丝毫的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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