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咳咳……”投资宽甸公路的事项一一敲定,钱立运心满意足,容光焕发的跟着马欢和赵强回了酒店。谢水盈懒洋洋的躺在严宁的怀里,满脸尽是疲倦,而严宁则握着谢水盈的手,满眼尽是温柔,客厅里充满了一种温馨的味道,时间更是仿佛在这一刻定了格。只是两声干涩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甜蜜的氛围,师母和老妈一人拎着一个硕大菜篮子非常不适时机的推开了房门。
“妈,师母,你们买菜去了……”随着老妈和师母的咳嗽声响起,严宁并没有师母想像的那样做贼心虚般的慌乱,慢慢地将谢水盈扶起,轻柔的动作,仿佛在摆弄一件精细的瓷器,直到确定了谢水盈稳住了身子,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跟老妈和师母打起了招呼。
“宁儿来了,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还有客人吗?”严宁的举动丝毫不差的落到了师母的眼中,立刻确定严宁还是那个真诚善良不忘本的好孩子,就是这造化弄人,姐弟俩出了这么一场孽缘,说到底就是命啊!一瞬间,师母把本来想对严宁发的一肚子劳骚话又压了下去,无力地摇了摇头,把话题转到了客人身上。
“是啊,严宁,昨天钱书记就来了,又匆匆忙忙的走了,我们几个妇道人家也不好留他,今天你回来了,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才是,在榆林的时候,钱书记可没少帮你,做人可不能忘本啊……”相比于师母的简单直接的问话,老妈的话里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又是回家了,又是做人不忘本的,时时刻刻隐喻的提醒着严宁要给谢水盈个说法,要记着老师一家的感情。
想想老妈夹在中间也是为难,自己的儿子理亏,吃着碗里的,又掂记着锅里的,惹上了一身的风流债,也难怪谢师母肚子里有气,这别人可以躲出去,唯独自己这个当妈的可回避不了,特别是谢水盈挺着肚子,肚子里面可是严家的骨血,自己的亲孙儿,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所以,老妈早就打定了主意,拼着给谢师母磕头赔礼,也要帮严宁把这个坎渡过去。
“妈,师母,钱书记走了,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急着要落实下去,下午就要返回甘南,来去匆忙,让我代他向您二老陪罪……”严宁给了老妈一个宽心的眼神,然后简单的将钱立运来深城的目的介绍了一下,就是在宽城的发展规划也提及了一些。虽然两位老人都没什么文化,并不太清楚宽城的发展代表了什么,但多少也知道严宁在干大事。这在**上若许还会计较几分,但涉及到宽甸数百万人民福祉的事情,涉及到严宁未来前程的事情,这俩老人可不会脱严宁的后腿。
“姐,累了吧,上楼躺一会吧……”好不容易把老妈和师母打发去了厨房,严宁看到谢水盈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直让严宁心中一暖,贴着谢水盈的后背,再一次把她抱在怀里。严宁知道,若不是师母看到水盈姐一脸享受的躺的自己的怀里,只怕这会没那么容易过关,既使师母不会太过为难自己,这一顿臭骂估计是跑不了了。
“不上去了,一会还得下来,怪麻烦的,就这样倒着挺舒服的……”虽说做项目介绍的时间不过两个小时,但对身子沉重的谢水盈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这会儿一放松下来,精神疲惫到了极点,懒洋洋的倒在严宁的怀里,很是享受这难得的依靠,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温馨一刻。
“宁儿,你想什么呢……”十几分钟悄然而过,总是保持着一个姿势,谢水盈感到身子有些不舒服,轻轻地将身子变换了一个角度,感受到严宁呼到耳边的热气,熟悉的味道让谢水盈沉醉不已。
“嗯,水盈姐,华铁十六局是怎么回事,三百公里的标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怎么说给就给了……”谢水盈小憩,严宁百无聊赖,就闭着眼晴不断回想着宽甸的发展规划,完善细节,拾遗补缺。想来想去,就停留到了谢水盈分配三百公里路段的华铁十六局上,总是觉得有些摸不到边际。
钱立运不知道华铁十六局的底细,严宁可是最清楚不过。年初审计铁道部所承建的国家重点项目的时候,对铁道部下属二十多个工程局都有过细致的审计,华铁十六局的主要施工项目都是国家对外援建项目,针对国际上对华友好的国家和地区,特别是一些贫穷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这是华夏外交政策的一个体现,花上些小钱,拉拢一些盟友,有利于提高华夏在国际上的地位。只是让严宁想不明白的是华铁十六局这样一个工程局,怎么会和谢水盈旗下的集团产生交集,还值得谢水盈下这么大的功夫,舍弃过亿的工程利润。
“华铁十六局,嘻嘻,就你脑袋精,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来,扶我起来……”提起华铁十六局,谢水盈仿佛又来了精神,有如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的要跟小伙伴显摆一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整个是一副占着大便宜的神情。
谢水盈在东非买了一个小铁矿,开采量并不大,当初购买这个铁矿,也没想靠它赚钱,纯粹就为了以此为跳板,抢占非洲内陆资源。这可小铁矿开采了一段日子,工程人员居然发现了大矿脉,这还不止,根据UE集团资深探矿专家进行评估,这个所谓的大矿脉仅仅是一条巨大矿脉的尾端,根据矿脉的走向,顺着这条矿脉的延伸,还有更大的矿脉深埋地下。
在经济日益发展的今天,有一条巨大矿脉的铁矿意味着财富,意味着有和大型跨国集团合作的可能,意味着UE集团有机会进入大型跨国集团的范畴。得到了这个消息,谢水盈很激动,这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整个UE集团立刻行动了起来。
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相关的情况就收拢了上来,方圆数十里都是华铁十六局的驻地,早在数十年前,作为华夏援东非的主力,华铁十六局就在东非扎下了根,当地政府为了感谢华夏大公无私的援建帮助,特意将这片宽广的土地划给了华铁十六局,当做机械设备和工程原料的停放点。当时的援建工作结束后,华铁十六局就开始扎根非洲,以低廉的价格承揽铁路基础设施建设,足迹遍布非洲大陆,这个驻地就变成了十六局在非洲的大本营,这种局面一直维系到了今天。
随着国家外交政策的调整,除有特别深厚感情的国家以外,无偿援建、半买半送的事几乎看不到了,华铁十六局在非洲的地位就变得有些尴尬了。年初的时候,国家同意华铁十六局陆续退回国内,参与到国内的经济建设中,于是这块驻地就变成了一块鸡肋。
在非洲地域广阔,最不值钱的就是没有资源,没有产出的土地,想要把驻地卖了,那是绝对没有人买的。可若是白白扔掉了又让人觉得心疼,毕竟这块驻地建设了几十年,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俨然就是一个小城镇般的存在,一砖一瓦都代表着十六局在非洲援建的风雨历程,十六局的干部职工都对这驻地有着深厚的感情。就在这左右为难之际,谢水盈的UE集团出现了,谢水盈再一次以奸商的面孔,用工程转包交换的方式将这蕴藏着丰富矿藏的土地所有权以及地面附属物来了个大包圆,并以此为基础,迅速的向外扩张,一举将方圆数百里的地盘都圈了起来,就等着风声稍稍舒缓一下以后,再对矿藏进行深入地勘测。
“嘻嘻,于是我就用UE集团在国内的基础建设项目转包的形式跟他们达成了协议,无偿全面接手了这块驻地,现在相关的法律文件都拿到手了,哪怕确定的矿藏能达到评估的五分之一,咱们的身价就要翻番了,这可都是白捡来的钱。当然了,咱们UE集团也是讲诚信的,说出去的话一向是算数的,宽甸的公路建设就是我转包给华铁十六局的第一个项目。怎么样,姐这生意做的精不……”有心算无心,谢水盈把华铁十六局算计到了骨子里,用部分工程项目的发包做交换,舍弃的不过是一些工程的施工利润,没花上一分钱就把极为可能蕴藏着丰厚矿脉的地盘端了下来,对自己的得意之作更是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奸商……”木然的盯着一脸窃笑的谢水盈看了半天,严宁瞪着眼晴,咬着牙关,好半天才从牙逢里蹦出了奸商两个字。除了用奸商这两个字,严宁想不出来还能用其他的什么词汇才能形容谢水盈的运作手法和精明头脑。不过,对于谢水盈的行为严宁倒是不反对,在商言商,你看不清楚行情,看不清楚形势,就得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交学费。哪怕交学费的是华铁十六局这个国有企业,哪怕他把曾经是国家的财产送出去当学费。这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还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更好地反哺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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