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小翅膀展开在小主人头顶盘旋,鸣叫脆生生的,这是潜移默化的结果,一月投喂,小乌个头见长,还学会了飞行。
六法端坐鲲鱼身上,鲲鱼懒洋洋的吞食着嘴边的阴气,驮着主人赶路,小乌鸦离它远远的,她可别吞过一次,又被吐了出来,心悸至今犹存。
邹容光脚踩着禹步在前面开路,六神幡下,鬼物难逃,一路扑鬼热情极高,少年一心收编鬼仆,没喊过一声累。
纵剑苏家的苏季子跟在后面,他重伤痊愈,是邹容帮接的骨疗的伤,那是一段不堪回的苦难,黑袍对徒弟讲完人体骨骼结构,就撒手不管了,邹容开始了他第一次接骨,失误在所难免,接错,弄开,再来……
走过杂草丛生的无人区,终于走上了大道,道路两旁绿树成荫,花香引碟,一片生机……
众人心情都不错,唯有小乌无精打采,一幅我不高兴别打扰我的样子,她趴在主人肩头,强撑着眼皮,主人要看这些花花草草,她不懂这些有什么好看,还没有尸体迷人。
“那是纸鹤?”
邹容惊叹出声,天空有人骑着纸鹤飞过。
大家回头观看土包子,这有什么稀奇的。
“蝗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蝗虫?”
小乌有些振奋,银色双眼仄仄光,跃跃欲试地盯着天空一丈大小的碧绿飞蝗。
“好像吃它,一定很好吃,还没尝过……”幽若心中响起了小乌渴望的心声。
天空中飞蝗莫名害怕,猛然加,消失在天边,飞蝗的主人一阵不解,这么卖力干什么!
小乌鸦见绿油油的好东西没了,一阵失望,幽若却嘴角勾起,个子不大,心挺大的。
“御剑天师!”
一道剑光划过,这次道上所有人都抬头观望,眼中散着崇拜之光,剑道天师可不多见。
六法同样抬头,一道金光划过天空,云气割裂,留下一道白痕,剑去留痕,度极快。
“快看,木鸟!”
……
邹容从没出过阴墟,幽若更是刚开眼,什么都没见过,六法倒是久经人世繁华,但阴阳割裂,文明分衍,各自走向不同,文明产物也差异很大,师徒三人都有探索的**。
“师傅,前面有家酒楼,我们过去吃点东西吧?”
半年的风餐露宿,都是他自己做的饭,也就勉强将生的做成熟的,将冷的烤成热的,早已食不知味,闻到阵阵肉香,少年差点被感动哭了。
“嗯,想必你师妹也饿了!”
他倒没有五谷需求,元神体自然不用吃饭,可徒弟个个年幼,自然不能饿着。
来此界三年了,经历了那场界外阴雷天罚,雷霆之下,他元神被击散,险死还生,如今元神重修,已入纯阳,是纯阳真人。
酒楼门前迎客满面堆笑,上前热情招呼:“诸位先生,里面请,里面请……”接着一声,“贵客到!”
这声贵客虽然客套,却让人感到浑身舒坦,一路疲惫都散去不少,难怪酒楼中一片喧哗,生意兴隆。
邹容得师傅准许,先行一步,前去点菜。
六法背着神鞭跟在迎客身后。
“有道缘,不错,”微微点头,字不错,寓意也不错。
“先生,好眼光,这可是出自学府老府主之手……”小伙子眉飞色舞,自豪道。
六法微笑点头。
“师傅,菜点好了:珍宝白切鸡,清蒸松花鲈鱼,秘制烤乳鸽,栗子九尾虾,鳕鱼每人一份……你看够不够?”
邹容兴冲冲跑回来,报了一遍菜名,都是硬菜,除了一个清炒乳笋,都是肉食,他可馋坏了。
“行了,再加一壶酒!”
“好,招牌酒来一壶!”
“五灵陈酿一壶!”
邹容虽然疑惑师傅从没有吃过自己做的东西,今天怎么想喝酒了?但还是没敢问,这一路上,师傅可没给他好脸色。
四人来到靠里的一张方桌前落座,一盏茶的功夫酒菜上齐。
邹容想要起身给师傅斟酒,六法摆摆手,“不用,为师自己来,你吃你的。”
三人一乌,虽说不上风卷残云,可战斗度绝对不慢……
六法自斟自饮,很少动箸,巴掌大的鳕鱼都未吃几口,小乌鸦嘴里吃着鲈鱼,眼巴巴盯着那盘鳕鱼。
“容儿,你打算学什么?”
邹容一愣,反应过来,他吞下口中皮脆香嫩的乳鸽,咽了一口口水,道:“师傅,符篆、驱鬼、折纸、占卜……这些专业,百家学府都很厉害,我都想学。”
百家学府,天下书院,一南一北,是人族的最高学府,人族大人物百分之九十都是出自这两大学府,既然要入学府求学,自然要多学。
六法点了点头,多学无错,邪道没有什么讲究,要想有所成就,丰富的积累在所难免。
“……好大的口气,你当百家学府你家开的?还都想学?恐怕你连大门都入不了……”
“是啊!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入学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吃饭,别理这帮乡巴佬……”
“身上一股酸味,真难闻!也不知道好好洗洗!”
邹容也是无法无天的主,哪里受得了这气,站起来眼睛一斜,吊儿郎当的反唇相讥:“找茬不是,百家学府又怎样?小爷要去,学府岂会相拒,小爷才高八斗,岂是尔等低能之辈能懂?”
“他……他骂咱们是低能?”
“低能是什么意思?”
“笨蛋,低能就弱智!”
“什么?小杂种,敢骂老子,你找死!”
锦袍胖子袖子往上一挽,两臂黑毛露出。
“老杂毛,原来是个毛人,难怪是个弱智,连低能都不懂!怎么还想打架不成?小爷可不是吓大的!”
“哈哈哈……毛人,笑死我了!”
“你……你们……吃爷一招!”
胖子不忘将袖子撸下,抬手虚拍,青色巨掌落下……
“不好,是‘落魄掌’!”
“什么?这就是落魄掌,一掌落七魄,小家伙危险!”
嗡……
大袖扫过,巨掌散去,一个穿得金光灿灿的老员外走了下来,未语先笑:“朱少,贵客啊,息怒!还请诸位给雪某一个薄面?”
“既……既然是雪爷开口,我不跟他们计较便是,”胖子讪讪坐下,雪元宝,自己惹不起。
众人看朱家少爷都服软了,自然不会不知趣。
“原来是元宝先生,您老越富态了!”
“是啊,雪老神光内敛,修为又进一步,可喜可贺!”
金袍老者,拱手笑道:“诸位慢用,慢用,”他满脸堆笑走到一脸不悦的邹容跟前,“小伙子,气大伤身,这顿算本店的,就当赔礼……”
邹容冷哼一声:“你请,小爷就要吃?当小爷是要饭的不成?”
酒楼为之一静,雪元宝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这么不识抬举的愣头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外乡之人,让他们免费吃一顿,已算给面子。
他眼中寒光一闪,淡淡笑道:“呵呵,年轻人……”
“啪!结账,我们走!”
一拍箸筷,六法起身离座,走了出去,至始至终未看雪元宝一眼。
幽若抱起恋恋不舍的小乌,飞了出去。
邹容冷哼一声,甩下钱币走了出去,苏季子紧跟其后。
客人离去,唯留桌上几乎未动过的鳕鱼和半壶陈酿,说不出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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