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的皇都城,聂鹰稍顿片刻,便是加快速度,向前奔去。离着城门只有百米的时候,前冲的身躯骤然停了下来。在视线中,城门口处,赫然有着数十名士兵把守,稀奇的是,可是除却士兵外,还有五个身穿同一服饰的精壮汉子。
身形迅速隐入身旁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谨慎的目光快速地射向了聂鹰原来所立的地方。
聂鹰抬望着那五人,奇怪之处在于,那五人并不是随意地站在城门处等人,瞧他们肃然的脸色,及那强绷出的气势,便是知道,他们在守候。
聂鹰离开皇宫业已多天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到底有多少,文平是否知道,还不得而知?但是见到这一情况,聂鹰不得不小心点。现在的他,不能出任何的闪失。
在大树后沉吟片刻,眼神快速地扫过附近的地势,转身向着皇都城其他几个城门口奔去。当三个城门全都逛过之后,聂鹰更觉的有些不对劲,因为其他俩个城门口,同样是有着几名精壮汉子。心中不觉升起一抹疑窦,难道这短短的近一月时间,城里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吗?还是这些人,是为了……
看着前面这座城市,那足有二十米高的城墙,让聂鹰很是无奈,他的实力,在白天,根本无法攀爬上去。等到晚上,聂鹰已经是没那个耐心了。心语给的金牌,他现在不敢用。
瞧了眼自己这身很显狼狈的装扮,聂鹰暗自点头:“试一试!”旋即迈开步子,径直向着城门走去。
来到众人身前,士兵们包括那个壮汉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其中数人直接地将鼻子捂住,对着聂鹰,问也不问,便是厌恶地挥挥手,示意他进去。
一国之都,本来聂鹰现在的装扮很难入内,不过这里的士兵们也不单是以貌取人,先前那一番动作,也是本能反应。城外山脉中,猛兽妖兽众多,不乏一些贵公子为了炫耀而进到山脉中狩猎,而狼狈逃回来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聂鹰有些面生罢了。
“你等等!”正当聂鹰迈进城门内时,突然一人出声喊出了他。刚有些放下的心猛然被提上,双拳微微握住,深吸口气,缓慢转过身子,淡淡道:“何事?”
一名壮汉不紧不慢地走来,离聂鹰几米的时候,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聂鹰身体真的太脏,仅打量了数秒,便将脑袋偏到一边:“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这么狼狈?”
见对方这样的表情,聂鹰紧绷的心放缓了下来,“聂鹰,被妖兽追击,所以……”下面的话不说,众人也是知道。
顿时,众人发出了一道哄笑声,以为聂鹰又是某家的公子哥,为了逞能弄成这样,一名士兵讥笑道:“王大人,让他快点回去洗漱一遍好好休息吧,看他的模样,在山上,已经被吓坏了,哈哈!”
这名喊出聂鹰的壮汉也是笑了起来,随即往后退去,“没事了,你走吧。”
淡笑一声,聂鹰转过身子,快速地向人群中奔去,瞬间,即被人海淹没。这般样子,真的是一个被吓坏了的人,惹的众人再次发笑。
望着房间中的冷艳女子,敏儿微微地叹了口气。自聂鹰走后,每次早朝下来,心语都会来到这个聂鹰曾经住过的房间,一坐,便是大半天的时间,茶水膳食都是不用。
“敏儿,陛下在吗?”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乱想中的敏儿。
“在,霜月郡主请稍候,婢子进去通报一下。”
段霜月点点头,聂鹰离开皇宫,不知去向的消息传至府中后,老者曾不止一次的下达命令,务必要将聂鹰带到段府,不论死活。
与其说这段时间,段霜月经常来皇宫找心语,是为了打探聂鹰的下落,倒不如说,她只想知道聂鹰究竟是否平安。
段霜月明白,不管聂鹰被段家,还是被文平找到,下场只有一个——死!此刻的缈无音讯,她的眼神深处,竟深藏着一缕庆幸的意思。
“郡主,陛下让您进去!”
推开房间的门,看到里面的心语,段霜月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愤怒或是嫉妒,她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何而来?难道……“不,绝对不可能!”这个念头很快被压下,段霜月镇定的对自己说。
“姐姐!”
心语淡淡道:“你来了,坐。”声音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轻灵,让人很容易就听出,透露出一股静静地哀伤。
“姐姐,聂鹰他,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想了一会,段霜月还是问出了这个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常问的问题。
心语闻言,倒是流露出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容,“妹妹你这个问题,我听了不下数十遍。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对聂鹰,你也产生了微妙的感情?”
不等段霜月回答,心语自言呢喃:“这个家伙,长的并不好看,可是嘴角边的那一缕若隐若现的坏坏笑容,着实让人神迷。而且以他的那种性子,很难让人讨厌吧?”俏脸庞上,不由自主地升起极大的幸福感。
看着心语的模样,段霜月心中嫉妒更甚,她与聂鹰一段时间的相处,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对方好在那里,所以不明白,为何心语在聂鹰身上,会有这么大的感受。但最重要的是,她无法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心语如此模样时,心中会产生妒嫉,难道这便是吃醋?
“不会的,一定不会!”段霜月略现惊慌的说了出来。
“什么不会?”心语抬起头望着段霜月,轻声道:“你我姐妹这么多年,你的性子我很了解,突然间由一个野蛮丫头变成一个大家闺秀,这很令人惊奇。我相信你的感情,可是,我更知道,你所图谋的是什么?”
话锋猛然一转,心语平淡的语气突显凌厉:“你父,至你兄长,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朕明白,这个位置,很多人眼红着,但是朕并不介意,因为朕从来都不怕挑战,你与朕一起长大,想必很明白朕的性子?”
“陛下?”房间中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说来奇怪,二人之间的关系甚是微妙。二人一起长大,情同亲生姐妹,任何事情彼此都不会隐瞒。心语从继承大统之时,就知道,段家人对这个位置一直念念不忘,与段霜月,这份姐妹情,却是从未淡忘。
心语也知道,段家与她的争斗开始之后,段霜月与她亲近,更是为了想知道她的心思与一些行动。而段霜月心中更加明白,二人中间,已经有了一道难以平复的鸿沟。但是,俩人从未像今天现在这样,以君臣之语来说话,而且,这话说的是如此透彻。这一切的转变,似乎都是因为一个叫聂鹰的人。
“霜月,这么多年来,朕一个人守着皇宫,守着皇位,守着天下百姓,面对各方的压力,朕从未有过退缩,即便是这压力如山大,让朕丝毫感受不到任何一种情意存在。但是,聂鹰对我,非常重要,重要到我可以倾尽整个皇朝之力让维护他的安全。”
“霜月,你懂朕的意思吗?”心语含笑看着对方。本是甜美的笑容,却让段霜月不寒而栗,或许说,时至今日,段霜月才知道,心语会有着如此大的坚持,不论是对皇朝,还是对聂鹰。前者,她知道是应该,但是后者,段霜月不能释怀,到底聂鹰与心语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让得心语对他,会有这么浓厚的感情?
“霜月,不论我们之间如何,朕都不想看见聂鹰出任何状况,不然,朕会发疯的。”似乎是怕对方不明白,心语再次强调了一句。
段霜月起身,对着心语微微施了一礼,进而沉声道:“陛下的话,霜月很清楚,但是,霜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于是对是错,对霜月来讲,都不重要,因为这条路,这件事,霜月都会做下去,永不会改!”
“霜月?”听着这段近乎是决裂,且是语带双关的话,心语霍然起身,神情中已然带上了几分冷意。
“陛下!”段霜月淡淡一笑,道:“其实您与我,都只不过是可怜的人。身处权利中心,很多事,并非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来做。当然,比起霜月,陛下您的身份高贵了很多。可是,陛下,霜月敢说,在您心里,他也不是最重要的。这点,您不会否认吧?若是他知道,您认为,他还会对您一如从前吗?”
不知道聂鹰做了什么,让心语对他如此关怀?但段霜月清楚,一个男人,要得是一份完整的感情,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这个人心中有某样东西比那个男人更重要。
看着心语有些呆滞的表情,段霜月心头一阵舒畅,可旋即想到自己也不外乎如此,那份得意,转瞬即失,好像去的更快。
随着人潮快速向皇宫方向走去,一路上,让聂鹰看到许多神色严谨的强者,这些人个个戒备森严,似在寻人,又或是维护治安?顿时,心中存在的疑窦迅速增大。
所以,聂鹰急需要知道一些消息,那么?抬起头望着远处,一处热闹的楼子出现在他视线中,刹那间,邪恶笑容在嘴角边显现。
“那里,似乎更容易探听到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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