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淑清扫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好多问。
牛有道却是知道的,近期也就让圆方发了一次消息给陈归硕。
有了回复,他也就放心了,陈归硕那个棋子对他来说很重要,这也是他拉住鬼母的原因之一。
战马是在齐国那边劫的,陷阴山又反水助了他一臂之力,任谁看了都会认为问题出在陷阴山的身上,都会认为是陷阴山走漏了消息,就不会联想到问题是出在韩国的那条水路上,也就不会怀疑到陈归硕的身上,他这边得做好对陈归硕的保护工作。尽管他这边已经谋划的很稳妥,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陈归硕中止了和这边的联系,防止有任何意外出现。
将陈归硕给摘干净,既是为了他自己,也是对陈归硕负责。
“知道了。”牛有道淡淡回了声,无动于衷的样子。
没什么其他吩咐,圆方也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段虎来到,禀报道:“道爷,山谷外有人求见您。”
牛有道:“什么人?”
段虎:“来人没有亮明身份,只说是受您邀请而来。”
牛有道霍然睁眼,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贵客到了,来了多少人?”
段虎:“就一个!”
牛有道:“有请!另外,让红娘他们做好防备!通知三派的人手提高警戒,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我!”
“是!”段虎领命而去。
商淑清手上速度立刻加快了些,听到牛有道要动用这么多人手,自然明白是有要紧事。
想想眼前,她也挺感慨的,她还清楚记得自己当初把这位请出山时的情景。
这位被软禁在桃花源,事事要看人脸色,转眼间,不知不觉,他手上已经有了这么多人手。光听他号令的门派就有三个,随便哪个的实力都远强过当年的上清宗,如今的上清宗何在?怕是后悔不已!
而当初如丧家之犬的他们兄妹俩,也被他扶起来了。
每当此时,她就会想起袁罡当初对她说的那句话:对你们来说,道爷那个人比他的修为重要……
收拾利索的牛有道一出门,撞见了快步走来的管芳仪。
管芳仪对尾随而出的商淑清点头打了个招呼,转身跟在了牛有道的身后,问:“什么情况?”
牛有道:“你的天剑符备好,晓月阁的人来了。”
“啊!这么快?”管芳仪多少有些惊讶,心弦暗中绷紧了。
商淑清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外。
吃早餐的人早已消失布置了起来,亭台楼阁间已经收拾利索了,牛有道坐在亭子里喝着茶,静候。
管芳仪站在一旁戒备。
不一会儿,段虎领着一个黑袍人来到。
来人蒙头盖脑,脸上明显戴着假面,慢慢坐在了牛有道的对面。
牛有道挥手示意段虎退下了,亲自执壶斟茶一杯,对盯着自己打量的黑袍人伸手示意,“请用茶!”
“不用了。”黑袍人发出沙哑声音,明显是假音,目光依旧在盯着牛有道打量。
他也不可能乱喝这里的茶水,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在有些人的眼里,牛有道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牛有道微笑,问:“敢问尊姓大名?”
黑袍人:“有那个知道的必要吗?”
牛有道:“你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好像有点吃亏。”
黑袍人:“这不是你我见面的关键。”
牛有道:“也是,你们一贯神神秘秘见不得光。”
黑袍人:“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
牛有道:“我不确认你的身份,怎么跟你谈?又怎么可能把东西交给你?”
黑袍人袖子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拍在了桌上,推了过来。
牛有道接到手抖开一看,正是他写的那封邀请信,自己的笔迹自然是认得。
黑袍人问:“别拖拖拉拉,东西呢?”
牛有道折好手中纸,“先谈好条件,条件谈好了,东西自然会给你。”
黑袍人:“什么条件,说吧。”
牛有道:“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得再找我麻烦。”
对晓月阁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黑袍人道:“好!只要东西是真的,我可以做主答应你。”
牛有道:“别急,还有,令狐秋主仆三人从此脱离晓月阁,晓月阁今后不得再找他麻烦。”
黑袍人:“我怎么听着像是笑话,他们是被你给害的,你千万别说你是在救他们。”
别说他了,就连一旁护法的管芳仪也有些惊讶。
牛有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只问答不答应?”
黑袍人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不能做主,需要向上请示。”
牛有道点头:“好,我等你们的答复。你顺带着再请示两件事,一,我要一千万金币;二,只要是我的人,今后你们晓月阁不得妄动。”
一千万金币?管芳仪目光连闪,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又是什么东西能对晓月阁提这么多条件?
黑袍人:“其他的姑且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哪些人是你的人,哪些人不是你的人?你若为了找茬,随便指些人说是你的人,我们岂不是要处处受你掣肘?”
牛有道:“这个简单,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是人所共知的,明摆着是我的人,你们不许妄动。”
黑袍人:“你提了四个条件,我只能答应你第一个,其他的我暂时不能给你答复。”
牛有道颔首:“好,我不急,等你请示后再答复也不迟。”
黑袍人:“东西呢?我起码要知道东西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在你手上吧,否则我怎么向上请示?”
当啷!牛有道摸出了一面铜镜,直接扔在了桌上,伸手示意随便检查。
黑袍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利落,像扔破烂似的,令他相当怀疑东西是不是真的。
管芳仪也好奇啊,目光直盯盯瞅着桌上的那面铜镜,心中嘀咕,什么情况,不就是一面铜镜吗?
黑袍人伸手拿了桌上的铜镜,翻来覆去查看之后,狐疑道:“你确认是真的?”
牛有道:“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确实是东郭浩然临终前给我的东西,东郭浩然为了这东西把命都给丢了,我想应该不会有假。令狐秋在我身边那么久,翻来覆去旁敲侧问,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翻来覆去旁敲侧问?黑袍人暗骂令狐秋愚蠢,难怪会暴露!
“如果是真的,你就不跑我拿着跑了?”黑袍人问。
此话一出,管芳仪手上亮出了天剑符,令黑袍人为之侧目。
牛有道笑言:“你敢抢跑试试看看,你想抢的话,我让你抢,不过我保证,天下人很快都会知道这东西在你们的手上,你不怕麻烦抢抢看。这就是我跟你们交易的底气,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便保证不泄露此事,否则你们大可毁诺找我麻烦,我可惹不起你们,我不想找这麻烦,否则我也不会把这东西给你们。”
黑袍人没有再说什么,铜镜放回了桌上,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小布包打开,里面有两支刷子,还有一只小盒子。
小盒子打开,里面露出墨水似的东西,黑袍人拿了一只小刷子,沾了墨水小心刷在了铜镜背面的花纹上。
之后又取了一张纸,覆盖在了上面,另取了干净刷子,在覆盖在铜镜背面的纸张上轻轻刷着。
稍候,纸张揭下,铜镜背面的花纹赫然印在了纸上。
接着,他又开始拓印铜镜的正面。
牛有道呵呵道:“还真是有备而来啊!看来你们本就有这铜镜的拓印图本。”
黑袍人没理会,将铜镜正面也拓印了下来后,细细吹干了两张纸上的墨迹,又小心折好收了起来。
“等我请示上面后再来。”黑袍人起身扔下话就走了。
牛有道稍作目送的工夫,管芳仪已经一把将拿铜镜拿到了手上,也不嫌脏,翻来覆去看着,问:“这铜镜是什么东西?”
牛有道却盯着她手上的天剑符,啧啧道:“我说红娘,用着天剑符还喊穷,还要我养你,你好意思吗?”
管芳仪翻了个白眼,“用天剑符和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
牛有道嗤声道:“没钱能买得起天剑符这么奢侈的东西使用?”
管芳仪:“不是买的,年轻的时候送我礼物的人挺多,早年天行宗的一个家伙追求我,送了我一些符篆,让我留着防身,盛情难却。”
牛有道有惊掉下巴的感觉,“一些?一些是多少?我知道天行宗是专门炼制符篆的,可这天剑符好像炼制不易吧?什么人居然拿如此昂贵的上品天剑符当礼物送给你?这人在天行宗的地位不低吧,否则也弄不到这东西。”
管芳仪似乎不想多提这事,啐道:“少转移话题,老实交代,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扬了扬手中的铜镜。
牛有道淡淡一声,“没什么,商镜!”
“什么?”管芳仪一副眼珠差点蹦出来的感觉,惊呼道:“这就是武国开国皇帝商颂炼制的八宝之首的商镜?”
牛有道“嗯”了声,趁她震惊走神,一把拽了回来收起,“你以为呢?”
管芳仪还是不信,“这破镜子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能是秦国的镇国神器商镜?”
没见过的人实在难以将这看似普通的镜子和那重宝联想到一块。
牛有道叹道:“不是这东西凭什么跟人家提这么多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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