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出门后,穿过小巷,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可不就是庄小宝,他背着斜挎布包,闷闷不乐地低着头。
急忙走过去,“小宝,今日怎么这么晚?”
庄小宝冷不丁看到她,嘴角一翘,可紧接着那笑容又收起来。
满面愁容说:“阿姐,今日学堂里有些事情耽搁了。”
庄容牵起他的手,往回走去,想起昨晚上他也是现在这样兴致不高,满腹心事一样。
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烦恼?
她不禁笑了,“我看你这两日老是闷闷不乐的,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给姐说说呗。”
“阿姐,我有些难过。”庄小宝哭丧着脸儿说:“昨日我听见李夫子对刘青州说,这月的月考若不及格,就不许他再来崇德书院念书了,要请他爹娘过来给他办退学。”
刘青州?
庄容奇怪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念书不是念的好好的,据说已在那里好几年了,怎么会月考不及格的?”
庄小宝解释:“他一连四天的随堂考都未过关,被罚在外面罚站,李夫子很生气,恰逢过两日就是月考,这才给他提了要求,若考不过关,就不许他再来崇德书院了。”
庄容寻思着,崇德书院毕竟是个有名气的老书院,决计不可能随随便便开除学生,这话多半是有训诫恐吓的成分在里面。
可说起刘青州的功课,从前也未听庄小宝说过有这么差劲。
她奇怪地问:“我曾听他说过,算学有些吃力,可他在这里念了这么多年书,他什么水平夫子应该是心知肚明,若是看不惯他早就放了那话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难不成他这几日状态不佳?”
庄小宝一五一十地说:“阿姐猜对了,他原先算学是平庸,可也不至于垫底,前些日子突然就突飞猛进,李先生见天的夸奖他,可自从三天前,也不知怎么了,他白日里在课堂上常常发呆,顶着两个黑眼圈,算学课他的课桌上却还放着唐诗,李夫子叫他起来答题,他是半个字儿都回答不上,要么一语不发,要么所答非所问,气的夫子整日罚他站着。”
“学兄们都说他魔怔了,轮流开导他,可他整日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有什么心事也不和大家说。”庄小宝担忧地说:“不知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这些?”庄容面上泛着一抹思索。
三天前,难不成和简哥儿的警告有关?她倒希望是她自恋了。
庄小宝想了想,说:“还有,他有时会偷偷溜出去,谁都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庄容点了点头,顿了一下,说:“听你这么一说,发生什么我大概明白了,小宝,你不用担心,夫子应该只是吓唬吓唬他的,只是盼着他早日把心思用到念书上头来,姐忙过了明儿个,得了空就去书院开解开解他。”
庄小宝眼睛亮了亮,“我就知道阿姐有办法,可有把握?”
庄容摇头,“不知道啊,只能尽力而为。”
心中却叹气了一声,哎,迟早要面对。
庄小宝就抿唇说:“我很担心他。李夫子点评他时说过,他的资质在大多数人之上,记忆力好,文采灵秀,就是心思不够专,心中杂念太多,少了对科举考试的敬畏和憧憬,若只抱着混日子的念头,明年参考也未必考得上。”
这话说的委婉,可不就是在说他对登科及第没什么企图心么。
倒是和她了解得刘青州一点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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