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年教育的波罗的海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是不屑一顾的,在已经掌握了优势的情况下,还去进行这样可能被扭转的赌博,在学校里面可是会被作为反面教材去进行宣传的,被常年的钉在耻辱柱上。
不过,这名将军并不是纯粹的波罗的海人,他的思维里面并不是纯粹的波罗的海帝国的思维,感受着齐格蒙德的气势,他全身的血液同样开始沸腾起来,开始迫不及待的去进行最后的战斗。
空气变得越加的炎热起来,仿佛已经是在燃烧一般,整个场地都已经化为了岩浆,齐格蒙德只能在几块还没有融化的岩石上稍作停留,因为脚下的石头在散发着蒸腾的热气,炙烤着他的肌肤,至于鞋子,在很早之前就被焚毁。
此时的环境让齐格蒙德想起不久之前发生在西格尔城的事情,他的仇敌西格尔把场地变为了难以立足的岩浆,让他在战斗中束手束脚,无法发挥真正的战斗力。
如果不是有着高姆所带来的联合王国军队,波罗的海帝国的支持已经西格妮多年的布置,齐格蒙德是根本没有希望手刃他的仇敌,为自己的父兄报仇。
不,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西格尔所使用的是火焰和熔岩的力量,而眼前的这名敌人驱使的却是来自太阳的力量,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至少西格尔在灵活性上比不过眼前的敌人,因为他不会飞,无法从高空从上而下的进行攻击。
另外,西格尔在爆发性的攻击上并不如眼前的这位,持久性方面就更不用说,之所以变得如此的强大,西格尔依靠的是他所信仰的神灵,火与恶作剧之神洛基的力量。
在失去了洛基的支持之后,西格尔的力量并不值得称道,普通的传奇都能够轻易的击败他,他的力量同他的地位和声望并不匹配,这同样是斯堪的纳维亚人普遍不喜欢西格尔的原因之一,他无法展现出让人信服的力量。
齐格蒙德微微的咬了咬舌尖,传来的疼痛让他回过神,现在他面对的敌人是容不得他分神的强敌,就算是全神贯注,用尽底牌都不一定能够获得胜利的强敌。
齐格蒙德看到他的敌人已经驾着马来到了高空中,抬头向天空望去,散发着无限光与热的太阳映入了他的眼帘,天空的云层被光芒破开,炙热的光辉让整个战场宛若是太阳的表面。
齐格蒙德双手的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银白色的光芒汇聚在了手中的武器中,地面的熔岩开始冷却,从流动的岩浆变为黑色的石头,坚固的岩浆岩替代了柔软的泥土。
“世界,如今已到日落时分。”
原本被驱散的云层开始向着齐格蒙德的头顶聚集,道道金色的闪电在云层中起起伏伏,在这样的炎热的地方,在这样的炎热的季节,原本炎热的微风渐渐变成了酷寒的冷风。
世界的落日可不是简单的黄昏,那代表的是整个世界的终末,而伴随着终末的必定是少不了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和寒冷。
朵朵细小的雪花从天而降,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占据了整块地面,让此处从红色的火焰时间变成了白色的寒冰世界,而且温度还在急剧的下降,很快就降低到了零度,原本散发着热气的黑色岩石,在表面上出现了洁白的凝霜。
天空那位骑着白马的将军已经消失在了光芒之中,就连模糊的形体都无法看清,看起来就像是他已经融入到了整个太阳中一般,但是谁都知道他仍然在等待着自身的力量达到巅峰,为接下来的攻击进行着准备。
但是诡异的是,这颗太阳的热量在渐渐的降低,到了现在就好像只剩下纯粹的光,没有带有丝毫热量的光,清冷且寂静。
齐格蒙德脸色变得更加的凝重,他不认为对方是因为失去了主场的优势而陷入颓势,正好相反,现在陷入到不利的是他。
天空的光芒猛地一闪,那名骑着白马的身影再次的暴露在了齐格蒙德的视野中,不过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他手中所持有的武器,整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长枪。
这是已经能够完全的把力量控制,并且束缚到手中的武器,齐格蒙德毫不怀疑敌人手中的武器所带来的破坏力,那必定不逊色于他曾经在战场上所见过的七彩虹光。
那七彩的虹光,是可以轻易的击碎小山,击溃一只军队的力量,那是由阿尔斯特王国赤枝骑士团的首席骑士,弗格斯·马克·罗伊所持有的力量。
不,破坏力还是其次的,真正让齐格蒙德感到惊讶的是,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不是女武神瓦尔基里的气息,而是在那之上的,名为奥丁的神王。
齐格蒙德的感觉在这点上不会出错的,因为他的体内就流淌着奥丁的血脉,他是奥丁在主位面为数不多的子孙之一。
现在那名端坐于高空的敌人,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姿态,同神话记载中的奥丁,是何其的相似,或者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作为敌人的并不是那些巨人吧。
何其的讽刺,拥有奥丁血脉的人反而成为了被针对的对象。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天空中的敌人已经开始下降,并且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用坠落的陨石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看起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闪电。
瞬息之间就来到了齐格蒙德的面前
还没有落地的雪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面面的盾牌,虽然是由雪花所构成,但是在防御力方面是绝对不比那些用金属所打造的盾牌要来得脆弱。
这样看起来坚固的盾牌在拿到闪电的面前一触即溃,其中高温的能量,直接把这些击散的雪花化为了蒸腾的水蒸气,随风而散。
尽管敌人的速度如此之快,力量如此之强,齐格蒙德还是成功的用手中的长剑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两把武器相互碰撞,并没有出现金铁交鸣的声音。
“荣光”
冰冷的话语从齐格蒙德的口中吐出,置身于光芒的他仿佛回到了同阿缇拉帝国的入侵者进行战斗的战场,在些许的运气中,他首次战胜了强敌,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他还没有到退出舞台的时候,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至少现在还不是他应该迎来终末的地方,还不是埋骨在此处的时间。
那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光芒,让人忍禁不住的想起起了太阳冉冉升起,月亮仍未落下的晨曦之时,连深沉的夜幕都只能成为背景的光芒。
齐格蒙德脚下的地面开始了震动,就算是坚固的岩浆岩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开始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缝,并且快速的破裂开。
现在的场景已经可以用天灾来形容了,地面所有的一切都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这片土地将会保持很久很久的荒芜,连最顽强的杂草都无法生长的荒芜。
两者的光芒渐渐交汇在一起,就连相互碰撞的两人都无法用眼睛捕捉到眼前的敌人,现在双方都在凭借着感觉在进行战斗。
不过,如果能够透过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齐格蒙德的脸色在渐渐的变得难看,渐渐的变得苍白,那双让人联想到湛蓝色天空的双眼,仿佛被乌云遮蔽般。
“放弃吧。”
“你是赢不了的。”
仿佛是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那名将军的开口,光芒开始向着四周扩散,地面上的碎石和雪花都在光芒中分解,化为细小的微粒。
等待一切都归于平静,轻轻的微风卷走了一切的尘埃,露出了中心已经比周围的土地低下一段高度的坑洞,以及坑洞中的两个身影。
打破这份平静的是马匹的嘶鸣声,纯白的白马开始载着他的主人缓缓的向后退开几步,露出了半跪在地的身影,那名可以用大英雄作为前缀进行称呼的男人,已经全身漆黑。
但是,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地面上的金属的碎片。
那把有着诸多名字的长剑,在刚才的碰撞中被骑着白马的将军击碎,现在只剩下地面这些碎片和残骸,作为曾经的传奇最后遗留在世界上的痕迹。
“怎么可能……”
微弱的声音从齐格蒙德的口中传出,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艰难的抬着头,看着骑着白马的敌人,看着这位把他击溃的敌人。
就在这个时候,从那名将军的头上传来了咔咔的声音,包裹着整个头颅的头盔出现了密集的裂缝,这些裂缝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头盔。
随着微风的吹起,头盔的碎片在快速的脱落,最后露出了里面仍然带着稚气的脸庞,让人感到惊异的是,这名将军的脸和齐格蒙德非常的相似,看起来就像是齐格蒙德年轻时候的模样。
“齐格鲁德……为什么是你!”
齐格蒙德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的愤怒,三分的质问,三分的惊讶,已经最后一分的欣慰,所有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法理解,无法明白,甚至无法思考。
“抱歉,父亲。”
击败了齐格蒙德的,正是他的孩子齐格鲁德,当时为了完成对西格尔的复仇,去换取波罗的海帝国的帮助,作为人质和筹码,被留在了帝国。
齐格蒙德没有想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以绝对的力量把他击败,就连那把传奇的武器都被击毁。
“为什么!”
明明全身上下已经漆黑一片,但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支撑着他站了起来,抬着头愤怒的望着自己的儿子,高声的质问着。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从自己儿子的口中获得解答。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成为他的敌人。
为什么他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手中掌握的武器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问题现在充斥着内心,让齐格蒙德连自己的失败,连武器的损毁都顾不上了
作为名并不称职的父亲
“抱歉,父亲。”
齐格鲁德再次道歉道。
他定定的看着齐格蒙德的双眼,然后沉默的策马离去,充耳不闻他父亲的叫声。
不需要在多说些什么,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态度都已经告诉了齐格蒙德很多东西,只是齐格蒙德不愿意去思考,不愿意深思。
正如在开始交手之前他所说的那样,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击败齐格蒙德,在达成了他的目的之后,没有必要在这里久留。
随着齐格鲁德的离去,这场战斗彻底的落下了帷幕,齐格蒙德所带来的军队全军覆没,就连他自己也被击败,武器被击毁。
等他回到联合王国的时候,迎接着他的绝对不是欢呼、鲜花和掌声,相反的,之前的行为已经败北的结局,会让齐格蒙德之前的声望损失殆尽,他自己则会受到唾弃和责骂。
以后不会有人用英雄来称呼他,相反的,卑鄙和冷酷这两个词语将会伴随他很长的时间,没有人愿意同他进行交往,也不会有士兵愿意他所带来的军队。
这些并不是因为惨败所带来的影响,而是因为齐格蒙德之前所允许的劫掠,这是正统的斯堪的纳维亚人都无法接受的战斗方式。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斯堪的纳维亚人都知道,这样不名誉的战斗所带来的将会是极为严重的后果,他们会被女武神瓦尔基里放弃,会被瓦尔哈拉拒之门外。
可以说,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齐格蒙德将会受到所有斯堪的纳维亚人排斥,不管是现在联合王国里面的,还是波罗的海帝国里面的。
就连他身上的巴鲁森格的血脉都已经不在的重要,因为他的儿子齐格鲁德在一对一的堂堂正正战斗中取得了胜利,而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样决斗中的失败者将会失去一切,包括作为父亲的地位。
以后就算是齐格蒙德想要用父亲这样的身份去压制齐格鲁德都无法做到的,因为人们不会去承认一名被儿子击败的父亲。
这样在其他地方被看成是极为不孝顺的事情,在斯堪的纳维亚绊倒在这块土地上却是稀疏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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