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尽管姜云的神智已经模糊,但是却仍然能够一眼认出这个面前出现的人影,就是自己的爷爷姜万里。
爷爷的脸上依然带着惯有的慈祥的容,身体微微佝偻,双手背负在身后。
就如同当年目送姜云离开姜村之时一样,用那双饱含着欣慰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姜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爷爷的身体没有动,但是他的相貌,他的皮肤,他的头发,他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部位,却都在姜云的眼中,以极快的速度苍老了下去。
看着爷爷的不断苍老,让姜云心中无比的焦急。
他想要嘶吼出声,想要伸出手去阻止,可是此刻他的身体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动弹。
他的嘴巴也是根本发不出丝毫的声音,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一点点的老去,变得老态龙钟,变的行将就木。
直至爷爷的整个人都彻底的崩溃了开来,化为了无数的沙粒,消散在了虚无之中。
而不等姜云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童子,唇红齿白。
师父!
这是姜云的师父,古不老!
就如同爷爷一样,名为不老的师父,同样在姜云的眼前,从童子变成了青年,变成了中年,变成了老年,直至灰飞烟灭。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姜云熟悉的人影,在他的面前依次出现。
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姜月柔,夏中兴,道天佑……
每一个人都是在姜云的眼中,从年轻走向了衰老,从衰老走向了虚无。
而每个身影的消失,都能让姜云感觉到一种刻苦铭心的疼痛,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一种想要阻止他们消失的渴望!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折磨。
姜云无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也无法计算自己的面前到底已经出现又消失了多少个人影。
他只是隐约觉得,似乎自己这辈子所在乎的人,都已经全部出现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却是又有一个人影缓缓浮现。
这个人影,就是姜云自己!
姜云同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年幼,一点点的走向了衰老,直至彻底的从自己的眼前化为了虚无。
而随着自己身影的消失,也让姜云心中的疼痛、悲伤,以及渴望,终于达到了巅峰,达到了极致!
以至于他那模糊的神智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东西,但是却又无法抓住,情急之下,让他那原本不能发出声音的嘴巴,猛然吐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死!”
这个音节的发出,让姜云如同找到了宣泄的方法,口中开始不断的发出如同梦呓般的呢喃之声:“死,死,死!”
但这样,显然还是无法让姜云完全的宣泄出内心那种混合了悲伤和疼痛的种种情绪。
因此,他那不能动弹的身体,也蓦然动了,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空中疯狂的奋笔疾书。
随着他手指的舞动,同样是一个又一个的“死”字出现。
而且,这些“死”字一旦出现,就会凝而不散的悬浮在空中,越聚越多。
在外人的眼中,看到的是“死”字,但是在姜云的眼中看去,自己指尖画出的,却是刚刚那些出现又消失的一个个自己在乎的人。
姜云真的就如同疯了一样,口中不断的念叨着死,指尖不断的写出了死……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也不知道这空中到底凝聚出了多少个“死”字之后,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那空气之中悬浮着的所有“死”字,突然间齐齐炸了开来,化作了一条浑浊的河流——黄泉,赫然将姜云整个人完全的吞噬了进去。
与此同时,姜云的体内也再次响起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到底还是有些勉强了!”
“此子虽然经历不凡,但是对于生死的感悟还是太过片面。”
“只能看到死,却看不到生!”
“这次机会纵然宝贵,但是他至多也就只能感悟些许死之法则的皮毛而已。”
“甚至,他都有可能连皮毛都无法感悟,如果他无法清醒过来,那么就会永远的沉浸在死之法则之中,从而真正的……死亡!”
“而且,他也最好要快点,以他如今的状态,无法在这生死界内存在太长的时间,不然的话,下场,依然会是死亡!”
带着一丝感慨,苍老的声音沉寂了下去,唯有姜云那依然重复着“死”字的声音,从包裹着他的黄泉之中不断的传出。
“死,死,死……”
……
问道主宗之内,没有一个人出声,唯有那第十道钟鸣之声,回荡在这个偌大无比的世界之中。
虽然从进入这问道主宗到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经历了数次的震惊,但是所有的震惊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此刻听到的这第十道钟声!
钟声十响,虽然在九大道宗,各大道天之中的确存在,但是迄今为止,却是没有人能够真正听到过!
连九大道宗的宗主,也最多只能引动钟声九响,可想而知,能够让钟声十响之人的身份之尊贵。
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之中,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承受得起这第十道钟声。
只是这个人,却从来没有亲自出现在九大道宗和各大道天。
然而今天,在这问道主宗之内,竟然响起了第十道钟声,自然也让所有人感到了极度的震惊。
难道,真的是那个人来了吗?
这一刻,所有人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彷佛都已经停止,不管身在这个世界之中的什么位置,都已经不由自主的齐齐站起身来。
哪怕连丹道子,卜易难等等,也不例外!
甚至就连桀骜不驯,始终带着猖狂之色的地星河,脸上也是难得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而山海分宗和太古妖族的众人,自然也全都恢复了沉默,抬头看向了天空。
问道主宗之内,还有着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浮现而出,站在了道天运的身后,总共六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无比强大的气息。
他们就是主宗之中,实力和地位仅次于宗主的六位长老。
六位长老的现身,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不过,丹道子等少数强者看着这六人,面上却是露出了疑惑之色。
因为众所周知,问道主宗的长老共有七位,如今却是少了一位。
尤其是问道中的宗主,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至于道天运,早就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不断的用力的深呼吸。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此刻他内心的激动。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激动和震惊,唯有剑生,依然闭目盘膝坐在那里,脸上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表情。
似乎,对于外界的一切事务,他都毫不在意。
除了剑生之外,还有一具棺材,也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当第十道钟鸣之声终于彻底落下的时候,问道主宗的天空尽头之处,果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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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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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