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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双方的野望

木村沙耶就这样受雇于启太郎,在洗衣店里承担了一部分的工作,与他们朝夕相处了下来。

虽说一开始这只是启太郎一时气恼,对高翔他们总是将他留在店里跑出去行动,气昏了头才做出的决定,但当他见到了温柔似水的沙耶后就立刻坚定了下来。

后院里的阳光正好,这算是夏天对洗衣店最为照顾的一点了。

闷热的天气让人们刚走出家门就很快汗流浃背,稍微讲究一些的,就会把衣服送来这里洗熨。

后院的阳光正毒,启太郎还有高翔和沙耶正在分头把洗好的衣服挂上晾绳。

“呐,木村小姐真是厉害呢,不仅美丽还这么能干。”启太郎抱着衣服一边把衣服往上挂一边挪到她的身边。

木村沙耶谦虚地笑笑,客气道:“我只是在做很简单的事情,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而已。”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启太郎惊喜地附和,颇有种遇到知音的激动。

“那……高山先生呢?”木村沙耶突然转头望向两人对面认真干活的高翔,把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抛给了他。

高翔晾衣服的手一顿,呆在原地愣了愣,低头思考这个问题:“我也是这样吧,洗干净衣服当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一件干干净净的衣服会让人显得有精神,人在这样的状态下做事就会自然而然地干练起来,在一整天中向周围传递出积极向上的情绪。

如果这样的情绪能够传遍每一个人,那这个简单的美好也许就真具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了也不一定……

木村沙耶挽起耳边落下的发丝,轻轻点头道:“是吗?所以大家都聚在这里呢。”

对啊,也许正是这个简单的原因,才让高翔和巧、真理、启太郎他们聚在这家小小的洗衣店中,以微薄的力量对抗着根基雄厚的庞然大物。

不是为了多么崇高的理由,只是大家都想把这个人间的每个角落洗得干干净净罢了。

扫除深藏的恶臭腐烂,把罪恶连同它们的野心一起埋葬进地狱的最深处。

不自觉的,高翔心里莫名地有些感动,明明是性格各异的几人,却在这家小店里已经生活了大半年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般。

给予了背井离乡的自己……在每个月圆夜晚的窗台月光下,悄悄想家的安慰。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高翔依旧不肯死心,不放弃回家的希望,即使总有个声音已经千百次绝望地在心中哭喊,在声嘶力竭地悲泣。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

Smart Brain高层会议室。

“啪!”

脸色铁青的琢磨一掌用力拍在办公桌上,大声质问着眼前的男人:“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有这么危险的敌人?”

高级木料制成的棕色办公桌上,摆放整整齐齐的文件被震得散落开来,村上峡儿挑起眉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和讶子小姐可是差点就被杀了!”琢磨仍然心有余悸地惊怒道,回想起抛弃泽田逃走的那一刻,从三个方位锁定而来的强烈杀机,三记摧枯拉朽的踢击……

即使到了此时,村上依旧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只是对于琢磨关于高翔的描述有些感兴趣道:“高山翔的加速形态?”

影山冴子也凝重地点点头道:“高山翔这个人,可能需要加强监控了,他的危险程度可能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不可控的意外。”

那身黑灰色的盔甲上传递出的不祥气息,还有那双黄金色的瞳孔,快如闪电般的身姿……

“他的确成长为了一个麻烦的存在。”村上对此予以肯定,关于幸运四叶草里的最强者北琦被高翔杀掉来看,他确实超出了Smart Brain的计划误差范围。

在幸运四叶草中,虽说琢磨和影山冴子的心气都很高,绝不会认为自己逊色于其他的成员,但对于实力超绝的北琦,他们还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样的人物居然也都死在了高翔的手中,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高翔顿时给予了他们沉重的危机感。

如果可以,他们绝不想再对上拥有这种实力的高翔了。

村上始终含笑看着两人,观察着他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隐蔽地嗤笑一声后缓缓道:“你们尽管放心,高山翔就不必交给两位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地悄悄松了口气,随即激动且小心翼翼道:“难道说……是王他……”

“呵呵,没错!”村上冷冷一笑,无比肯定道,“根据计算的结果看来,王很快就要苏醒了,腰带给了他们又如何,只要王苏醒过来他们不过都是些随意捏死的小虫子。”

琢磨和影山冴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之色。

只要跟随了苏醒过来的Orphnoch之王,他们将能很快在它的天赋能力下把人类高效地转换为Orphnoch。

这样一来,世界的掌控权就能在一夜之间从人类手中转移到他们的手中!

“所以,只要能找到附身在死而复生的孩子身上的王……”琢磨无法掩饰心中的欣喜。

“没错,找到死而复生的孩子,就可以迎接王的降临!”

村上看着被这个消息激励到的二人,心思也不禁飘忽起来:

高山翔,乾巧,草加雅人……还有你,花形,救下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你站到了人类的一边了吗?

“那这样的你可真是……愚蠢啊!”村上峡儿双手交叉,舒适地后仰在柔软的椅背上,眼中含着让人窒息的冷意。

......

白色面包车在车水马龙的市区中艰难地挪动着,高翔把着方向盘陷入了绝望当中。

“这个时间段居然堵车这么严重……”

时间快要接近傍晚,路边的一根根灯柱上亮起白光,车道两边的街区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夜晚的市区还是很热闹的,是完全用来释放白天积压了一担子重负压力的好地方。

而高翔坐在驾驶座上却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偏过头来,看着副驾驶上老老实实坐着的木村沙耶,疑惑道:“木村小姐,去送衣服这件小事其实交给我来就没问题了。”

沙耶摇摇头,不好意思道:“在店里什么重活你们都不让我做,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还是想多帮帮忙。”

“是这样啊。”高翔不疑有他。

说完,车子里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这原本就是高翔发闷得难受才挑起的话题,可聊了两句后又匆匆结束。

而沙耶似乎还有话想说,默默偷看了还在紧盯着前面堵塞车流的高翔一眼,欲言又止道:“高山先生……是为什么要战斗呢?”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发问了,换而言之她正是为此而来的。

高翔对她提出这样的问题并不奇怪,他们与Orphnoch战斗的事情没有刻意向谁隐瞒,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

只是听到了沙耶的问题后,高翔还是苦笑了一声,低声无奈道:“为什么总是有人要问我为什么要战斗?”

沙耶报以歉意的微笑。

“没事,只是我也在为战斗这件事情感到苦恼罢了,”高翔挠了挠脑袋,“每当他们一次次地问我战斗的理由,我给出的答案就一个接一个力不从心。”

“原本坚持的,在不断的战斗中就开始变得模糊,虽然依旧坚持,可是……总觉得和原来的不一样了。”他越说声音越低,带着有如实质的疲惫。

“但总有人要在某时某刻站出来,如果他拥有可以守护的力量,那就更应该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

尘封在心底的秘密埋藏得有些压抑,此时的高翔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接受他漫长的战斗经历所带来的压力。

而副驾驶上一直沉默倾听的木村沙耶,就是最好的人选。

“巧一直以我为榜样,刻意跟在我的脚步后面,但其实……”高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神情变得有些低落,“其实我只是个胆小鬼啊。”

“害怕自己死去,害怕同伴死去,害怕孤独……”

木村沙耶担心地看着高翔,踌躇着开口道:“高山先生……”

“为什么明明是这么普普通通不起眼的我,得到了可以抗衡的力量呢?我所坚定的,和我所做的是一致的吗?”

堵塞的车流开始缓缓前行,可此时的高翔还是低沉地垂着头,全然不顾车后的喇叭声大作。

“巧是为了大家的梦想,草加可能是为了真理,也有可能是为了他自己。”

“我是为了……”高翔的话语一滞,苦笑道,“用过的理由太多了,好像说不完呢。”

原本好奇起来的沙耶瞬间啼笑皆非,高翔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半响后,他才收敛了笑意,徐徐认真开口道:“……战斗的理由其实并不是说出来的。”

沙耶有些困惑地望向他,想知道为什么。

他看着沙耶淡淡地笑了,最后回答道:“我为之战斗的理由——”

“就用我的战斗来言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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