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姐夫确实已经喝多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路拾的小动作,还在唠唠叨叨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不过即使是喝醉了,近前姐夫也不是胡言乱语的人,说的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比较机密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
当然了,路拾又不是敌人打入我军的特务,也不想知道这些。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既然那邪祟在城主府,自己该怎么处理……
难道又要玩潜入?
自己明明是个战士,怎么老是要客串刺客的职业……
“路拾兄弟……”
“诶?”
听见近前姐夫在叫自己,路拾连忙收起思绪,看向对方。
“怎么了姐夫?”
“啊,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近前姐夫一边说一边帮自己和路拾斟上了酒,目光则是在路拾身上不停打量着。
“我看你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旧了,搭配也比较随意,但确实是工艺精良的武士服没错……再加上你的腰间配着刀剑,说明你应该也不是白身……”
近前姐夫将斟满的酒碟举起,和路拾相互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
“昨日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你出手制服那几个小贼的场面,但是为兄负责这平原城的治安多年,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全都是在瞬息之间,被你一招制服的……”
“哈哈,姐夫过誉了,不过是制服几个乌合之众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路拾连忙客气了两句,心中则是有些疑惑。
突然这么夸我做什么?
难道是我刚才的话里面暴露了什么信息,所以担心我图谋不轨?
“诶~你就别跟为兄谦虚了……”
近前姐夫轻轻摆了摆手,脸上则是一副“你小子就别跟我装了”的表情。
“为兄虽然不通武艺,但眼力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你这么好的武艺,又有武士身份,有没有想过,将这一身本领用来……为国效力?”
“哈?”
路拾还正在检查自己是之前哪句话出了问题,没想到近前姐夫竟然是要招揽自己……
不过姐夫你怕是要失望了……
我可是有要事在身的人,怎么可能被拴在这个小小的平原城?
更别说,以这平原城的规模,即使是城主,顶多也就是个正七位,至于面前的近前姐夫,能有个初位就不错了,没准儿干脆连品级都没有。
要不要把口袋中那个“从五位带刀侍卫”的玉牌拿出来,吓一吓面前的近前姐夫?
收起心中的胡思乱想,路拾张口便准备拒绝。
“这个……”
但是才刚说了两个字,路拾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也许,这是个合理进入城主府的好机会?
“姐夫……”
路拾用一秒钟时间整理了一下思路,脸上则是摆出认真的表情,看向对面的近前姐夫。
“多谢姐夫的好意,只是……”
“嗯?只是什么?”
“只是我还没有见过城主大人,不知道他是否值得我为之效力啊……”
路拾这话说的实在是做作至极,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但是想要合理的进入城主府,却又不用给出什么承诺,就目前来讲,这应该是最好的借口了。
“唔……你说的倒也没错……”
好在近前姐夫真的吃这一套,不仅没有怀疑什么,还煞有介事地帮路拾分析起来。
“城主大人的为人,为兄可以担保,绝对是个值得效忠的明主……不过这毕竟是人生中的大事,若是不亲眼见见,你肯定不会真的安心……”
很好,一切都在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
路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只不过……”
近前姐夫突然眉头一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只不过?”
“城主大人最近有些……嗯……身体欠佳,路拾兄弟若是想在近期面见城主,恐怕……”
近前姐夫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犹豫豫的,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啊……”
路拾赶紧很配合地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麻蛋,绕了一大圈,原来还是不能通过正常方式进城主府吗……
果然最后还是得玩潜入……
还有这个倒霉城主也是,早不病晚不病,非要在这个时候……
……
诶?
等等……
近前姐夫身上的邪祟气息,是从城主府沾染来的……
而这个未曾蒙面的城主,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再加上近前姐夫提及城主时,那副语焉不详的样子……
……
感觉好像破案了?
路拾微微转过头,瞄了一眼身边的辉夜。
辉夜不动声色地轻轻点了点头。
“……”
连辉夜都点头了,那就错不了了。
路拾看了看面前的近前姐夫。
已经喝多了的近前姐夫,似乎连思考能力都下降了不少,还在那里自个儿纠结着。
路拾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说些什么了。
“那还真是巧了……”
“嗯?”
巧?
应该是“不巧”才对吧……
你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喝多了啊,怎么也开始说胡话了?
近前姐夫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路拾。
“呵呵,姐夫有所不知……”
这个时候路拾却又不着急了,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废话。
无论是言辞还是语气都装【逼】至极,就差给他一把羽扇,让他边摇边说了。
不过近前姐夫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刚才好不容易把他灌醉的效果终于体现了出来……
不但没有觉得路拾欠削,还很配合的伸长了脖子,等待路拾的下文。
看那表情,就差说一句“先生教我”了。
当然了,近前姐夫并没有真的这么说,路拾也懂得装【逼】适当的道理,没有让他等太久。
“小弟这些年四处游历,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至于那岐黄之术,也是略懂一些的……”
无视了一旁辉夜鄙视的眼神,路拾继续侃侃(忽)而谈(悠)。
“城主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小弟愿意前去诊治一番,若是侥幸能够医好,也算是为这平原城尽了一份力……”
“哦?路拾兄弟还懂医术?那可真是太好了……”
近前姐夫闻言大喜,不过刚喜了两下,脸上的表情又再次垮了下来。
“不对不对,你还是别去了……”
“嗯?”
路拾再次被近前姐夫的大转弯给搞懵了。
你刚刚不是还很高兴的吗,怎么突然又拒绝了……
难道是我的表演哪里出了问题?
“姐夫这是何意?”
“唉,兄弟你有所不知啊……”
诶诶诶?
这是报复吗,换你“有所不知”我了?
近前姐夫当然没有这么多花花心思,有些郁闷地端起面前的酒碟一饮而尽,又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城主大人这病,恐怕不太好医治……这些天,前前后后也请了好几个大夫,能想到的药也都用了,结果不仅一点起色都没有,其中一个大夫不知怎么的触怒了城主大人,还被下狱了。”
“哈?”
医不好就要下狱?
你们城主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好人”吗?
大概是注意到了路拾有些不信任的眼神,近前姐夫连忙解释道。
“兄弟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唉……”
但是说了半句又说不下去了,一个人在那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次路拾没有再追问什么,因为他已经基本把事情的脉络捋清楚了。
问题应该确实是出在城主身上没错了。
虽说确实有一些病症,严重的时候会使人性情大变……
但是路拾并不认为城主也是这种情况,尤其是在见过了近前姐夫身上的鬼气后。
“姐夫……”
“嗯?”
“我还是想试试。”
“试试什么……”
近前姐夫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路拾说的是什么。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你最好还是别冒这险……”
“谢谢姐夫的关心,不过我已经想清楚了。”
似乎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般,路拾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近前姐夫的眼睛,大(臭)义(不)凛(要)然(脸)地说道。
“城主大人生病,影响到的可不仅仅是只他自己,而是整个平原城……为了这平原城的一方百姓,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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