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大爽朗一笑,朝柳夕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两位客人,你们很有潜水天赋,我相信你们下一次肯定能够潜到更深。如果你们下一次还要潜水,一定要找我,我会准备更专业的潜水装备,保证让两位满意。”
柳夕笑着答应下来,抬头看到远处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岛,心神一动,忽然问道:“马大大,这座岛叫什么名字?”
马大大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文曼岛,上面没什么景致,也无人居住,上面全是聚居的海鸟。不过对于潜水爱好者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地点。”
“岛上全是海鸟吗?那一定很漂亮!”柳夕叹息着说道。
马大大:“……”
他抬头打量着那座光秃秃呈暗褐色的小岛,实在看不出有哪一点漂亮的地方,只能归纳为柳夕的审美观太过怪异。
当然,本着不得罪客人的原则,马大大打了一个哈哈,附和道:“文曼岛是很奇特,尤其是那道悬崖,许多海鸟都会在那道悬崖上停留筑窝。我曾经也接待过好几批鸟类摄影爱好者,都喜欢去文曼岛拍摄。”
柳夕转头看向马大大,问道:“可以上文曼岛吗?我想近距离看看那些鸟。”
马大大爽快的点头,又说道:“两位客人如果下次想要潜水,倒是可以选择岛上的厄尔尼诺的潜水地点。海里可以看到很多海洋生物,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不同种类的鲸鱼、大斑鲸鲨和加拉帕戈斯鲨鱼。”
游船寻了一个容易上岛的地点停了下来,君君先跳下船,接过缆绳栓在一块大石头上。随后,柳夕和秋长生相继上了岛。
因为人类的到来,岛上成千上万的鸟类呼啦啦的飞上了天,在空中俯瞰着岛上出现的陌生物种。更多的灰色鸟儿站在远处,也不害怕,好奇的看着柳夕和秋长生。
君君介绍道:“哥哥姐姐,那些灰色鸟儿叫做尖嘴地雀,那种白毛红脚的鸟叫做红脚鲣鸟,这两种鸟是文曼岛上最多的鸟儿。它们把文曼岛当做家,在悬崖那边筑巢产卵,就会吸引更多的其他鸟类到来。”
“为什么?”柳夕问道。
君君笑道:“文曼岛的鸟类很奇怪,尖嘴地雀会用它们非常尖锐的喙啄其他鸟类羽毛基部的皮肤,直到将血抽出吸食。而且,岛上的鸟儿会啄食其他鸟类产下的鸟卵,非常血腥。不过奇怪的是,经过了那么多年,岛上的鸟儿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呢。”
柳夕四下打量着岛上的地形,闻言“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君君笑着说道:“要是姐姐半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出来的。不过两个月前我们接待了几位法国人,据说是什么鸟类保护协会的专家。其中一个老头说这是一个大误会,鸟儿啄其他鸟儿的皮肤吸血,并不是真的是吸食其他鸟儿的血液,而是吃其他鸟儿羽毛内的寄生虫。不仅能吃饱,而且还能帮其他鸟儿清除害虫,是一件双赢的好事。只不过吃寄生虫的时候刺破了鸟儿的皮肤导致出血,看上去像是吸食其他鸟儿的血一样。”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柳夕说道。
君君点点头说:“是呢。外面的人真有学问,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都不知道的事,他们却一清二楚。哥哥姐姐,那边是岛上的悬崖,我们不要过去了。”
柳夕停下脚步,奇道:“怎么,有危险吗?”
君君摇摇头又点点头,犹豫着说道:“悬崖上的鸟儿非常非常多,飞起来的时候仿佛乌云一样,能够遮住天空。一般说来鸟儿是不会攻击人类的,不过有时候也说不准,曾经就发生过一起鸟群袭击游客的事情。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不要靠近了吧。”
柳夕停下脚步,运起目力注视着那道暗褐色的悬崖,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鸟巢,无数尖嘴地雀进进出出,用锋利的鸟喙啄坚硬的崖石。
她在抬头看向悬崖外的海面,风平浪静一望无波。更远处的海域,便是前辈修士们藏匿宝藏的地方。
文曼岛距离藏宝点的距离,大约40多公里,不超过100里。
柳夕心里有数了,暗自点点头,这片悬崖是藏宝点最近也是最合适布阵的地方。
于是她转头对君君说道:“既然那么危险,君君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吧。我们两个过去看一下,保证不会惊动那些鸟儿,不会有危险的。”
君君立刻反对:“那怎么行?阿爸说了,我们要保证客人的安全,这是我们的责任。哥哥姐姐如果一定要去看,那我陪你们去吧。”
柳夕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秋长生,突然伸出手握着秋长生垂下来的手,两个人的手顿时十指紧扣。
秋长生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柔触感,仿佛有一道轻柔的电流透过指尖蔓延向全身,脑子里出现了短时间的空白。
柳夕本来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当她敏锐感受到秋长生手臂上的僵硬,那一丝不自在立刻烟消云散。
哟,这万年小处男还紧张呢?难道是第一次摸女人的手?
哎呀呀,机会难得,不捉弄一下怎么行?
柳夕脸上闪过一抹羞涩又幸福的笑容,小鸟依人般把脑袋轻轻靠在秋长生僵硬的手臂上,冲君君含蓄的说道:“君君啊,我们两个想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单独待一会儿,那一定会成为姐姐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美好记忆,可以吗?”
被当面喂了一把狗粮的君君脸色呆滞了一下,非常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哦哦,明白了,那就不打扰哥哥姐姐浪漫的约会了。我就在这边,你们有事的时候叫我一声,我马上就会过来。”
柳夕如幸福的小女人一般温柔羞涩的笑道:“好的,谢谢君君。”
“不谢不谢,哥哥姐姐小心一点。”
看着柳夕和秋长生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向悬崖走去,君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冷冰冰的注视着这两个在她面前秀恩爱的假情侣,心里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秀你姥姥的恩爱!没听过秀恩爱分得快吗?祝你们分手快乐!
不对,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妹!
柳夕当然不知道身后的君君正在虔诚的“祝福”她和秋长生,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本来就是假情侣嘛,分不分什么的根本没有关系。
只是……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柳夕奇怪的瞄了一眼秋长生,顿时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别扭了。
“喂,秋长生,你走路是出左脚甩左手,出右脚甩右手的吗?”
难怪柳夕会觉得别扭,走路如同机器人一般僵硬。
秋长生左手被柳夕挽着,十指紧扣,脑袋还轻轻的压在他的左手臂上。他空出来的右手竟然和右脚同步,看上去仿佛本山大叔表演的智障。
秋长生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表情,如同一个风月场老手,习惯了佳人投怀送抱,对柳夕的小鸟依人相当淡定。
听到柳夕的话后,他身形顿时一僵,本来就别扭的走路姿势踉跄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稳住了身形。
他挑了挑修长的剑眉,微微侧头看向柳夕,一派从容的说道:“你压着我的左手,我左手也甩不起来呀。”
柳夕一愣,貌似很有道理啊,她竟然无言以对。
秋长生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悄悄调整了走路姿势,终于不再是出右脚甩右手。
两人的脚步慢慢的调节一致,谁也没有继续说话,碧海蓝天,天上地下全是鸟儿飞过的痕迹。两人的身影融入其中,竟然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和谐隽永。
不知为何,明明现在两人的脚步默契十足,柳夕心里却渐渐泛起一丝古怪别扭。
她悄悄的松开了紧扣秋长生的手指,脑袋也离开了秋长生有些僵硬的肩膀。
然而下一刻,她感觉手指一紧,却被秋长生反手抓住了她松开的手指。
面对柳夕诧异的目光,秋长生微微一笑,眼神清澈纯洁:“君君还看着呢,不要露出破绽。”
柳夕:“……”
秋长生眼睛眯了起来,微笑道:“怎么,你害羞?”
柳夕当时的火了。
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又是全身僵硬,又是出右脚甩右手,明明跟个小处男似的紧张的不行,竟然还敢胆大包天的挑衅她!
简直不知死活!
面对挑衅,柳夕仙子能认输?
我柳夕一生不输于人,岂会败在连女人手都没牵过的秋小处男手里?
柳夕当时就反握住秋长生的手,脑袋索性搁在秋长生的肩膀上,朝他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来呀,互相伤害呀。
秋长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柳夕发丝淡淡的馨香,如七月的栀子花香。
海风徐徐吹来,吹起柳夕一丝头发,调皮的拂过秋长生眉目分明的脸颊。
秋长生的眼神瞬间温和下来,脸上和心上,同时掠过一丝难言的瘙痒。
他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肩头的女子,认识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她。
真的真的,挺好看的!
他心里暗想道。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更何况,两人距离悬崖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尽管秋长生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站在高高悬崖上,柳夕站直了身子,松开了秋长生的手。
秋长生的手指无意识的握了起来,似乎想要抓住手心中残留的温柔。他轻叹一声,感受到肩膀失去的重量,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两人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衣衫翻飞,状若仙人。
身周的鸟儿忙忙碌碌,在两人身边飞上飞下,视两人如同不存在。每当有鸟儿斜飞而来撞向两人时,身形却在空中奇异扭转,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柳夕突然开口道:“布阵吧。”
秋长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柳夕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配合我布阵,时间紧急,耽误久了君君会起疑心。”
秋长生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一脸严肃。
然后,他贴近柳夕,伸出左手,挽住了柳夕柔软纤细的腰。
柳夕:“……”
柳夕低头看着环过自己腰肢,落在腰侧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掌,眼角微微颤抖。
“秋、长、生,请问你在做什么?”
柳夕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一般,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杀气。
秋长生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眼神有些疑惑:“不是你要我配合你吗?我现在遮挡住你的身形,君君只能看到我们两个相依相偎你侬我侬。我牺牲很大,你别浪费时间了,快布阵吧。”
柳夕闻言,差点喷血。
什么叫你牺牲很大?合着是我柳夕仙子占了你秋小处男的便宜?
简直岂有此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努力压抑住要和秋长生你死我活的暴戾情绪。不能露怯,不能认输,输给谁都不能输给秋贱人。
我柳夕一生从不弱于人,无论哪方面。
不停自我安慰后,柳夕勉强平静下来,右脚悄然抬起,然后重重的落在秋长生左脚上,用力的碾啊碾。
“好啊,那我就开始了。”
柳夕先闭上眼睛,过了十个呼吸,陡然睁开双眼,眼中紫光弥漫。她低头看向约莫一百多米高的悬崖,紫色的眼眸精光湛湛,山崖每一分每一寸都清晰的在她紫色眸子中一一闪过,仿佛摄像机一般将眼前所有的景致都刻印进了眼眸。
一百多米的山崖,用了柳夕十分钟的时间才刻印完整。山崖上的一木一石,每一只鸟巢,甚至每一条细微裂缝,都清晰的在她心里呈现。
随后,柳夕的双手飞快的开始结印,一片片玉片在她手中如翻飞蝴蝶一般,飞落向悬崖不同的地点,插入一道道裂缝之中。
柳夕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玄妙的法诀,海风渐渐停止,飞翔的鸟儿仿佛凝固在空中,天地静止。
“奉三山九侯先生令,处处通灵、生物生人,急急如律令……”柳夕抬头,低喝一声:“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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