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薛莹,廖云溪很是诧异:“莹儿,你的身体刚刚才好转,怎么就跑出来了?”
薛莹低眉顺目、摆低姿态:“莹儿是来向父亲负荆请罪的。??笔????趣阁?????w?w?w?.?b?i?q?u?ge?.?cn?”
饶是冰雪聪明的廖云溪,此时也有些糊涂了——就在两刻钟之前,薛莹明明不是这个态度啊,怎么一下子就天翻地覆了?
薛骐从卧房内走出来,漫不经心地在另一主位坐下,气势仍然压人一筹:“只是向我负荆请罪,那你母亲呢?”
薛莹乖乖跪下磕头:“莹儿之前顶撞双亲,态度恶劣,自知罪大恶极,请二老责罚。”
“好了,病成这样站都站不稳了,就……”廖云溪本想让她起身,但是薛骐不赞同的目光让她不得不收回到了嘴边的话。“你们父女俩慢慢聊,我先出去办点事。”
廖云溪走后,薛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一副懒得看薛莹的样子:“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跟皇上说。”大家都不蠢,薛莹突然改变态度,十之**是为了祁墨的事情。
“女儿恳请父亲向皇上求情,收回赐婚的圣命。”
薛骐停下手上的动作,射向薛莹的眸光冰冷似箭:“你不想嫁给祁墨?”
薛莹敛眉:“是。”
薛骐起身慢慢走到她跟前,蹲下,抬起薛莹的下巴颇有些恶狠狠地瞪着她:“难不成,你还对庚儿有所幻象?”
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见薛骐这般猜忌怀疑,薛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寒意刺骨。“您若执意要这么怀疑,莹儿无话可说。”
“贱人!”薛骐面色瞬间铁青,扬起巴掌就要打薛莹,薛莹闭眼等待,但对方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慢慢睁开眼,看向一脸嫌恶的薛骐:“你跟你那个娘一样,都是贱人!”
薛莹咬紧牙关,默认了这个侮辱。
“好,我这次会如你所愿,不过从今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薛骐摔门离去,薛莹却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骨头一般瘫软在那里,六魂游移,不肯归位。
“莹儿,莹儿?”不知道过了多久,廖云溪充满担忧的脸映入薛莹的眼帘。“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是不是又跟你父亲闹误会了?要不要紧?”
薛莹本来压抑得非常好的悲伤差点崩溃,她用力咬住下唇微微抬头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许久才颤抖着双唇道:“夫人,从小到大,感孝寺教了我很多东西,唯独没有教我怎么去怨恨别人,所以伤我再深的人,我顶多是避而远之,从来没想过要记恨或报复。”
廖云溪露出怜悯之色,柔声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薛莹摇头,:“今天,我亲手打了一个死结,让我和他的关系恶化为永远无法谅解的相互怨恨。没有机会了,我们之间没有机会了。”
“莹儿……”
“我恨他,”薛莹看着廖云溪的眼睛,语气坚定而死寂,“永远。”
这句话让廖云溪也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那里。
薛莹却已经恢复过来了,缓缓起身:“夫人,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保重。”
回到纷园的房间,巧丫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清楚生了什么事,薛莹僵硬地开口了:“出去。”
“小姐?”
“出去!”
“……是。”
巧丫出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
薛莹茫然地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而等她想起来到底生了什么事,汹涌的悲伤终于决堤。她哽咽了一下,死死咬住嘴唇,但眼泪却再也压抑不住,夹带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委屈和压抑喷涌而出。
空荡寂静的房间,隐隐回荡着极为压抑抽泣。而在她看不见的帘子后面,有人坐在轮椅上静静听着,沉默相伴。
哭过之后,薛莹只觉得头痛欲裂,正躺在床上休息,冬寻敲门进来了。
“小姐,姑奶奶说想要进你。”
薛莹闻言顿时有些烦躁,但是姑奶奶毕竟是长辈,她也不好直接回绝,只好问:“三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小姐,”冬寻压低声音,“姑奶奶派来的传话的人,是甄妈妈。”
甄妈妈?
薛莹抬头:“她说什么了?”
冬寻摇头:“她就传了姑奶奶的话,其它的什么都没说,看样子是怕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薛莹皱眉:可是,姑奶奶忽然找她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她与姑奶奶不过一面之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难对那个人产生亲近感——在姑奶奶和三夫人廖云溪的战争中,她更偏向于站在廖云溪一边,虽然当初容婉儿站的是姑奶奶那边的阵营并且曾经充当过马前卒。
可是,她毕竟不是薛莹啊!
“小姐,你去不去?”冬寻问。
薛莹无奈:“我能不去吗?”
“可是,甄妈妈的事情你不管了吗?这段时间我几乎什么都没打听到,如果这次去见姑奶奶,正好可以顺便找甄妈妈问个清楚,不是吗?”
薛莹沉吟了一下,起身:“好,我们走。”
还没出门,就见到了收到消息赶来的孙姑姑。“小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三夫人一声?”
“这里是她的地盘,姑奶奶派人来接我走,她不会不知道的。”薛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找甄妈妈问清楚一些问题。
“小姐,”孙姑姑叫住她,“我刚才找甄妈妈聊了两句,她说话支支吾吾的,很不对劲。”
“她忽然转去姑奶奶那边这件事,本来就很不对劲。她不愿意说有她的理由,等离开了这边院子说话方便了,我会找个机会问清楚的。”
“之前被别人安插在纷园的人手已经被三夫人清理干净了,在这里说话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孙姑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小姐,甄妈妈的态度真的很不对。”
薛莹失笑:“再怎么不对,她也不至于害我吧?先别说她有多疼我,就算她想害一个人,她有那个胆子吗?”
“可人是会变的。”
薛莹微微蹙眉:“我知道,我们跟甄妈妈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她这几年中间肯定生了不少事,我们有隔阂是正常的。可是她毕竟是在我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始终坚持站在我身边的人,我不想让她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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