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元宵节,薛莹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要回酒泉别庄。ΩWwΔW.』BiQuGe.CN三夫人虽?21??无奈,但也知道这个几个月来她过得有多憋屈,所以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只是薛莹如今身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安京城,所以又滞留了几天,好不容易才办完繁琐的申报手续。
一想到明天一大早就可以离开安京城,薛莹的心情简直都快要起飞了,早早地将冬寻和巧丫轰去睡觉以养足精神赶路,自己兴高采烈地回到房间,结果关门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灯光下面容和身形轮廓朦胧,恍若幻境。
“好久不见,明澈。”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却像一盆冷水浇在薛莹头顶,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哦,咳,那个,”她有些不自在地四处瞟,不敢直视那张令人心跳失序的脸,“有事吗?”
“需要你帮忙抄写一份东西,笔墨纸砚都已经准备好了。”
薛莹看向自己平时练字的地方,可不是嘛,准备的都是些陌生工具,拿出去别人绝对查不到她头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悬在头顶的大刀终于要砍下来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提心吊胆了这么长时间,当事情终于生,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走过去,她拿起那份东西看了看,然后微微瞪大眼睛。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轮椅转动的声音,那人已经来到身后。薛莹僵硬着脖子不敢回头。
“有问题吗?”那人问。
“没,没有。”薛莹放下那份写好的东西,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拿起笔开始抄写。她写字的度极快,并没有刻意回想自己应该模仿的字体是什么样,只因为那早已融入她的骨血。
一模一样。
停笔之后,她怔怔了一会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了这件事,然后靠着无数次在心底演练后养成的惯性拿出明途师父留给她的印章,印在了信件的末尾。
至此,一份完美的伪造件制作成功。
低着头将写好的东西递出去,那人接过之后甚至没有看一眼就折了起来:“辛苦了。”
薛莹没有回答,任然沉浸在信件的内容中有些回不过神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任命薛骐为西南都督,领禁卫军二队南下平息西南二十八寨谋逆事宜,同时给予他调遣统戈战区西南防卫线十万大军的权力。
西南二十八寨是官方称呼,实际上指的是由五毒教领导控制的区域——那是江湖势力最强大的地方之一,官方虽然一直都有派驻机构进行管理,但是多年来都处在“理而不管”的尴尬地位。
此次二十八寨谋逆,给了朝廷一个出兵的机会,皇上这是想要通过征战将那块“国中国”彻底收归大固。
但是,为什么是薛骐?
薛莹耳边响起昔昔的声音:“你爹的官职是参政,在前朝这是个临时设的闲职,但是自顺帝时期便转为常设职位。先太皇太后的目的是通过设置参政削弱丞相的权力,所以参政有了‘小宰相’之称。因为你爹格外得皇上赏识,所以有时候他的意见比丞相的意见更能影响皇上的决断,换言之,在朝廷文官之中,你爹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可不管薛骐再怎么得宠信,他也是个文官啊,领兵打仗这回事,怎么会轮到他上场?
薛莹纠结了好久才霍然想起: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意思啊!
她写的信,是云阳大长公主的意思……不不不,是那个让她写这封信的人的意思。
她猛然抬头,现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她再没有别人,就连刚才替她准备好的工具都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生的事情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坐下继续呆。
根据她的推测,其实西南二十八寨并没有谋逆,只是因为五毒令牌丢失、五毒教内部纷争不断才会导致时局动荡。那些五毒教内部的人只想趁机上位,却没想到五毒教内斗对于朝廷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最后上位的是谁,他身后已经站着一只虎视眈眈的黄雀,随时等着找到机会将整个五毒教据点一举拿下。
西南太遥远远,那里的无辜平民会遭受什么灾难薛莹无暇顾及,真正让她心惊的除了薛骐即将征战西南这件事,还有信中所提到的,让禁卫军二队随薛骐一起南下。
薛骐一介文官去领兵打仗,身边当然要带护卫人员,这一点并不值得奇怪,但是,二队队长是祁墨,那个拿走了五毒令牌的人啊!
直觉告诉她,皇上并不知道五毒令牌的下落,但是刚才让她写信的那个人却知道。祁墨的拿走五毒令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瞒着皇上?而那个人让祁墨跟着薛骐一起去西南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薛骐知道制胜的关键就在祁墨手上,又会生什么?
薛莹痛苦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她猛地咳了好几下,胸口和脑袋一起闹腾的感觉更是让她倍感折磨。
她起身,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打开柜子,拿出一坛子酒拍开封口猛灌起来。
第二天冬寻和巧丫根据吩咐一大早就来伺候她起床、洗脸,看见的就是一个瘫睡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薛莹。房间内酒香弥漫、床边的酒坛子打翻了,氤氲了一片水迹——瞎子都猜到生什么事了。
“小姐!”巧丫几乎要尖叫了,“你这是干嘛呀?就算高兴也不至于喝这么多酒吧?你的身体还没……”话音未落,那边薛莹已经开始咳嗽不止了。
冬寻叹气:“别骂人了,赶紧扶她起来,我给她擦擦脸。”
巧丫将人扶起来,借着灯光,这才现薛莹脸上满是泪痕,不由看向冬寻。冬寻摇摇头让她别多嘴,默默拧了毛巾替薛莹擦掉脸上的痕迹。
“头好痛,咳咳。”擦完脸,薛莹抱着巧丫不肯松手,撒娇,“胸口也痛,哪里都痛!”
“喝那么多,能不痛吗?”虽然在抱怨,但巧丫还是替她揉了揉太阳穴,“你这个样子,还怎么上路啊?”
“赶紧走!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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