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神散的影响之下,到后期精神会越来越不稳定,最后不但精神会崩溃,身体也会逐渐消耗直至死亡,对吗?”
薛莹迟疑了一下,点头。笔Ω趣阁WwΔW.BiQuGe.CN
“也就是说,”绥王轻声道,“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变成疯子?”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想说出来到底是谁给了你们定神散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绥王笑了,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如果不用定神散,灿儿会是什么样的?”
薛莹一怔,想起明途师父现如今的样子。所以,不管用不用定神散,结局都是差不多的?
绥王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了答案:“那个人确实已经不再是我的盟友,但是是不是敌人,还说不准呢。”
“可是他背弃了你们之间的盟约,用不光彩的手段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难道不恨他吗?”
“他抢走了我的东西没错,可是他也将会继续完成我的心愿啊。”
“我不是很明白,难道你的心愿就是除了慕容勉,谁做皇帝都可以?”
“对。”
“为什么?”
“因为他不够优秀,他没有能力将大固打造成真正的千图霸业。自从他登上皇位,大固的势力就一直在收缩,强大自信的对外形象也日益崩塌。大固能维持如今的稳定,是皇祖父和皇祖母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在坚持——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他称得上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不适合当这个皇帝!”
那一瞬间,薛莹的心动摇了,她几乎差一点就同意了绥王的观点。但是她最终还是抓住了自己的理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诸多抱怨其实是因为对皇上带有偏见?”
“偏见?”绥王冷笑,“我说的哪个不是事实?”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实就是,做了皇帝的人是他而不是你。你又怎么知道你登上皇位之后会比他更优秀呢?努力扩张、打造一个强盛的大固只是你的梦想,这其中会牺牲多少人,最终的结果又是否会如你所愿,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你只是把大固拖入了战争的深渊,带来巨大的灾难呢?”
“你大胆!”
“不要吼我,我是在努力跟你交流。”
“你这是在侮辱我!”
“你连直面侮辱的气度都没有吗?那还做什么皇帝?”
绥王往后一靠,好一会才道:“不愧是云阳公主教出来的徒弟,嘴巴真够厉害的。”
薛莹想了想,觉得自己很蠢,咕哝:“没事跟你吵什么,这天下谁做主,****屁事啊。”
“你已经进入这个漩涡了,想置身事外,做梦吧?”
说到这个简直太让薛莹伤心了,她一下子也跟着泄了气。她也不想的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一步步越陷越深。
绥王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情况,道:“今天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等一下,我还有正事没说。”薛莹连忙道,“皇上将武阳侯召回安京城了。”
绥王老神在在:“那又如何?”
“皇上怀疑他是你的人,说不定会对项家大开杀戒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他们?”
“他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你跟项家还有交情吗,这么担心他们?”
“明明是武阳侯帮你找回了五毒令牌不是吗?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样也太不讲道义了。当然,后面这句话薛莹还不至于二百五地说出来。
“某个人拿走了我的东西,包括这个不怎么听话的武阳侯。所以这件事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武阳侯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你威胁他了对不对?用什么威胁的?”
“我从不威胁人,只是寻求合作。”
“那好吧,你们合作的条件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接你的人来了,你走吧。”
薛莹回头,果然,来抬她的人已经到了,手上还拿着经过了检验的药材。她灵光一闪:“你还想不想我下次继续给你带药了?”
这一句直接掐在了绥王的七寸上,他微微皱眉,冷眼看着薛莹被抬起来往外送。
“喂,说话呀!”薛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初月阁。”最后的最后,绥王终于大慈悲地送了她这三个字。
………………
“初月阁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很厉害的!”巧丫道。
“可是从他们的手段看还挺不入流的呀。以多敌少就不说了,还老是喜欢抓无辜的小孩威胁人,这么不讲道义的组织,凭什么称第一啊?”薛莹不以为然。
“以多敌少胜算更大,这样才能最少地减少自身损失啊。”巧丫一脸无语,“再说了,人家是杀手组织又不是江湖侠客,利益至上是天经地义的,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以一对一啊,人家又不傻!我都说了让你别老看那些不着调的小说话本,那里面说的东西能靠谱吗?”
这么一说,薛莹现自己确实挺傻的。
“哎,小姐,你没事打听初月阁的事情干什么?”
“没,没,就是好奇。”薛莹打了个哈哈。
恰好冬寻进来禀报:“小姐,合安婶来了。”
“咦,快让她进来!”薛莹顿时激动起来,一看见合安婶不等别人行礼就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合安婶你可算来了,最近家里还好吗?赵庄头还有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六郎都还好吧?大郎不是说今年会回来看我们吗,有消息没有?还有琉璃夫子和王叔叔……三夫人?”
薛莹万万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廖云溪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我刚才在外面向孙姑姑问了一下你的近况,所以晚了几步。看样子确实精神了多了,孙姑姑没故意说好话安慰我。”
“呃,谢谢。”薛莹讷讷,将因为激动而探出的身子乖乖缩回去,恢复了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矜持模样。
“看来我在这里你们说话会不方便,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廖云溪温婉地笑了笑,眼眸中却带着狡黠,“没事就多邀请些朋友来看望你,聊聊天散散心对身体好。”
“是,多谢三夫人。”
出了纷园,廖云溪脸上的笑意褪去,换上了轻愁,叹气一声对晴姑姑道:“你说,什么时候莹儿也能把我们当自家人呢?”
晴姑姑实话实说:“这种事只能看缘分,强求不来。”
那就是,希望渺茫的意思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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