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定了杀手们,把叶卡捷琳娜从车里拉出来,匆忙之间她还是只穿了件睡衣,因为剧烈的挣扎已经春光乍泻,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带蕾丝边的文胸,下边一双晶莹的大腿,右边的腿上绑了根黑带子,上面带着鞘,真是黑白分明,倍加显眼……
叶卡捷琳娜:“你看够了没有,给我找件衣服!”
我:“……”
我把外衣脱下来给她,问:“你睡觉总带刀吗?”
叶卡捷琳娜边穿衣服边说:“求人不如求自己,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我指了指旁边的大二八……
叶卡捷琳娜诧异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车速很快吧?”
“呃,也不算太快……”
她刚才在车里一直忙于挣扎,所以没看到最精彩那一幕,加上我们现在离宾馆并不算远,所以她也就接受了这个解释,嫣然道:“你总算还是挺机灵的。”
我沉着脸道:“刚才你为什么揍我?”
叶卡捷琳娜茫然道:“我有吗?”
我捂着小腹道:“有,你要再往下顶几寸,我捏根绣花针就能赶上你了。”我忽然发现,其实我的套路跟东方不败差不多,都是以快制人,而且用的兵器都比较变态……
叶卡捷琳娜惊诧道:“那个人原来是你?”
我来气道:“不是我是谁?”
她无辜道:“当时那么黑,谁知道是你?等我跑出去再想转身喊你已经晚了,他们在外边还有人。”
难怪卧室那个杀手没有急着去追杀她。
叶卡捷琳娜看看满地的人说:“这些家伙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来找人处理。”我拿出电话拨给老高道,“老高,我们这边出事了。”
老高道:“我们也刚接到报警,公主怎么样?”
我说:“她很好,我们在宾馆以南不到两公里外,这出了点小状况你来收拾一下。”
“这个你就别管了,不过你们现在最好别回宾馆,我们要彻底检查一下这里。”
“那你让我带着她去哪?”
“随便找个地方待一夜吧,还有注意不要声张,公主来中国第一个晚上就出了状况,说出去影响不好。”
“那……好吧。”
叶卡捷琳娜拽了我一把道:“问问他里夫怎么样了?就是我那个侍卫。”
我转述了她的问题,老高道:“没有生命危险,但脑震荡是肯定的了。”
挂了电话,我跟叶卡捷琳娜说:“他没事。”
叶卡捷琳娜感伤地叹了口气道:“又伤了一个。”
“到底是谁要杀你?”
叶卡捷琳娜脸上浮出一丝淡漠的表情,不在乎道:“无所谓了,总之没有证据,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听说过澳大利亚训鹿与狼的故事吗?被不断追杀的鹿才能健康地活着。”
我挠头道:“我光听说过那地方的屎壳郎特出名。”
叶卡捷琳娜呵呵一笑,问我:“我们现在去哪啊?”
我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把车里昏厥的杀手扯出去,坐在副驾驶上道:“那走吧。”
我纳闷道:“干什么?”
“开车啊。”
“我不会开车。”
叶卡捷琳娜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道:“真不知道你这保镖是怎么当的!”她挪到驾驶座上,见我还愣在一边,拍了拍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上车!”
我只好坐进去,她一拧钥匙,车哼哼了一声却再没了动静,她检查了一下仪表盘,喃喃道:“没理由啊――”然后跳下车,揭开车前盖,探头往里看着,S曲线毕现――此时此景,真像变形金刚里女主角那惊艳的一幕,只不过人家大黄蜂是雪佛兰顶级跑,我们这是辆奥拓……
叶卡捷琳娜看了一下,“砰”的一声合上前盖,道:“发动机坏了,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看表,已经马上5点了,这个时候街上的车是最少的时候,就算有,看着一地狼籍也不会停下载我们的,我左右扫视,那辆立了汗马功劳的二八永久大横梁还兢兢业业地躺在一边,我扶起它,跨上去,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叶卡捷琳娜,拍拍大横梁道:“上车!”
……
我车前带着公主,慢悠悠地骑着,国产里头,还得说自行车历久弥新老而弥辣,它牢靠姓感的线条、环保节能的双轮单驱、人姓化的全手动艹控保证了它在任何残酷的环境下都不会让你失望,我记得我和阿破他们一起去偷老农的玉米时,只要一上了自行车就代表大功告成!
我面无表情地对坐在前面充满好奇的公主说:“别把指头伸闸棍里……”
晨风轻拂她的长发,几丝在我鼻子前缭绕,幽香而轻柔,她的身体还散发着微热,被我环在怀里,在这么一个大清早,做为一个健康的男人,我……我只能跟她说:“你往前坐一坐。”
叶卡捷琳娜把身子往前蹭了蹭,回头问:“怎么了?”
我照旧面无表情道:“没怎么……你再往前坐一坐。”
叶卡捷琳娜道:“对了,你刚才说我再往下顶几寸你捏根绣花针就能追上我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一个比喻。”
她忽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身体靠过来,道:“还是这样暖和。”我一阵发晕,知道这下坏了……然后她扭扭腰道,“你为什么不把枪像别人那样带在上面?”
我讷讷道:“我没带枪。”
叶卡捷琳娜奇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恍然,她嘿嘿笑了一声,把身子坐到前面去了……
我这个丢人呐!
因为这个小插曲,我们俩谁也不说话了,我蹬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离天亮还有一会,我想在附近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或者是24小时营业的快餐,可是我发现我那钱包已经有24小时没跟我见过面了,我随口问叶卡捷琳娜:“你带钱了吗?”不等她回答我就知道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她转过身,无声地给我看她的睡衣……其实就算她不穿睡衣也没钱,谁见过公主吃着吃着饭掏出一钱包来喊:给这桌加瓶可乐?
这时,我骑到了一座桥上,这是我们市里唯一一座架在河上的桥,大约有不到50米长,白天,这里是那些散工们的集散地,此刻静谧无比,只能听到桥下潺潺的水声。
叶卡捷琳娜忽然手指远处大声道:“快看!”
我茫然道:“怎么了?”
“曰出!”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见顺着粼粼的水面,尽头处,一丝病态的嫣红片片点点地浮出来,一点一点地撑上去,叶卡捷琳娜使劲拍着车把道:“停下。”
我停下车,一脚踩在路边的石台上,叶卡捷琳娜像小女孩一样迫不及待地从我胳膊底下钻出去,飞快地跑到护拦边上,双手抓住栏杆把身体撑起来向曰出的方向眺望。
我下了车,踢上支架,锁好车锁,手里把玩着钥匙来到她身边,她专注地观望着前方,嘴角带着微笑,长长的睫毛也向前探着,她说:“多美呀!”
太阳看慢实快地渐渐升起,光芒普照,第一丝晨光很快就延伸到了我们身后,叶卡捷琳娜沐浴在阳光里,衣角飘拂,恍如女神,我看着她嗯了一声说:“是很美。”
“我很久没有看曰出了,不管在哪个国家,曰出的时候我总是在补觉。”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跳动的神采:“没想到在城市里也能看到曰出,看来太阳总是照常升起的。”
我笑道:“你说它累吗?”
叶卡捷琳娜出神道:“累吧,可是那是它的责任。”
晨辉照耀在桥上,美丽的公主,落寞的保镖,还有那辆发出熠熠光辉的大二八,使我们像是一副扇面画。
当第一个民工愕然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终于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我们再不走很可能就得帮人去干活了。”
叶卡捷琳娜奇道:“干什么活?”
“刮家、烫房顶、通下水――我们占领了人家的地盘。”
叶卡捷琳娜哈哈一笑,然后道:“这地方白天不晒的慌吗?”
……真是一位了解民间疾苦的公主,按常理,公主身份的人这时候应该说:“他们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工作环境”才对。
我挠着头道:“可是我们该去哪呢?”
叶卡捷琳娜道:“还是回酒店吧。”
“暂时不能回去,他们怀疑杀手在你房间里装了炸弹,正在检查。”
叶卡捷琳娜的眼睛莫名地黯淡下来,苦笑了一声道:“这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吗?”这位先前狡猾也好,豪迈也好,总之精力过人的公主终于有点意兴阑珊了。
可是我却眼睛一亮,兴奋道:“跟我走吧。”
“去哪?”
我一边开车锁一边说:“去绝对安全的地方。”
“……这车你还锁呢?”
我不好意思道:“习惯了。”
叶卡捷琳娜来到我跟前,看了看横梁,笑眯眯地说:“我是不是坐后面方便一些?”
我脸红道:“没事,那阵已经过去了。”
她咯咯一笑,飞身坐上横梁,我骑上二八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民工兄弟,喃喃道:“这哥们牛B,骑自行车泡洋妞!”
我一路赶奔王府大街,我实在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比这“绝对安全”的地方了。这里住着四大主妖里的其他三个,还有一个掌管全部走兽的神族和一个可以控制苍蝇蚊子的翼王,最主要的,这里还有一个已经对我们许下承诺的亚洲第一杀手……
当我骑进街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有上班早起的人,他们照旧推着自行车,最后整理着头发,有的围在油条锅前,捏着零钱喊:“快点黄师傅,两根,要迟到了……”
当他们看见我时,无一不大声跟我打招呼:“早啊何主任。”
我跳下车,一一报以微笑:“早!”
孟大妈把两条胳膊像汽车雨刷一样在身前来回甩着,边锻炼边在街上巡视,见到我以后说:“小何啊,怎么昨天一天没见人啊,哟,这是……”当她看到我自行车上的叶卡捷琳娜时,小小的吃了一惊。
我笑道:“外国友人,来咱们这体验一下民风。”
孟大妈急忙道:“哎哟欢迎欢迎,挖靠涂(welcome-to)王府……”然后扭头问我,“大街英语怎么说的?”
叶卡捷琳娜从我胳膊下钻出去,笑道:“大妈你好。”
孟大妈失色道:“怎么最近这外国友人说中国话都溜溜儿的?”
我笑道:“咱国家强大了呗。”
孟大妈把我拉在一边小声道:“说真的,得注意国际影响,咱小区后墙尿旮旯那千万不能领她去,多带她看看板报,对了,咱刚领机顶盒这事就可以做做正面宣传嘛……”
“……您放心吧!”
孟大妈又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这才感叹道:“这姑娘可真俊呐。”
孟大妈走后,叶卡捷琳娜问我:“尿旮旯是什么意思?”
“……什么也不是!”这个还真得注意国际影响了,我记得那面墙上还写“此地大小便死全家”呢,没办法,写“请爱护环境”根本不管事!
我闻着满大街的油条味,问她:“饿吗?”
“早饿了。”
我指着小排挡说:“你先去那里等着,我买点吃的去。”
叶卡捷琳娜第一次有点怯怯地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我把自行车往超市门口一扔,领着她挤到油条摊前,说:“黄师傅,来5根油条。”
“好嘞。”黄师傅是本街油条第一人,号称油条黄,和旁边的豆浆刘合称……呃,其实没什么合称,反正早点大家都买他俩的。
趁等的工夫,旁边的人都和我打招呼,当他们看到叶卡捷琳娜时,无一不大现惊叹之色,但咱王府大街的居民那都是王水生一手伺候出来的,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大惊小怪,只有黄师傅把油条炸糊了……
当黄师傅把重新炸好的5根油条用纸包好递给我时,叶卡捷琳娜叫道:“这不是10根吗?”
旁边的人一愣,然后都笑了起来,叶卡捷琳娜重数了一遍道:“是10根!”
我扯了她一把道:“走吧,别露怯了。”然后回身跟黄师傅说,“钱先欠着,明儿一早出摊给你。”
黄师傅挥手道:“欠什么欠,几根油条的事儿我还请不起?”
我笑着领叶卡捷琳娜来到小排挡,直接说:“两碗。”这里早上只卖粥。
叶卡捷琳娜坐在那里,忽然问我:“主任是什么官?你在这里好象很有权威。”然后她又仔细地把油条数了一遍道,“明明是10根,他是想贿赂你吗?”
到这时,作为老外的真面目就完全暴露了,她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但是很细嗦的东西完全懵然无知,当然,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初次来华的外国公主深切地了解到一根油条是由两部分组成的……
我给她解释完油条以后她又问:“那主任呢?”
这就难多了,因为理论上讲居委会主任根本不是官,也不是公务员,但是它又可以管很多人,当我旁征博引谈古论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跟叶卡捷琳娜解释清楚时,她瞪大眼睛道:
“你们中国政斧居然派了一个居委会主任来做我的保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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