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又是一耳光,激吻!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崖底的一处静谧的山洞里,北辰晔坐在大石上,看着怀里双目紧闭,嘴唇乌青的沫沫,心痛难当。
此时,她浑身都是刀伤,浅色的衣衫被水浸透后,被鲜血染得看不清原色,小心的放在石头上,一边在洞口附近找了没有被雨雪打湿的干草,一边运力将身上的衣服烘干,铺在巨石上,然后才将沫沫轻轻的放在了上面。
查探她的脉搏,却是微弱的几不可查,也顾不得先给她处理外伤,小心的将她扶起来,双掌贴在她的背后,暗暗的输送真气。
沫沫此时只觉得身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冷,浑身的不畅快,她难受的想出声,却说不出半句话,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后背侵入身体之中,渐渐地觉得松快了许多,也无比的疲累,想要睡觉。
北辰晔面色有些苍白,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气息开始平稳,他这才敢停下来,暗暗的调理一番,将内力收回,睁开了深邃的凤眸,眼疾手快的接住向后倒的沫沫。
见她脸上的青灰之色退去,只是略显的苍白一些,才松了口气。想到那些人竟然敢伤她如此之重,暴戾之气瞬间散发开来!
哼,他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
想到小丫头身上的外伤,如果不尽快处理她的伤口,病情肯定会加重的,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定了定心神,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修长的手微微颤抖解着她的衣裳,面对自己的心上人,若说没有任何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此时,他的心砰砰直跳,手指不经意间的划过细腻的皮肤,一下子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上涌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北辰晔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没出息,咬了咬牙,不敢再耽误时间,双手飞快的解着她的衣裳,眼里除了那些交错的刀伤,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了。
虽说伤口不深,可是刀刀见血,再加上方才落水,皮肉外翻,在周围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更是触目惊心!
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眼里的愤怒与疼惜交织,若是那些刺客在眼前,只怕他会冲动之下,顾不得审问,就会将他们一个个凌迟处死!
他不敢用手触碰那些伤口,此时的沫沫像个易碎的瓷器,深怕自己一个不慎弄疼了她。
小半个时辰之后,北辰晔才大汗淋漓的将沫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理包扎好。
顾不得擦汗,沫沫的那些衣服又颇又湿,北辰晔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两件贴身的衣服裹在了她身上。
洞内虽说没有风雪,可是依然很冷,到了晚间,估计会更冷,北辰晔自己倒无所谓,可是想到沫沫单薄的身子,想了想,就这么赤着上身,冒着风雪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捡来了不少干柴火和干草。
幸而以前经常被师傅赶去深山历练,养成了随身带着伤药和火种的习惯,不然,这种情况下,没有这两样东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从衣服里搜出火折子,还好没有透水,很快的生起了火堆,顿时,整个山洞被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
渐渐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北辰晔捡柴火的时候,将附近的地势查看了一番,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高不见顶,十分的险峻,即使上面的人下来救他们,也会很艰难。
看着沫沫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小团,小身子不停的发颤,脸上却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嘴里无意识的喊冷,北辰晔皱皱眉,用手一探,额头果然很烫,脸色陡然变的难看,低咒一声,跳到了石头上,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长臂一捞,十分自然的就将小小的人儿紧紧的卷到了怀里。
天刚亮时的时候,沫沫醒了,是被捂醒的!
她在半清醒半昏迷间,老是觉得鼻子不通气,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的捂住了一般,无力的挣扎了半响,也不见好转,实在是憋得狠了,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触手间,一片温软,好奇的摸了摸,有些硬硬的,迷蒙的眼睛定定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入眼的,竟是两粒红豆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沫沫摇了摇发昏发胀的头,才看清楚近在眼前的那张熟悉的脸,吓得差点尖叫,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北辰晔的怀抱中醒来!
“啪!”
她一下子坐起来,想都没想,小手一挥,直直的打在了眼前这张熟睡的俊颜上。
北辰晔晚上为了照顾发烧的她,任劳任怨的伺候了大半宿,再加上神经高度紧张,早已疲惫的不行,好不容易直到快天亮才睡着,这会儿,被沫沫的一巴掌抽的直发懵!
沫沫听见那声脆响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悔连都来不及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北辰晔,只见他怔怔的睁开眼,眼里一片迷蒙的水光,额发有些凌乱,微蹙着眉,好像正在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他这幅傻傻的模样,她又觉得这个讨厌的家伙有点可爱,让人很想伸手**那张俊颜。
可爱?唔,就是可爱!
脸上的微微的痛感还没有消失,北辰晔看着眼前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小手,突然眼睛一亮,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把抓着她的手,用力一带,将她抱在怀里,激动不已。
沫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唬的一跳,还没回过神来,鼻子上传来痛感,被他的胸膛撞得发酸,刚想伸手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感受到他的下巴在头顶轻柔的摩擦,还有他发颤的却牢牢的所住她的双臂,有一瞬间,她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半晌,北辰晔才主动放开了她,直到沫沫感觉到不停的在她脸上作怪的大手,才陡然清醒过来,想推开他,可是,失血过多,加上从昨天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哪里来的力气?
见她挣扎,北辰晔不由得眼神一暗,心中升起一股苦涩:她还是那么排斥他!
“你再睡会儿,我去找点吃的!”
收敛好情绪,北辰晔没等她答话,径直的起身,赤着上身就要出去。
沫沫见此,才惊觉他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压下心中一闪而逝的感动,连忙拿起石头上一件稍厚的外衣,递过去说道:
“外面凉,你穿上衣服吧!”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吗?北辰晔的眼睛陡然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眸子瞬间明亮起来,好似盛满了整个星辰。
沫沫也是一愣,再被他这么一看,顿时有想冲上去暴打一顿的冲动,丫的,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再看就不给你了!”怒瞪着他,提了提手中的衣服。
可是,她没注意的是,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十分宽大,被她就这样动了几下,不仅这个条手臂都露了出来,连领口处大开,隐隐可见脖子以下的风光。
北辰晔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都快掉下来,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那白皙细滑的肌肤,甚至连那肌肤相触的细腻感觉也齐齐的涌上心头,顿时脸色又开始发红,甚至鼻间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迅速的接过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奔了出去。
沫沫见他脸色有些不正常,不由得纳闷,无意间低头一看,猛地发现衣领处开了,顿时就明白他没想什么好事,气的她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身体太虚弱,只怕早上去补上两脚了。
北辰晔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咬牙切齿的整理着衣衫,再也无法带下去,扔下一句“找吃的”,就落荒而逃了,慌乱之下,还在洞口绊了一跤。
沫沫看他这般狼狈,突然很想笑,可瞬间脸色一变,连忙将依法拉开,呆呆的看着身上那些已经被细细的清理过的伤口,顿时欲哭无泪!
自己竟然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那个讨厌的家伙看光光了!
蔫蔫的整理着衣衫,想到那厮方才的异常,心情十分的不爽,也不知道那厮趁她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占她便宜,不是她自恋,那厮在她清醒的时候,好几次都想这么做!
啊啊啊,沫沫越想越气愤,纵然现代人再怎么开放,也不能容忍自己在除了最亲密的人以外一丝不挂啊!
好吧,他出于救她才会这么做的,那是不得已!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已经死翘翘了!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过了半晌,沫沫终于不再纠结了!于是就裹紧衣裳,忍着伤口的疼痛,龇牙咧嘴的走到灰烬旁,将自己的衣服捡了起来,还是有些潮湿,而且都破了,想穿也穿不了了,又一步步挪到洞口,看了看身处的环境,不由得头痛的抚了抚额,这四处都是看不到顶端的悬崖峭壁,想爬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目前就她这身子,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上去的,只是想到娘亲的安危,不由得捶捶头,刚才自己竟然忘记问北辰晔了,懊恼的耷拉着头,靠在洞口等他。
当北辰晔提着两只处理过的野禽进来时,就见沫沫坐在站在洞口神色焦急的看着他,不由得一暖:她是在担心他吗?
“怎么不好好躺着?”
瞪着她,语气严厉的说道。这里虽然没有风,但是比洞内冷的多,这丫头都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吗?
沫沫见他回来了,哪里顾得上他的话,紧张的问道:“我娘她怎么样了?”
北辰晔听了她的话,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会想到她是在是担心他呢?虽然很失望,可是也不忍看她这么焦急,只是脸上没什么好颜色:“没事!”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差点连这个死丫头都顾不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这样说,只是为了安她的心罢了。
不待沫沫再开口,见她还傻站着,不客气的大手一拎,将她提了进去。
重新生了火,北辰晔将两只野禽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沫沫扛不住冷,就坐在石头上,烤起火来,周身一下子温暖起来,舒服了很多,想到娘亲没事,心里轻松多了,透过火光,看了眼对面的北辰晔一眼,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顿时别扭起来!
“你……”
“你……”
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对视一眼,又纷纷闭上了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沫沫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北辰晔,郑重的说道:“救命之恩大于天,若不是王爷舍身相救,指不定臣女就再也醒不了呢!”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再怎么样,这救命之恩是不能抹去的,更何况她还有事求他。
想到昨日昏迷前看到的人,原本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他真的跳了下来,舍命救了她,她何德何能能令他这般对待,此情,她又该如何偿还……
“胡说什么呢?”
北辰晔烦躁的呵斥道,一则是因为她话中的疏离,二则一想到了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顿时疼的跟什么似的,他在来晚一步,这丫头恐怕……
想到这里,身上又是一阵冷汗!
沫沫被他喝的一跳,不明白就一句感谢的话,为什么就会令他有如此大的反应,也只能归结于这厮非同常人。
“不管怎么样,王爷不顾生命危险救了臣女,臣女很感激,以后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只要是臣女能做到的,哪怕豁出这条命,也为你办到!只是,还希望王爷能够成全臣女一件事,就是昨日发生的事,还请王爷能够忘了!”
她并不想欠他,他对她的感情,她也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无法回应他,而他也是真的看了她的身体,虽然那种心情,不仅仅能用郁闷来表达,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也是无可奈何的,既然都发生了,她还计较做什么,生命总是重要些。
北辰晔听了这话,当真是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当即想说“不行!”,他在她眼里有那么差吗?如果是别的女人,恐怕都上赶着往上扑,让他负责,她倒好,竟然想推的一干二净!
压制住即将爆点的怒火,一双凤眸死死的瞪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的瞪几个窟窿,以泄心头之怒!
只是见看她一脸慎重,还有眼中闪烁的期待之色,心里又堵得不行,脑海里闪过邪恶的念头,遂故意睨着她,目光放肆的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一遍,吊儿郎当,似真非假的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肯委身于本王,这件事,不仅不会传出去,甚至于你还是件好事,毕竟本王看光了你的身子,不如本王委屈一点,将就纳了你吧!虽说身材长得跟竹条一样,没什么可看的,好歹白净,模样也过得去,所以,本王也就不计较了,待本王养你个两年,肯定又白又胖!”
丫的,还又白又胖?当她是猪么?
沫沫闻言,顿时气结,这是他第二次说她扁了!想到他竟然如此小人行径,竟然趁火打劫,也怒了,如果不是身上有伤,她定要上前揍他一顿,也顾不得对方的身份,暗讽道:
“当然比不得王爷的玉人之姿,要说王爷若是男扮女装的走出去,定将艳冠京城,说不定还能得偿所愿,招个男人为婿!”
北辰晔早已过了大婚之龄,从未有人见过他亲近女色,遂京中有传言,昱王乃断袖,沫沫也有所耳闻,虽然不相信,但是此时拿来恶心恶心他,也是不错的。
北辰晔闻言,只差没气死,这死丫头竟敢如此排揎他,气的牙痒痒,冷冷的威胁道:“哼,你就不怕待本王上去,就将这件事公诸于世吗?”
“哼!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大不了,本姑娘就将几年前,某人在孤云寺如何被人羞辱的事告知天下,还不知道吃亏的是谁呢!”
沫沫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同样冷哼道!
北辰晔听她竟然拿那件事威胁他,顿时羞恼不已,那件事是他一生的耻辱!
“那只不过是本王逗你而已!像你这种牙尖嘴利,又狡诈的臭丫头,本王才不屑!”
北辰晔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那模样好似真的怕沾染上她一般!
“那是最好不过了!臣女还生怕王爷跟某些自大又小气的小人一样,挟恩索报呢!”
沫沫也不跟他硬碰硬,自从孤云寺回来再次碰到他,她还没见他正常过,这厮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此时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以后难堪。
北辰晔毕竟是个王爷,以前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讥讽他,如今自尊心被损,更何况还是自己心仪之人,更是气得不得了,可是若论嘴皮子,他还真不是沫沫的对手,此时气得不行,却说不出半句话。
沫沫见他气的没了声响,心里也十分懊恼,再怎么说他是堂堂王爷,不顾生死的救了她,自己知道这人嘴巴没好话,还撞上去,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刚想说什么,一阵阵烤肉的香味传来,勾的她肚子的馋虫跑了出来,此时正咕噜作响,在寂静的洞内,十分清晰。
这下,沫沫尴尬的不行,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肚子还真饿的不行,越来越浓郁的香气传来,只觉得更饿了,一时之间,她的肚子竟是响了好几次。
北辰晔也是一愣,看了她一眼,见她死死的低着头,两耳的红色隐隐可见,双手撑着腹部,却仍旧挡不住那传出的叫声。
差点撑不住笑场,却生生的忍住了,不然,这小丫头准要生气。暗笑一声,看她这副可爱的模样,方才的不快,陡然烟消云散,却仍旧绷着脸,将烤好的半只野禽递了过去。
沫沫低着头不敢抬,不想让刚和她吵架的家伙看到她如此丢脸的一面,直到北辰晔硬是把食物塞在她手里,才不得不接了过来。
看着手中的野味,闻着这诱人的香味,沫沫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也顾不得其他了,肚子才是要紧的,遂大口的吃了起来,尝了两口,才发现这家伙烤的还真不错,虽说缺了调料,但此时已是饿极,有的吃就不错了。
北辰晔见她吃的欢,不自觉的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眼里是溺死人的柔情,瞬间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沫沫吃饱喝足,满足的摸了摸肚皮,一脸的餍足,这慵懒如猫咪的模样,看的北辰晔心头直痒痒,只想将她搂在怀里。
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沫沫别扭的看了他一眼,这厮正值青春萌动期,荷尔蒙旺盛的时候,可别刺激到他,想了想,找了话题说道:
“你有办法出去吗?”她实在是担心娘亲,不亲眼见到,她无法放心。
北辰晔回过神来,被她乌黑透亮的双目看的有些不自在,遂别过头说道:“刚才查看了地形,如果我们能沿着山谷一直走,应该能走出去,只是,你……”
沫沫明白他的意思,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行走,得养几天才行。
北辰晔见她不说话,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头紧皱,知道她担心什么,于是开解道:“你不要急,上面的人会来找的,估计很快就会来了。”
不过,他倒是想多呆些日子,这样,就可以和她多相处些时日。
沫沫自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此时正累的不行,估计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于是没说几句话,就迷瞪的倒在了石头上,睡了过去。
北辰晔笑着摇摇头,见她睡得还算安慰,将她那几件破衣服盖在她身上,坐在旁边注视了她的睡颜良久,渐渐的也想睡了,加上昨夜没睡好,也不管沫沫会不会生气,也躺在一边,将她搂在怀里,闭目安睡。
沫沫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温暖,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愈加深沉了。
北辰晔睁开狭长的凤眸,里面星光闪烁,满足的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沫沫再一次醒来,已是下午,此时也没再下雪了,外面一片透亮,看样子,竟是要天晴的样子。
扫视一眼,洞内已经没有北辰晔的影子,沫沫觉得这一觉睡得无比舒爽,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身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
趁北辰晔不在,沫沫赶紧爬了起来,将身上的绷带解了开,拿起放在一边的伤药,开始擦起来,如果不经常换药,不感染也会好的特别慢。
幸而大部分伤口都在胳膊和腿上,有两道在腰腹,她自己能够上到,刚绑好绷带,要把衣服穿起来,外面就传来了脚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
沫沫来不及穿好衣服,只好冲外面喊了一句,慌乱的将衣服穿好了。
北辰晔等她发了话才进去,扫了一眼,见药瓶的的位置变了,就知道她做什么了,只是这又让他想起他为她上药的情形来,耳根瞬间变得红彤彤的。
果然,没过多久,太阳就出来了,看着外面亮堂堂的,沫沫呆不住了,小心的挪到洞口,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厚厚的莹白上,反射着强烈的白光,映衬的眼睛都睁不开,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却还是被冷的打哆嗦。
到底晴了,积雪静静的融化着,悬崖四处一片片滴答声,如佩环相触,叮叮咛咛,组成了一支支动听的交响曲,在寂静而空旷的山间萦绕,无比的悦耳,连心境也变得沉淀起来,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沫沫只怕真会好好坐下来,支着耳朵,静心聆听。
她现在最着急的是什么时候能上去,看现在的情形,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她的伤口好些,冰雪完全溶化后,才能寻找出路,不然,在这地形不熟的情况下,一个不慎,就可能受伤甚至遭遇不测。
也不知道娘亲是否平安,更不知道老爹是不是平安无事,府里她倒不担心,有关伯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关键是,她怕又有人做文章,对云府不利。
北辰晔原本在洞内烤着食物,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的盯着沫沫,见她站在洞口半天不动弹,也不说话,于是拿着烤熟的半只野禽,走了过去。
“赶紧吃吧,等你伤口好了,我们就可以上去了!”
见她呆呆的看着远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担忧,北辰晔出声安慰她。
沫沫回过神来,看了身侧的北辰晔一眼,又看了看烤肉,心中有些感动,不得不说,这厮除了偶尔无缘无故的发神经,说些不中听的话,心地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估计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冲他笑了笑,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慢慢的啃着。
北辰晔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对他真诚的笑,还是如此的美丽,顿时受宠若惊,心竟然无比欢快的跳动起来,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沫沫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啃着肉,侧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她,在那儿傻笑,不由得一顿:这厮没得生病了吧?
还好她没说出口,不然,二人定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她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加上肚子的确饿了,也没多想,扭过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烤肉。
北辰晔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不停的动来动去的红唇,只觉得这泛着光泽的唇看起来异常美味,十分的想尝一尝,像是受了迷惑般,不由得低下头越凑越近,眼看就要碰上了。
“你不去吃……”沫沫记起什么,刚扭过头,嘴唇却碰上了一片柔软。
轰!
沫沫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手一松,烤肉掉到了地上,翻了个滚。
北辰晔也是一怔,他自己都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触碰到的柔软让他舍不得放手,顺应着本能,两手牢牢的锁住了她的头,微微抬起她的小脸,愈发深入的索取她的香甜。
沫沫眸光一寒,骤然出手想要打他,北辰早有防备,伸出左右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怀中带,北辰的眸光带着野兽般的光,里面蕴含的浓重的渴望,让她心惊!
沫沫的眸光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想要反击,奈何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微薄了,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只能杏眼圆瞪,瞪瞪瞪,瞪死他,靠之!太禽兽了,她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他也下的去手?骤然唇上一痛,沫沫一阵吃痛的惊呼,北辰唇舌勾了进去,狠狠的啃食……
温热的气息弥漫在两人的周围,北辰晔闭着凤眸,唇角勾起一丝满足的微笑,她口齿间的香甜,让他一下子着了迷,勾着她的丁香小舌,一点点的啃食,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他欲罢不能。
沫沫不停的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吻,却不料,她越是挣扎,北辰晔愈是紧随而上,分不开半点。
北辰晔其实也没有经验,要说起来,除了很久以前,驯服踏云后,不小心被那家伙舔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别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让他兴奋异常,好似整个血液都沸腾起来。
沫沫被他紧紧地束缚着,连呼吸的被夺取了,憋得脸色通红,却不上半点力气,只能任他宰割,可是她又不甘心,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被这一折腾,感觉又裂开了,正丝丝的抽痛,估计又有血流了出来。
北辰晔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不再挣扎,心中狂喜不已,唇舌渐渐的慢了下来,极尽缠绵的深吻起来,与方才的激烈判若两人。
控制着她双手的右手不自觉的松了,渐渐的移向她的背后,火热的大掌不停的摩擦着她的后背,极为色情。
沫沫被他折腾的浑身无力,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白色的光圈不停的在大脑里闪烁,眩晕不已!
终于,被憋得狠了,两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北辰晔觉得双手一重,有些不对劲,连忙睁开眼,才发现小人儿竟然昏过去了!
见怀中的人儿脸色不好,才惊觉她的上还没好,不由得懊恼,连忙查看一番,发现衣服上隐隐有血迹浸染,只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
慌张的将她抱起来,小心的放在巨石上,手忙脚乱的将她的衣服打开,重新的上了一遍,见她眉头微蹙,顿时心疼不已,动作愈加轻柔的给她伤药,还不停的在伤口上吹着气,希望减轻的她的痛处。
等药上好了,北辰晔亦是满头大汗,顾不得擦,又仔细的将她的衣服穿起来,将火堆移到巨石旁,加了不少的柴火,生怕冻着了她。
北辰晔呆呆的坐在她身边,见她的脸色有了红晕,才松了口气,还没等他放下心来,猛然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心又高高的提了起来!
这丫头醒了,会不会从此不再理他?想到这里,他顿时慌了,心中后悔不跌!倒不是后悔吻她,而是不应该在后来强迫了她,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又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肠子都悔青了。
……
且不管北辰晔如何后悔,此时的上京城一片紧张!
就在昨天,当今圣上发布圣谕,命令整个上京城加强警戒,只准进不许出,令禁卫军和府衙四处搜查刺客,有窝藏刺客者,一旦抓住,定斩不饶!
皇宫深处的御书房里,此时一片寂静,带着人守候在殿外的洪公公也没有往日笑眯眯的和善模样,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四周,不让任何人靠近。
御书房里,北辰轼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龙椅上,目光犀利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沉沉的听完他的回报,气的一时失控,将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掷在黑衣人身上!
“没用的东西,一天一夜了,竟然还没有找到昱王的下落,朕养你们何用?”
黑衣人不敢躲避,一声不吭,生生的受了。
北辰轼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心中的急怒之气,思索半晌,吩咐道:“所有皇家暗卫全力追查昱王下落,一有消息,速速回报!”
“是!”暗卫领命退去。
北辰轼在桌案下拿出一个二尺长的锦盒,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幅画卷。
温柔的看着画卷上巧笑嫣兮的女子,与记忆深处的那道倩影重合,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画中的女子,对着她喃喃道:“雅儿,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孩子的,你一定要保佑他!”
奢华的庆王府后院的大厅里,庆王衣衫不整,懒懒的斜躺在软榻上,观看着姬妾们献媚的才艺表演,享受着众多的姬妾殷切的侍候,一边喝着美人哺进的美酒,一边用手肆意的揉搓着身边美人的暴露的身体,整个大厅**靡不堪!
“刺客?哼,老三昨日匆匆忙忙的从大殿跑出去,这事指不定就是他惹出来的,待本王周旋一二,焉能有他翻身之地?”
庆王听了心腹的回报,冷嗤一声。
老家伙迟迟不肯立太子,不就是因为顾忌老三吗?他才不会傻到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送给别人!这次就是个好机会,如果老三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要他从中搅和,那么皇位,一定会是他的!
“王爷,属下以为还是不可大意。外面并未传出昱王发生何事,一切还有待查证,王爷暂且耐心等等。”
幕僚出声劝道。
“嗯,明日本王就亲自去一趟昱王府,再怎么说,那也是本王的手足兄弟,本王不能坐视不管不是?”
“王爷情重姜肱,让属下感动非常!”幕僚狗腿附和。
庆王听罢,十分受用,得意的哈哈大笑,高兴之下,随手将手边的一个美人推了过去,幕僚见状,上前谢恩,当即搂着美人上下其手。
与此同时,京中一处朴实无华的隐蔽别院里,亦传出一段对话声:
“不管云战是否找到,那个坏我们好事的臭丫头一定要找到,你现在就去增派人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要小心行事,尽量不要让人发现了。”
一道略带沙哑的年轻的声音响起,细细听来,似是有些熟悉。
“属下领命!只是,昱王……”一道苍老的声音顿了顿,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如果他还活着,能不动声色的下手最好,若是失败,哼,正好庆王最近不是很闲吗?如果死了,也可以牵扯到他身上不是更好吗?”
沙哑的声音阴狠的响起,提到庆王,隐隐饱含着深深的恨意。
“属下明白,主子英明!”
“好了,你先下去吧,以后没什么大事,就先不要联络,还有,云战莫名失踪,定是有人背后捣鬼,你再派人仔细的查一查,我怀疑,那不是昱王的人!”
“属下谨记!”
……
当沫沫再一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又被那只披着羊皮的色狼看光光后,心里无比怨念后,就和他开始了冷战!
不是她自贬,就她身无二两肉的扁豆身材,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什么都没做就激起了那匹色狼的兽性,差点让她“晚节不保”!
要说她也知道北辰晔对她的感情,应该是有点喜欢吧,可是,这喜欢不能构成他侵犯她的理由!也不能让她轻易的原谅他!
与其说她深深地怨恨着北辰晔,好不如说她在埋怨自己,如果她在知道北辰晔对她的感情之初,就理她远一点,也许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虽说他三番两次的帮过她,她的心里也不是不感激,但是,感激和感情是两码事,这次他更是舍身救她,这份恩情,不是她能承受的了的!
北辰晔自沫沫醒来后,就不敢再正视她,他害怕看到她眼里的厌恶。想他北雪国的堂堂王爷,一向视女子如无物,连父皇也敢顶撞,却在遇见她后,竟然如此小心翼翼,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一物降一物?
他自知理亏,很想主动和她说话和解,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害怕从她口中听到那个让他心痛的答案,只好每日出去找吃的,然后在她睡着后,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揽在怀里,也只有在那时,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心不是那么的空虚。
就这样过了四五日,沫沫的伤口差不多愈合了,体力也基本恢复,在一次北辰晔外出后,她独自一人开始寻找出路。
之所以不愿意和北辰晔在一起,并不完全是因为那件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让人发现他们这些天孤男寡女在一起,一旦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传。
现在的局势十分微妙,若是外界知道昱王不顾生死的救了她,一定会有诸多猜测,不用那些刺客动手,估计类似庆王等人就不会放过云府上下。
爹爹现在下落不明,没有落入敌手最好,总有一天会回来,但是若她行事不妙,定会给他带来一系列麻烦,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当北辰晔提着几只肥硕的野兔,兴高采烈的回到洞里,却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心里一空,隐隐猜到了,但是他不敢相信那丫头就这么扔下他,自己一个人走了,然而,她那些已经残破的衣物不翼而飞,而在她身上穿了好几天的他的衣服却静静的躺在石头上,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一时间,他只觉得内心从未如此的没着没落过,那种失去的恐慌让他丧失了全部的勇气。甚至他觉得,沫沫会彻底走出他的视线。
在这几天,虽然很艰苦,但是却是他难得放下一切吗,真正快乐的几天,他以为他们还可以单独相处几天,却没想过,她愿不愿意。
他独自做了一会儿,猛然想到这谷底路况有些复杂,她一个女子,伤口还没有痊愈,很难走出去,也来不及伤感,只是将几件衣服拿上,就匆匆的跑了出去,循着脚印,向溪水的下游追了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沫沫顺着溪水,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布满乱石的山路上,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可是她还是看不到山崖的尽头,不由得有些泄气,她实在是没想到这山谷是如此的长,走了几个一个下午,竟然还没到头。
这也不怪沫沫,实在是夕照山地况复杂,附近都是绵延不绝的山脉,正位于京畿范围的边缘,是上京的最后屏障,地势十分险要,因此,要走出去,十分的困难。
以前她虽然听说过夕照山范围很广,可也没有料到竟会是这样的难走,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倒在地,若是在没有灯火的夜晚行走,肯定会摔得浑身是伤。
想到这里,沫沫不由得有些后悔,这天也快黑了,肯定是不能乱走的,但是这附近也没看到有休息的地方,难道她要露天睡一晚上?如果是夏天可能没事,可现在是深冬,没有火取暖的情况下,她估计只有冻死的份儿。
心里有一个声音劝她往回走,可是她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真回去了,那厮还不知道会如何冷嘲热讽!
于是,她只得加快脚步,希望能赶在天黑之前,能够找到一处避身的地方,不然,可就惨了。
只是,她的运气实在是差的不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也没找到那个地方,白天还有阳光也不觉得冷,这会儿温度越来越低,她已经受不住了,不停的打寒战,脚下也越来越快,就算找不到地方,走路总比不动要暖和一些。
一时间,她忘了这地界是多么的难走,脚下一个踉跄,一下子被绊倒了,整个身子向前扑去,摔在了地方,其他地方还好,有衣服挡着,不是很痛,可一双手就遭殃了,被地上尖锐的碎石狠狠地扎到了,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她直抽冷气。
沫沫心里骂着这破路,手肘撑着地爬了起来,慢慢的向前走,饶是这样,她又险些跌倒,手掌湿湿的,她知道是方才被碎石戳伤了,这会儿黑灯瞎火的,她也不敢去溪水里清洗,怕掉进水里,只得在破衣裳上,撕下一块布,裹了起来。
天越来越冷,她也快扛不住了,走了许久的路,现在是又冷又饿,力气丧失的很快,有几次差点跌倒。
就在这时,她仿佛看见巍峨的悬崖好像已经快到头了,因为她发现前面很开阔,应该是出了峡谷。
顿时,她心中狂喜,精神随之一震,强忍着疲惫,向前走去……
北辰晔跟着脚印一路追过来,可是在天黑之前也没赶上,心里又气又急,心里暗骂着傻丫头!
这里的路如此难走,她竟然还跑了这么远,走出去了还好,也许可以找到人家,借宿一宿,若是没走出去,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郊野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现在虽说是冬季,大多数猛禽都藏冬了,但是还是会有野狼什么的,她一个受伤的弱女子,实在是很危险,况且,这里的地形复杂,一个不慎,都可能掉进深坑或者另一处崖底,他实在是着急。
不敢再做深想,加快前行的步伐,将那些不好的猜测统统赶出脑海,若是那傻丫头真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北辰晔不敢大意,一边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疾步前行,他的功力比沫沫身后的多,即使是在夜晚,也能够看清地上的路,因此,走的还算顺当,没有沫沫那般狼狈。
他现在已经确定小丫头是顺着溪水走的,所以也不再留意那些痕迹,加紧赶路,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深谷的尽头,看到这里,他没有兴奋,更多的是着急,一旦走出去,那小丫头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女子的低泣声,脚步一顿,仔细的听了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于是加快脚步前行。
黑夜里,北辰晔清楚的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坐在地上哭的小人儿,心似是被猫抓一般难受,暗恨自己怎么不更快一点,也不知道小丫头遭遇了什么,不敢再迟疑,三步并两步走了上前,蹲在她面前,也不敢伸手,只得细声的问道:
“沫沫,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还在哭泣的人儿猛地扑进他的怀里,身子还在不停的打颤。
“别怕,是我,没事了,别怕!”
北辰晔一怔,身子随之一僵,马上就反应过来,心里瞬间涌起一阵狂喜,忙不迭的柔声安慰着她,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示意她放松。
他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是能让她如此害怕,定然是遭遇了不好的东西,听到她如此无助的哭泣,他也难过起来,一双大掌将她紧紧地抱着,生怕一个疏忽,怀中的人儿就不见了。
沫沫在他的安慰下,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糗事。
猛地将他推开,屁股本能的向后挪了挪,黑夜里,一脸防备的看着对面,已经被她定义为色狼的人。
北辰晔怀里一空,一股失落涌上心头,却没有勉强她,装作没看到她的表情,依旧柔声问道:
“前面就是谷口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绝口不提她为何哭泣!
沫沫见他没有别的举动,稍稍放下了警惕,只是脚腕上传来的剧痛告诉她,除了依靠眼前的这个人,她别无他法。
可是,要求他的话,却怎么也也说不出口,刚才被他看见自己如此丢脸的一幕,现在想起来,真的丢脸极了,若是被别的人看到,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被这个家伙看到,只觉得浑身不爽!
北辰晔见她半天不说话,猜到她是不肯和他一起走,心里暗叹一声,这世上原来还有人嫌弃他!
“那我在前面走,你跟上吧!”
北辰晔提议,站起来,就走开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刺她几句,可是现在,他只有退让的份,谁让他已经被某人吃的死死的呢!
还没走两步,身后一道略带着浓浓的鼻音,甚是委屈的声音响起:“我脚崴了,走不动!”
原本她就有些怕黑,想快点走出去,谁知道听见了不远处有野狼在嚎叫,更是吓得她腿软而且她又冷又饿又累,早已经体力不支了,却在这档口不小心崴了脚,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她更是无比怀念前世的生活。至少她不用防备别人,不用担心某一天还在睡梦中就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关进大牢,更不用日日担心生死不明的老爹,也不用劳心劳力的看顾云府的一大家子人,最重要的是难以排解独处异世的孤独!
现在不能走,还要向意图侵犯自己的色狼求助,她怎么想怎么的憋屈!
还没等她憋屈完,身子猛地被人拉起,然后一个翻腾,就落到了一个宽厚温暖的背上,耳边传来一阵朗笑!
笑个屁啊!看我丢脸,你很爽么?
沫沫腹诽!若不是实在是需要他的帮助,她一定会狠狠地踹他,不过,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呢?
北辰晔背着轻巧的沫沫,心里无比邪恶的感激着那块让她扭到的石块,不然,他哪里会如此轻易的得到小丫头的原谅?
一路无言,一个是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一个是既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个兴致。
沫沫趴在北辰晔的肩上,在这不算颠簸的颠簸里,渐渐起了困意,眼睛越来越睁不开,脖子一歪,彻底的搭在他的颈间,睡着了。
北辰晔感受着颈间,小人儿微微呼出的热气,像是被刷子轻轻的刷过似的,痒痒的,他愈发的稳步前行,害怕弄醒了她,心里只盼望着路再长一点……等沫沫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
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和窗户外明媚的阳光,沫沫有一瞬间的愣怔:她这是做梦还是真的回来了?
尝试着动了动右脚,那里传来的痛感告诉她,她真的回来了!
正在她神游太虚的乱想一通时,内室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了,四目相对间,二人双双落泪。
佟氏冲上来,紧紧地抱着她失而复得的女儿,没人知道当她在得知唯一的女儿跌落悬崖的那一刻,是多么的绝望!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她,昱王也跳了下去,她怀着仅有的一丝期盼,只怕她早已支撑不住了!短短的一个月里,经历了丈夫生死不明,女儿生死未卜的事,哪个女人都会感到绝望!
她每日吃斋念佛,甚至在佛前祷告,如果沫沫能够平安无事,她甘愿以命换命。五天五夜的漫长等待,让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希望,若不是管家拦着,她只想从悬崖上跳下去,跟着女儿一起走。
就在她差点崩溃的时候,她的沫沫被人几乎完好的送了回来,她满怀感激的在佛前跪了一夜,感激菩萨的保佑!
“娘,您没事就好!”
沫沫亦是满怀感恩的抱着娘亲,如果她的回归等来了娘亲出事的消息,她真的会崩溃的!
佟氏抱着女儿痛哭了一番,才松开了她,慈祥的理了理沫沫凌乱的鬓发,又摸摸她的脸,她的,才真的相信她的女儿回来了。
“娘没事,我的沫儿受苦了!”佟氏真的无法想象,女儿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还能完好无缺的回来。
接着,母女二人相继讲述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当时,就在那些刺客快抓住佟氏时,被赶上来的黑衣人给救了,双方边打边行,到了安国寺附近,正好被一个小沙弥遇见,向寺里求救,在那些僧人的围攻下,那些刺客不敌,纷纷溃逃。
佟氏立刻向方丈求救,希望主持能够带人去就沫沫,主持得知后,派人前去,只是迟了一步,沫沫已经跌落崖底,正好看到一群黑衣人在打斗,在明了刺客的身份后,也加入了战斗,擒住了不少刺客。
听完佟氏的叙述,沫沫知道自己是昨夜子时被北辰晔亲自送回来的,她猜测是他的人找到了他们,那厮点了她的睡穴,不然,她不可能睡得那么死。
沫沫也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大致的讲了些,但是略过了和北辰晔之间的那些事,她怕老娘一个激动,冲到昱王府让北辰晔那厮负责就不好了,也不想她担心。
佟氏听后,也是唏嘘不已,对于北辰晔差点将沫沫溺死那件事,也没有那么深的怨念了!
……
相比于思沫阁难得的温馨,此时皇宫的御书房里,气氛一片冷凝,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整个御书房里只有两个人,一坐一站,平日里极少有表情的北辰轼脸色极为难看的坐在龙椅上,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时极为愤怒!
北辰晔面无表情的站在御书房中间,丝毫不受气氛的影响,坚挺的站着,仿若没看到自己父皇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北辰轼被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几乎气疯了,想都没想,直接抄起手边的墨砚狠狠地向北辰晔砸去。
北辰晔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看都没看,手一伸,就将飞射而来的砚台接住,不屑的看了一眼,手一松,掉到了地上。
北辰轼原本在砚台飞出之后就有些后悔,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可是被那逆子如此作为,顿时将那点悔意击的粉粹,胸膛起伏的更加厉害了,嚯的站起来,右手指着北辰晔喝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北辰晔阴沉着脸,眼睛也不看他,冷冷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自从母妃缠绵病榻,他就恨起那个曾被他视为英雄的父皇,在母妃逝世后,他就更加不愿意见他了,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位子,他何必日日都要对着他!
北辰轼闻言,眼里闪过一抹伤痛,嘴唇动了动,想怒骂这个不孝子几句,可是却骂不出口。颓然的坐下来,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
北辰晔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没想到半天没见动静,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十分不愿的扭过头,看了那个地方一眼,见那个平日里总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颓丧,心下闪过不忍,想说些什么,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御书房里安静的诡异,二人谁都不开口,在外面守候的洪公公焦急的直跺脚,可也不敢凑近,更不敢开门进去。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际,一个身着蓝色宫装,身形俏丽的少女款款而来。
洪公公身边的小太监见状,极有眼色的轻轻碰了碰洪公公。
洪公公原本有些气恼,刚想开口斥责几句,就看见小太监的眼色,抬头一看,就看见了来人。
“奴才参见三公主!”
洪公公连忙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
来者正是昱王的胞妹,深居简出的三公主北辰清婉。
“公公不必多礼,本宫听闻三皇兄平安归来,正在御书房,不知公公可否禀报?”
只见她约莫十三岁的样子,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清莲,皮肤粉腻如雪,冰肌玉骨,软语娇音;那水润乌黑的凤眼,好似只须俏目一回眸,那鲜花便绽放万紫千红;丹唇稍开启,那黄莺便婉转珠玉佳音,声音轻灵温润,如细雨润物,听来,如沐春风!
年岁不大,却亦可见成人之后的绝美风姿!
“这个……”洪公公有些为难,皇上让他守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人打搅。
北辰清婉看出他的为难,刚想说什么,里面却突然传出一声脆响,接着就是一声咆哮。她脸色一变,顾不得征求洪公公的意见,推开门就冲了进去,正好听到哥哥冰冷不屑的话语:“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样,你给的东西,我不屑!”
北辰轼被气得火冒三丈,正找不到发泄口,却见有人闯了进来,一看还是自己最为厌恶的女儿,顿时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怒吼道:
“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滚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饶是北辰清婉早已经知道父皇不待见她,听了他的话,还是红了眼眶,只是倔强的站在哥哥身边,一声不吭。
北辰晔被激怒了,冷哼一声,拉起妹妹的手,转身就往外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的父亲。
北辰轼气极,森森的威胁道:“你要是不答应,朕就给那个丫头赐婚!”
北辰晔脚步一顿,扭头逼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同样阴森的说道:“你敢赐婚,我就敢抢!”
说完,拉着一脸不安的妹妹,走了出去,也不管身后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直到他们兄妹走了好远,洪公公才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小心的走了进去……
北辰晔拉着妹妹的手,一路急走,北辰清婉踉踉跄跄的跟着,紧咬着唇,默默的忍着,一路来到她居住的秋华殿。
秋华殿的布置十分的简单朴素,如果不是处在深宫,恐怕一般人都只会认为是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来来往往的宫女也没几个,整个秋华殿十分的冷清。
“哥,你没事吧?”清婉担忧的轻声问道。
自北辰晔来到秋华殿就没开口,只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不知名的地方,那孤寂落寞的身影,看的她眼睛发酸。
北辰晔总算回过神来,看到最亲的妹妹如此担忧,心中一暖,将方才的不快冲淡了许多。
“哥哥没事,倒是你吓坏了吧!”摸摸妹妹的头,笑了笑问道。
清婉感受着哥哥的亲近,见哥哥笑了,开心不已,方才的难过也不见了。
“嗯,是吓坏了!哥哥,你以后不要和他顶撞,好不好?”
清婉抱着哥哥的手臂摇晃着,也只有在哥哥面前,她才会表现的像个孩子,会撒娇。
北辰晔不语,脸上的小爷也淡了很多,只是不忍妹妹担心,才点了点头。
清婉也知道哥哥的性子,见此也不再劝了,只是别开了话题,揶揄的问道:“哥哥,刚刚那人说的‘丫头’是谁啊?”
果然,意料中的看到哥哥眼里闪过的慌张和窘迫,连耳根也红了。
北辰晔原本不打算说,可是实在经不住妹妹的“逼供”,只得含含糊糊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好不容易才摆脱妹妹的追三问四,北辰晔狼狈的奔出了秋华殿,想到妹妹的取笑,心里有些小小的郁闷。不过,这种郁闷很快就散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沫沫在娘亲的“威胁”下,只得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修养,只是在祭祖的时候,到宗祠外面磕了头,一大家子在极为沉闷的气氛里,吃了顿简单的没有一家之主的团年饭。
不过,在饭桌上,看到云清云瑶的疏离,心里还是小小的难过了一下,最小的云竹自路姨娘去了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比之前更不爱说话了,每次看到她,就跟看到陌生人一样。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何精力来顾虑她们的心思,只能尽量在物质上,让她们满足!
不过,让她高兴地是,娘亲的情绪总算不那么低靡了,每天看到娘亲因为照顾她,而短暂的遗忘对老爹的担忧,算是意外之喜,幸而每天小宝还有小乖都会陪她,日子倒也不难过。
在修养的几天里,北辰晔没有来过,只是在新年的时候,打发人送来了不少礼物,她没有出去,是佟氏代为收下的。
这些天,她仔细的想了一番,也不知道那些刺客从何而来,具体所为何事,又问了关管家边关的事,只知道暄暂代军务,打了两场小的胜仗,至于爹爹,仍旧下落不明,多方人马在寻找,也没有丝毫的消息。
这倒不算坏消息,至少,爹爹没有落入敌军之手,没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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