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苦灯和尚如同恍然不觉一般,那匹马直奔不停,过了王家坳,不见踪影。
不止王贵想不通,这数百个士兵更是摸不着头脑,他们看着连续骑马跑过去的三个人,一个个都合不拢嘴巴,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怪人、公子哥、和尚,视若无睹的前行,到底这个地方要发生什么事情?
王贵放下望远镜,深深吸了一口,大声嚷道:“弟兄们,都给我打气精神来!若是我手中的枪响,无论是谁,一律拦下。”
火小邪向着西南方向,一路行去。这一带小土山无数,使得去往王家坳的道路也是无数。火小邪确有听到山头另一侧有马蹄声传来,向着西南方向远去,但始终没有见到是什么人。火小邪料定是其他过关贼人疾行,更是不敢耽搁,努力催动马匹向前奔驰。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已是正午。火小邪奔过了一处山梁,看到路边一块大石上刻着王家坳三字,字下方有一箭头指着方向,知道已经要到目的地,心中大喜,赶忙拉正马头,向着王家坳骑去。
火小邪绕过一道山梁,前方赫然显出一道山谷入口,旁边的山石上刻着大字“王家坳”。举目看去,这道山谷可称得上位置绝佳,山谷入口两侧,都是陡坡密林,怪石嶙峋,绵延数里,看不见尽头,要过此山,唯有王家坳是最为方便快捷的通道。刚来此地的人,都会认为王家坳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哪知道这不过是入口两侧山体如此险恶,进了王家坳才会发现里面的地势宽阔平缓。
火小邪正要把马向前,身后一侧的山路上有马蹄声密密传来。火小邪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二骑马从山后绕出来,直直向他飞驰而来。
火小邪定睛一看,反而乐了,马上的两人,一个是烟虫,一个是闹小宝。闹小宝也认出了火小邪,心中也是一乐,赶忙向火小邪招手,叫道:“火大哥!”
烟虫嘴上还是叼着烟,此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两人来到火小邪面前。三人相见,竟有说不出的高兴。
火小邪说道:“烟虫大哥!小宝!你们也过关了!真是太好了!”
闹小宝看了烟虫一眼,说道:“这次多亏了烟虫大哥帮忙……”
烟虫手一抬,止住闹小宝的话,说道:“此地不宜说话,远处山头可能有人监视,我们赶快进去!”
火小邪一愣:“有人监视?”
烟虫哼了一声,抽了一口烟,说道:“今天一大早,御风神捕张四爷他们出了院子,只怕是不死心,想放长线钓大鱼咧!走!过王家坳!”
烟虫这话说话,抽了一口烟,将烟咬在嘴边,一夹马肚,喝了声驾,冲入王家坳内。
火小邪和闹小宝对视一眼,不敢迟疑,赶忙追着烟虫身后而去。
火小邪、烟虫、闹小宝三人进了王家坳,行了一小段,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火小邪啧啧称奇,心想:“没想到王家坳里面这么宽敞,我当是一条窄路呢!”
烟虫突然回头喊道:“火小邪,闹小宝,前面好像有士兵设卡,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迟疑,减慢速度,跟着我快快通过此处。”
火小邪心中一惊,想到店小二临走的时候和他说的话,暗道:“感情过王家坳也是一道关?”
烟虫再不说话,带着火小邪、闹小宝直直向前急奔。
王贵站在缓坡上,举着望远镜看去,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次来了三个?一个,嗯,花花公子?一个,小孩?还一个,还是小孩?他妈的,寻花问柳的男人带着两个私生子?真他妈的乱!”
王贵这样说着,手中的枪却已经提在手中,扣住了扳机。
站在道理两侧的持枪士兵,见前方奔来了三人,不同以往,都赶忙将枪端在手中,严阵以待。
火小邪也已看到前方有大堆士兵站在道路两侧,但没有摆放栅栏阻路,心惊不已,心想:“怪不得店小二让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可停留!但这些士兵是哪里来的?我们这样直冲过去,他们会不会开枪?是否一定要相信青云客栈的安排?不对,不对,不能怀疑青云客栈的能力,要是不能做到对他们坚信不移,心存顾虑,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火小邪想的一点都没错!火小邪咬紧牙关,丝毫不敢让马儿减速,跟着烟虫直奔。
火小邪微微转头一看,却看到身边的闹小宝有点不安,好像颇多顾忌,有点想呼喊的意思。火小邪喝道:“小宝!别想太多!跟紧烟虫大哥!”
烟虫奔在前面,听到火小邪说话,轻轻哼了声,还是不说话,但右手向怀中一摸,掏出一根的卷烟,接在嘴上的烟头,烟头火旺,把黄烟卷点着了。烟虫一口吐掉烟头,把烟叼在嘴中,猛然一吸一吐,一大股浓烟从烟虫嘴中喷出。烟虫嘿嘿一笑,一手持缰绳,一手持卷烟,不断抽吸,真是浓烟滚滚,烟雾漂在空中,竟如同气胶一样,并不消散,一下子把身后的火小邪和闹小宝都罩在烟雾中。
王贵拿着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低声骂道:“这搞的什么名堂!不让我看清他身后的那两个小子?”
火小邪、闹小宝被浓烟罩住,味道尽管有点难闻,但没有任何不适,他们看不清前方景物,反而更加踏实,只管急奔向前。
王贵放下望远镜,把枪抬起,指着下面的一条“烟龙”,暗喝道:“停!停下来!他妈的!”手中的扳机已经渐渐抠下。
这条“烟龙”一路翻腾,没有停滞之象,从一众士兵的面前跑过,远远的去了。
王贵嘴里骂了句,狠狠哼了一下,把枪垂下,任由火小邪他们出了王家坳。
火小邪他们离开一炷香的功夫,王家坳入口方向,密集的马蹄声响起,哗啦哗啦踩踏地面的声音极为齐整,一听就知道是大队训练有素的人马进了王家坳。
副官连滚带爬的跑到王贵身边,急促的报道:“王旅长!有十多骑人马进了王家坳,穿着打扮都差不多!”
王贵额上青筋直冒,却脸色平静,说道:“看来这次来的才是正主!”
张四爷、周先生驾马在前,身后跟着大队钩子兵,他们压住速度,并未急奔。张四爷和周先生面色严肃,不住四下打量。周先生说道:“前面果然有士兵阻路,看样子人数在三百之上。”
张四爷冷哼道:“三四百士兵想挡住我们?还不够份!走!会一会他们!”
张四爷大喝一声驾,加速向前奔去,周先生和众钩子兵也都催马跟上。
原来张四爷、周先生他们一路跟着火小邪前来,追到了王家坳附近,已经确定火小邪必从王家坳中穿过。周先生见王家坳附近地形险要,无法骑马上山,和张四爷商议一番,恐人马分散会着了道,便安排了几个攀山的好手徒步继续前追,剩下的所有钩子兵一概收回到王家坳山谷入口。有攀山的钩子兵发来暗号,说是王家坳中有大批人马驻扎,不知何意。
张四爷他们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通过王家坳,要是被人阻住,火小邪去的远了,就很难追上,前功尽弃。
张四爷他们奔到王家坳中间一带,前方数十个分站道路两旁的士兵,都已持枪警戒,却仍然把大路空出。张四爷他们奔到士兵前十余米的距离,张四爷手一挥,慢了下来。
缓坡上的王贵见他们减速下来,乐的暗吼一声:“不虚此行!就是拦住这些人!”
王贵这么想着,手中枪高举,冲着天空啪的放了一枪,大骂道:“站住!”
路边、山坡上的大量士兵听到枪响,都明白是行动的号令,他们莫名其妙守了半天,看着一些古怪的人急速跑过,还不能阻拦,早就憋屈的厉害,听到枪响,顿时一阵喧哗,哗啦啦将路口堵了个结实,咔啦咔啦,枪栓齐齐拉响,指向张四爷他们。
周先生对张四爷微微示意了一下,策马上前一步,抱拳喊道:“各位兵爷!我们是王兴老爷府上的客人,要通过此地办事,还请各位兵爷多多通融,放我们过去。”
道路上带队的士兵举着枪高声大骂:“回去回去!此地不能通过!前方有军事训练!回去回去!”
周先生喊道:“我们前面有几个朋友,应该也是从这里过去了,怎么没有回去?各位兵爷辛苦,我这里有些小钱,请各位兵爷笑纳!”周先生说着,已经从怀中摸出了一大把金叶子。
带队的士兵大骂:“少玩这些花花,说了不能过去,就是不能过去!不让你们过去,你们能怎么着?再废话我们就开枪了!”
张四爷眉头一皱,也喊道:“各位兄弟,我们远道而来,还请多多包涵!我叫张四,乃是御风神捕的第九代传人,我的这些兄弟,都是御风神捕旗下的钩子兵,专门抓贼维护治安的!这里有贼偷了王家大院的贵重东西,我们听王兴老爷的安排来抓贼,还请各位兄弟让开道路!给我们一个方便!”
“哈哈!御风神捕?听说过,听说过!”山坡上传来一阵大笑,王贵提着手枪,走了出来。
张四爷、周先生扭头一看,见王贵走出来,知道这个是他们的长官,都向王贵一个抱拳。
周先生说道:“这位长官!还请行个方便!”
王贵甩了甩手中枪,啧了啧嘴,大声道:“听说御风神捕可是退出江湖了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四爷对王贵喊道:“这位长官厉害!我们从奉天一路抓贼,来到此处,和王兴老爷有一点交情!刚好王家大院闹贼,我们就顺路办了!”
王贵哼道:“少他妈的胡扯!你们没听清楚吗?前面有军事行动,回去回去!再不回去,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张四爷说道:“我们御风神捕,和东北张大帅都有过命的交情……”
王贵截口大叫:“你妈的,张作霖的人还敢来山西放肆!这里是阎锡山阎大帅的地盘,老子看到你们这些东北来的,就一肚子火气,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众士兵齐声吆喝,端着枪就要冲过来。
张四爷眼睛都红了,脸上的烧伤处蹦蹦直跳,大骂一声:“你们是不是要动手!”
王贵哈哈大笑:“你们这几个鸟毛,还敢逞能,信不信老子这就一枪崩了你!”
张四爷大吼一声:“好!”
张四爷大吼之下,一拍马鞍,从马上唰的跳下来,瞪着眼睛,竟直直的向王贵冲过去,速度快的惊人。
王贵大惊,骂道:“你妈的找死!”抬手对着张四爷脑门就是一枪。
张四爷脑袋一偏,就已躲过这一枪,仍然脚上不停,向王贵冲来。
众士兵被张四爷这一番举动,吓的一愣,马上纷纷大骂,高举枪就要向张四爷射击。
马背上十多个钩子兵和周先生都已经从马背上腾起,分成四组,电光火石的向士兵冲过来。士兵们啊啊大叫,又要掉转枪口,向钩子兵们射击。
唰唰唰,十多道三爪钩漫天飞起,在空中就噌的一声,三爪齐张,向着士兵们飞来。不知是三爪钩,空中还有数张黑色大网如同黑云一般飞至,劈头盖脸的盖下。
士兵们哇哇大叫,胡乱放枪,枪声响成一片,可哪里打的中这些快如闪电的钩子兵,一阵枪才放完,三爪钩和黑网就已经袭来,顿时把最前面三五十个挤成一团的士兵拧成一团。更多的士兵已经围过来,可钩子兵钻进了士兵中,和士兵混成一团,人群里不断有士兵惨叫连连,手中枪眨眼就让钩子兵缴了。
说来好笑,就着一口茶的时间,十多个钩子兵已经制服了近五十人的士兵。这些士兵被网罩着,被三爪钩夹着,绳索绕着,简直动弹不得,一个个惊恐万状的惨叫不止。
王贵啊啊大叫,边退边向张四爷连连射击,可手都已经抖了,张四爷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在缓坡上腾越不止,子弹别说打中张四爷了,连他的衣服都粘不到。
王贵退了几步,张四爷已经杀制,手中一番,一把牛儿见到已经顶住了王贵的脖子。张四爷捏王贵的手腕,王贵啊的喊疼,枪也被张四爷缴下。
张四爷瞪着王贵,骂道:“龟儿子的,就你们这德性,还敢玩枪?用枪,御风神捕是你们所有人的老祖宗!”
道路上的钩子兵人手持了两把枪,一把指着道路上被困住的士兵,一把指着四周围来的士兵,一个个都露出轻蔑的神情。
王贵慢慢举起双手,喘道:“张四,算你厉害!不过你们就算天大的本事,我的人已经把你们团团围住,大不了我不要下面五十人的性命,你们再快也没有枪子快!我一阵乱枪,不信打不死你们!你大可杀了我,抓住了我,也没有的,我们的队伍,可不是你抓住我一个人就服输了的!”
张四爷哼道:“好的很!”张四爷抬手一枪,躲在旁边的副官脑袋上的帽子被一枪打飞,副官吓的大叫一声,滚下山坡。
张四爷骂道:“你如果要拼命,我们大可以试试!嘿嘿,告诉你,我们御风神捕要是用枪杀人,你们再来一千人,都不够塞牙缝的!来!试一试,你叫你的人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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