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有点古怪,让人看了有股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这种感觉看起来很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大瞎子在后面说:“小七,你看他像不像……”他犹豫了半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小七,你看他像不像是撸管子?”
我一愣,的确,丫这哪是一脸安详,分明是一脸****相,满脸发泄之后的满足感。
赵大瞎子平时就神神叨叨的,这时候紧张地左右看看,说:“小七,我听说山里有花婆子,就爱打扮得妖里妖道的,勾搭野汉子,这个人会不会是被花婆子给吸干了……”
小马也有些惊奇,这里可是原始森林,要说大蛇、豹子有,咋会有个美女供他享乐?难道真像赵大瞎子说的,他遇到了花婆子,给他迷惑了?
我也有点紧张,但是只能安慰他,说:“别胡扯,你那花婆子就算有,也是在北方的大山里。咱们现在在老挝,都出了国了,要有也是国外的花婆子,估计只会勾搭老挝人……再说了,就算她来勾搭你,她说的也是老挝话,也勾引不到你啊!”
赵大瞎子想了想,说:“操,还真是这个理!那,那她要是脱衣服咋办?”想了想,自己又说:“那花婆子要是脱衣服,老子就蒙上眼!嗯哪!就这么办!”
我们几个边说边讨论,逐渐落到了队伍后面。
在我和赵大瞎子打趣时,小马一直没说话,低着头在想心事。
这时候,他就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看了看远处的老蛇王他们,小声说:“赵哥,小七爷,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赵大瞎子警惕地问:“哪儿不对?”
小马说:“我觉得这次死人就不对劲……这种东西,压根就不可能有什么人来,怎么会一下死那么多人?还有,那些人死的明显不正常,但是老蛇王他们却好像明白什么事一样,一点也不担心。”
“还有,我问了玛哈金几次,咱们这次要去哪里?他都没说,只说让我们跟着他走就行了。”
赵大瞎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丢给小马一支,点着了,慢悠悠吸起来,冷笑着:“不正常?不正常就对了。就我们这次,跟的到底是谁?是人还是蛇?咱们要跟他去哪?是鬼门关还是大蛇窟?”
瞎子的话阴阳怪气的,气氛有些尴尬,小马不知道该说什么,僵在那里。
我有点恼火:“瞎子,你他娘的要是不敢去,就赶紧回去!老子还不稀地让你去那!”
赵大瞎子使劲吸了一口烟:“小七,老子要是怕,就不跟你老啦!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东家失踪的事情?!”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来云南,确实是我骗他来的,原本还有些愧疚,没想到他根本就知道。
赵大瞎子继续说:“俺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小七,上次在大兴安岭你也在,那个旱烟袋是和铁牌子在一起的。那个铁牌子,还有后面遇到的当兵,都不是善茬。俺是怀疑,老家伙会不会和那些当兵的是一伙的?!”
他这么一说,我的脑子嗡一下炸开了。
猛然想起大兴安岭的那一幕,血淋淋的狼尸,示威一般的铁牌子,还有那几个神秘莫测的军人,以及东家把小山子伪装成我扔进狼城的那一幕。
不管那伙当兵的是什么身份,我起码可以确认一点:那帮人,想让我死。
按照这个推测,景老很可能是那伙人中的一员,那我岂不是非常危险了?
我的心砰砰跳动起来,有些愤怒,也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大瞎子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着我:“小七,没啥大不了的。大不了,咱们就把命仍在这里得啦!别怕,有老哥陪着你!”
小马在一旁完全挺傻了,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啥。
我和赵大瞎子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告诉小马真相。我们这次生死未卜,不能害了小马,他还得回去照顾他妹妹呢。
找了一棵卧倒的树,我们坐在树干上,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最后再次跟他说明,这次的旅途也许遇上许多未知的危险,他完全可以不淌这趟浑水。
小马听完整个事情,几乎要傻了,怔怔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站了起来,认真地对我们说,小七爷,赵哥,你们对我说实话,我也对你们说实话。
最开始,我确实是想赚这份儿钱,我缺钱,你们既然给的钱够多,那我就跟你们闯一闯。这是生意。
找到蛇王后,你们也没瞒过我,我也得讲义气,想着再陪你们走一走,好歹还了你们这个人情。
不过到后来,我听说你们要去胡志明小道,这我一定得去。我父亲当年不明不白在那里失踪了,不管他是生是死,能不能找到,我一定得去走一趟,这真不是在帮你们,是在帮我自己了。
赵大瞎子皱着眉头问:“小马,你父亲当年是怎么回事?按说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政府也会通知……”
小马摇摇头:“啥都没有,突然就被调走了,后来断断续续写过几封信,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母亲当时找过政府,也找过部队,都没消息,就说是失踪了,查也查不到。
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他要是死了,好歹我们也算是烈士家属,能领一些补贴,也不至于那样。文革时,我们家还受到冲击,造反派说我父亲投敌叛国了,我……不甘心啊!”
“后来,母亲也……去世了……我带着妹妹两个人过……”他死死掐着烟头,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那时候日子真苦呀,我去偷、去抢、去捡垃圾,还要过饭,对付着过日子。有时候日子过得太苦,我也在家骂我父亲,想着这个混蛋就这么一走了之,留下老子在这里活受罪!后来,我做了和尚,学会了写字,我就开始给他部队写信,开始希望他能回来,后来就开始写信骂他……”
他的声音哽咽了,开始大口大口抽烟。
我的鼻子也一阵发酸,赵大瞎子也使劲撸着鼻子。
小马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事了……那些信也是白写了,一封也没回过……”
赵大瞎子皱着眉头说:“这事情我了解一些。援老抗美和抗美援朝不一样,这个是要保密的。是不是因为保密,所以没通知家属呢?”
我说:“不对,不对。当年援老抗美的事情虽然机密,但是不可能不通知家属。再说了,就小马这样的家庭情况,难道部队就眼看着他成为孤儿?!操,这绝对不可能!”
赵大瞎子不服气地说:“那你说,是咋回事?”
我想了想,说:“还别说,我有一次跟一个卖皮子的南方人聊天时,他说当年在援老抗美的除了正规军外,还有一支秘密部队。那支部队据说很神秘,在执行神秘特殊任务,好多在老挝当过兵的都见过,但是没有接触过。”
赵大瞎子突然一拍大腿,说到:“哎呀,我操,小七!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啦,俺们村有个人也是当兵的,参加的啥秘密部队,后来有一次喝高了,他跟俺们吹过,秘密部队和一般部队是不一样的,写信地址就不一样。”
“那个,小马,你当时写信是寄到哪里了?”
小马摇摇头,说:“我当时有一个他们军营地的地址,我也不管能不能收到,反正我地址就写到那里。”
赵大瞎子说:“你好好想想,你当时写的地址,是你们本市的,还是其他省的?”
小马肯定地说,是本市的,就是西双版纳xxx信箱。
赵大瞎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这就对了嘛!毫无疑问,你父亲一定是秘密部队的!”
我说:“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赵大瞎子眼睛闪烁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却始终没有说,只是嘟囔了一句:“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到营地没多久,玛哈金也提着一长串鱼回来了。
我们用树枝串起鱼,撒上小马带的细盐,烤得又娇又脆,就着水果,别有一番异域风味。
吃饱喝足,实在是太累了,也顾不上多想,懒懒地爬到铺上,很快打起了呼噜。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肚子绞疼,赶紧爬起来,走到营地的下风口,三两下解决了,随手拽了几片大树叶解决了手纸问题。
直起身来,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抬头看看,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月光如水,溪水和草丛上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月光,哪里是露水,营地旁竹林摇曳,凉风习习,脑子也清醒多了。
伸手去抓竹子,却抓到了竹子上一截冰凉的软软的绳子,脑子还没来得及反正,那东西闪电般窜出来,一口咬住我的手。
一阵剧痛传来,我吓了一跳,忙把手缩回来。
那蛇咬得死死的,还不肯松开,我使劲甩了几下,才发现手上吊着一条小蛇,浑身碧绿,像一截绿色的草绳。
我的脸色刷一下变了,操,碧绿色的小蛇,这不是景老前几天说的剧毒蛇竹叶青嘛!
是了,这****的就盘在竹子上,我没看见,一把抓过去,给它咬了,这下子坏了,必死无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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