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台小姑娘的指点,我和瞎子打车去了谭老爹的家。
到了那里,我们才发现,所谓的“家”,其实就是在海边搭建起来的非常简易的双层小棚子。
这个小棚子非常特别,用几根木头桩子打进海滩,几块旧船板铺成楼板,上面盖上一层油毛毡布,就成了一个建议的双层小楼。
喊了几声“谭老爹”,没人答应,我和瞎子就准备上去找找他。
小楼上安了一个木梯子,人可以沿着颤巍巍的木梯子上去,从木梯子的缝隙往下看看,下面二、三米处就是海水,放一根钓绳下去,简直就可以钓鱼了。
上到楼上,发现上面空荡荡的,用一块大船板隔开了两个空间,外面应该是会客厅,里面是卧室,我们就在会客厅站住了,继续大声叫着他。
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答应,我有些焦躁,想着跑了那么远,难不成还是什么都找不到,索性走到里面看看。
里面铺着一个脏兮兮的褥子,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在床头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个东西,上面蒙了一层灰布,看起来像是一个神像。
我有些好奇,知道这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会有一些海神崇拜,大多数渔民都供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海神像,甚至还有跑南洋的老海员供奉着邪神,不知道这个谭老爹供奉的又是什么。
虽然知道,这样很没礼貌,甚至可能会触犯他们的禁忌,但是我当时实在是忍不住,左右看看没人,索性蹑手蹑脚走过去,悄悄把灰布解开了一角,偷偷往里看了一眼。
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眼,差点儿把我给吓得掉到了海里。
我解开那块灰布前,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哪怕他是一个三头的罗刹鬼,或者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骑尸邪神,我都能接受,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供奉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诡异的东西。
在那块灰布下,是一个半透明的坛子。
坛子里,浸泡着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差不多有一只猫儿那么大,看不大清楚。
又走近了一些,才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原来这并不是供奉的什么邪神,而是一个酒坛子。
不过,我很快又好奇起来,那酒坛子里又浸泡的是什么?
发现,原来在那个坛子里,竟然浸泡的是一个婴儿,婴儿栩栩如生,眼睛闭着,还保持着在母体的缩蜷的姿态,下面连着一个胎盘,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看它的样子,像是刚被浸泡在坛子里不久,连身上的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让人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像是在熟睡一般。
我心里不由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没想到这个老头那么变态,竟然在这里用酒浸泡了一个婴儿!
刚想回头喊瞎子,外面蹬蹬蹬走进来一个人,一下子闯了进来,从后面一下子勒住了我的衣领,恶狠狠地把我给拽了出来。
我费劲地回过头去,发现拽住我的是一个相貌丑陋的老头,因为极度的恼怒,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两只眼睛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都在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很明显,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让他非常恼火。
我以为那用婴儿泡酒的事情,对这个老头非常憎恨,看到他这样气急败坏地对付我,我也来了脾气,上去一把揪住了他,就要和他对打起来。
瞎子和一个年轻人也跟着冲了进来,好说歹说,才把我们两个给拉开。
我们两个人都气哼哼的,在那互相瞪着对方。
老头气鼓鼓地,两只大小不同的眼睛,都恨恨地瞪着我,跳着脚用一种我听不懂的方言骂我。
我也拉着瞎子,气哼哼告诉他,那老人简直变态,竟然用刚生下来的婴儿泡酒,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早晚这大海不收他,也得被雷劈!
老人身边的年轻人听我这样一说,先劝了劝老人,又朝着我们连连摆手,说:“两位大哥,这些全都西(是)误会啦!那坛子里的不西(是)小孩子啦!”
我更加恼火,指着那坛子说:“你还想骗我?!老子刚才亲眼看到了,那就是一个婴儿!你敢再让我们看看不?!”
年轻人有些语塞,摊开手,说:“介(这)个事情,得我滴爷爷同意才可以的啦!”
我冷笑着:“恐怕他同意不同意,已经不好使了吧!”我掏出手机,说“老子现在就报警,说你们残杀婴儿泡酒,看看是不是要以谋杀罪论处!”
那年轻人害怕了,赶紧拦住我,让我“先等一等啦!系(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糟糕啦!”,然后叽哩咕嘟地用当地话和他爷爷解释了半天。
开始,他爷爷还是满脸铁青,硬邦邦地摇头,还不住地朝我这边投入怨毒的眼神,后来听他孙子解释半天后,他的气息渐渐平复了,看向我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最后,他点了点头,自己走出了卧室。
那年轻人擦了擦汗,对我们说:“两位大哥,我终于说(糊)服了我滴爷爷,他觉得你们两个也不是坏人,就同意你们看一看我们的神像啦!不过,他也说了,在看神像之前,你们先要像神像行礼才行的喔!”
他又指了指我:“特别是你啦,直接就把神像打开了,海神是要怪罪的喔,最好要多向它行个礼,多多的赔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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