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我和瞎子不明白了。
花格子给我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们先出去,他到外面跟我们解释。
面对着老人,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早就想出去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拉着瞎子蹬蹬蹬下楼,站在外面的海滩上等他。
瞎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对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自己耸拉着脑袋想着什么。
花格子很快下来了,给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问我们是不是来这边旅游的,是不是想晚上去钓鱿鱼?
我有些郁闷,说:“我们是想雇船去钓鱼,可是你也看见了,被赶出来了……”
花格子连连给我们道歉,说那个老人是他爷爷,大半辈子都在海上漂着,不大懂人情世故,让我们别生气,要雇船的话,找他就行,只要价钱合理,他随时可以带我们过去!
瞎子有些不相信,问他:“你也会开船?”
花格子一脸不屑,拍着胸脯给我们保证:“两位大哥,尽管放心,对我们胥民来说,划船就跟吃饭那么轻松!”
我问他胥民是什么?
他又磕磕巴巴地说不出来了,反正意思是说,胥民就是祖祖辈辈住在海上,水性很好的人呗!
瞎子还是不大放心,问他:“要是咱们今天晚上出海,能行不?”
那人把胸脯拍得山响,说:“绝对没得问题!今晚的天,大大的有鱼!台风前后好钓鱼,等台风过去喽,就不好钓了喔!”
我说:“你爷爷不是说,台风前后容易出恶鬼吗?”
花格子嗤笑起来:“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咱们都是读过书的人,哪里有恶鬼嘛?”
我见他说话有意思,就问他:“那么说你不怕?”
他挺起胸脯:“不怕!”
我说:“那真要是钓到恶鬼咋办?”
他说:“真钓到恶鬼也不怕,咱们家有海神保佑!”
我问:“海神?就是你们供奉的那个人鱼吗?对,那真的是人鱼吗?这世界上还真有人鱼?”
花格子可不傻,他见我老打听那人鱼,就是开始把话题给我往天边扯,扯到晚上几点出海,要准备什么鱼饵,大约能钓到多少鱿鱼,东扯西扯,就是不往那人鱼上扯。
我本身因为得罪了老人,也想在他孙子身上弥补过来,就给了他双倍的佣金,跟他约定好了晚上10点出海。
走在路上时,瞎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着什么。
我问了他几句,他都答的驴头不对马嘴。
后来一直到了酒店,瞎子才问我:“小七,你当时在楼上,看那个东西,有没有啥不对劲的?”
我问:“有啥不对劲的?”
瞎子说:“操,俺这不是在问你呢?!”
我说:“那肯定不对劲啦!你看见过一个婴儿身子下面,长着一条鱼尾巴的人吗?”
瞎子摇摇头:“俺不是说的这个!”
我说:“那你说的那个?”
瞎子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小七,你有没有发现,那东西……那东西像是还活着?”
我吓了一跳,今天能看到这样一个东西,已经很逆天了,它要是还活着,那还了得,恐怕分分钟就能上央视。
我赶紧跟瞎子说:“你确定它还活着?那咱们得赶紧给它买下来,不,偷出来!咱们搞一个人鱼展览,卖门票,绝对能发财!对,还得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咱们不发红包,谁给咱们发新闻,咱们允许……允许他们多看一眼!”
瞎子有些恼火,说:“操,老子没跟你开玩笑!”
联想到他从小楼下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我也有些慎重起来,问他:“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瞎子回想了一下,说:“俺也说不清楚,就觉得,就觉得那东西像是活的一样。”
我安慰他:“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鬼把戏,怎么可能真的有人鱼呢?人家科学家都说了,所谓的人鱼其实就是海龙或海马,只是看起来有点人的形状,还能真长得像人一样,那北京海洋馆还能不出手,让一个渔民弄一个大罐子在家里供奉?”
瞎子还是不死心,问我:“小七,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东西的眼睛是半闭着的?”
我点点头:“是半闭着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瞎子又问我:“那你看的时候,它的眼睛动弹了吗?”
我说:“你可别吓唬老子,老子可胆小,那东西要是动弹了,那岂不是活过来了?”
瞎子长长出了一口气说:“俺当时看的清清楚楚,它的眼睛动了一下,还……还朝俺眨了一下眼……”
我惊讶地转过身看着他,想确定他是不是在说笑话。
瞎子一脸油汗,严肃地站在走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可是……可是按照他的说法,那罐子里装的,到底是啥玩意?
看起来,那东西就随意摆放在屋子里,上面蒙着一块灰布,也不像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而且,我闯进去后,私自偷看了它,老头表现得确实非常愤怒,但是也没有太过出格,而且后来甚至同意我们再看一看它,应该也不算是特别宝贝的东西。
按照花格子的说法,那东西是他们供奉的海神,所以他在台风天出海也不怕鬼。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透,这个供奉的海神,又怎么会是一个活着的人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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