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块样式古怪的手表。
这个手表的样式很古怪,比普通手表要大一些,里面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小指针,全是英文,我也不大能看懂。
瞎子说:“这是啥表,咋看不到时间?”
挠挠头,我说:“以前在卡西欧专柜看过类似的,好像是啥气压表,就是里面带指南针、气压仪啥的东西,防水,防压……对,这玩意好像是一个运动手表!”
瞎子答应了一声,想给它扔回去,随口问我:“这玩意值钱不?”
我说:“我以前扫了一眼,二千左右吧,不过这玩意一看就是国外的高级货,估计更贵。我见有一个国外的这种表,一万多一个。”
瞎子听我这么说,就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装在自己兜里了,时不时还要拿起来看看。
我说:“看吧,看吧,再看就一头栽你里,爬不出来!”
瞎子说:“没事,防水,防压!”
我冷哼着:“压死你个黑瞎子!”,看看大家都在抢鱼,问他:“怎么办?”
瞎子说:“怎么办?凉拌!”
他几步走到浅水区,把桶里的小鱼倒在了海里,哼起了歌,慢悠悠往岸上走“走吧,回去等着吃鱼吧!”
我急了:“鱼都扔了怎么吃?”
瞎子瞥了我一眼:“你傻啊,咱们花钱买啊!”
我恍然大悟,说:“操,你早点儿说啊!也对,咱们有钱!”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们出钱,老光棍出面,在沙滩上直接现金收购海鲜,啥贵买啥,啥好买啥,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在沙滩上,我们也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捕鱼场景。
滩涂远处,淤泥很深,人一走进去,就会陷进去大半个身子,于是有几个渔民,手持鱼竿,开始在那边钓鱼。
我看着稀罕,这鱼都搁浅了还怎么钓?
老光棍在旁边给我解释,说他们并不是“钓”鱼,而是在用鱼钩“勾”鱼。
“勾鱼?”我不明白了。
老光棍给我解释,这些渔民的技术很好,他们看到搁浅在淤泥上的鱼后,会把鱼钩摔在那个鱼旁边,然后把鱼钩往后一拖,钩子就勾在了鱼身上,把鱼给拖了回来。
我用手遮住光,看了看,他们这鱼“勾”得还挺快,几个人频频抬杆,基本上每抬起来一次,就会有一条拇指般长的小鱼给甩过来。
瞎子说:“那沙滩上到处是鱼,比他们钓的这些大多了,为啥还整这些小鱼?”
老光棍说:“他们钓的是蹦蹦鱼!那鱼啊,会蹦,一蹦老高,还会打洞,根本逮不住,只能钓!”
瞎子说:“咦,这小玩意儿还成精了它!”
我却关心着另外一个问题:“那么费劲捉它们,它们味道怎么样?”
老光棍翘起了大拇指:“那还用说?!蒜瓣肉,卤出来的全是雪白的肉汤,那味道,别提多好啦!嗷嗷好吃!”
我一拍大腿:“那还愣着干啥!你赶紧过去,把他们勾的鱼全给收了,咱们双倍给钱!”
老光棍乐得嘴都裂到了裤腰,做了一个屈伸动作:“喳!”,速速去了。
太阳渐渐落山了,天气迅速冷下来,我穿着一个县城里买的t恤,花里胡哨的,跟瞎子并排躺在沙滩上,觉得胳膊凉飕飕的,不过沙滩上却又很温暖,又不愿意起来。
远处的潮水还是不断往里退,海水冲上来,又退回去,嘶嘶地响,从翡翠色渐渐变成了深蓝色,残阳似血,太阳一点儿,一点儿坠了下去,将大海渲染成一幅悲壮惨烈的油画。
几个在远处钓鱼的人,不断甩着鱼竿,捡完鱼的人在沙滩上高兴地互相比划着,大声讲着本地话,一切温柔极了,也安详极了。
我忍不住问瞎子:“瞎子,你想没想过,跟他们一样,也成个家,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瞎子歪着头,含含糊糊地说:“想过吧……”
我说:“那你为啥还来跟我闯荡?”
瞎子说:“俺想是想了,问题是没人愿意跟俺成家啊!谁跟俺过?连小马和娟子都失踪了,你跟俺过日子啊?”
我说:“你果然是个禽兽,人家娟子还是个高中生呢!”
瞎子说:“胡说!她要是没失踪……现在也该念大学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惘然了,情绪也低落了,在那怏怏地垂着脑袋。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瞎子,要是娟子……”
瞎子坚定地说:“不会,俺肯定能找到她!”
说到这里,我顺带问了他一句:“瞎子,你觉得她……小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瞎子反问我:“什么怎么回事?”
我见他明知故问,也有些恼火:“就是小马是怪物那个……那个鳞片?”
瞎子冷笑了一声:“就白朗说的那鬼话,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他看了看我,说:“哦,三岁小孩,和你。”
我吃惊了:“那么说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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