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任天蓬元帅成神比剑神稍早一些,两人同属“少壮派”,但一个是天兵常规部队将领,一个是特种部队佼佼者,从一开始相互间就有矛盾,天蓬元帅觉得自己的级别高,剑神却自恃身份特殊,与他分庭抗礼。
剑神遭贬,天庭众神当中,天蓬元帅一定是最高兴的人之一。
哼,甭管这个云入天是天蓬元帅哪一代孙子,老子都要管教管教,刘清暗道,至于那个通天寺首席护法正印,大概也就比老小子元明厉害一点,刘清更不放在心上了。
张文炳见刘清陷入沉思,高兴地说道:
“英雄,怎么样,这个情报有用吧?”
“一般般吧。”
刘清笑着说道,掀开盒盖,抽出三四张银票放在珠宝上面,转身抓住叶亭的手,噌地蹿出房门,大声道:
“留着买糖吃吧。”
言罢,驾云飞去,留下张文炳与娇梅心痛得鬼哭狼嚎,没一会吵醒了全家人,张文炳不敢说被神仙抢劫,只说遭了小偷,于是全家一人起痛哭,吵得整条街不得安宁。
刘清带着叶亭飞回杨锐等人租住的菜园,将三封书信和一半银票连同装银票的盒子都留在叶亭的房间内,叶亭本已留了一封信,又在信尾添了几句,说明书信与银票的来源。
任效君与宰相有交情,洗冤的任务因此就交给他了。
两人再次出走,夜晚已将结束,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路驾云飞到北城,正赶上天光微亮城门开放。
路上曾经过皇宫,按刘清的想法,就是直接飞跃,纵使找不着太监史大诚,也在皇帝一家人上面飞一趟,叶亭却比前谨慎多了,强迫刘清绕路飞行,“强迫”的意思就是说先在他腰上用力拧一下,然后用天真无邪清澈哀婉的目光看着剑神哥哥。
这时城里到处都是缉拿“叛臣之女人刘清”的告示,刘清携着叶亭,直接从城墙上方加速飞过,守城的士兵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连人影都没看到。
不过驾云飞行是一项很消耗法力的法术,刘清虽然有三枚内丹,像这样满天飞来飞去,也是奢侈的享受,出城之后,两人在僻静处降到地面。
虽然出了京城,北郊却几乎和城里一样繁华,一大早晨,路边的店铺就已营业,两人先饱饱吃了一顿,待天光大亮之后,采购了大量衣物。
刘清不知低调为何物,走到哪都杨着脸,生怕有人认不出自己是剑神,所以叶亭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顶斗笠让他戴上。
大北营在城北十里以外,两人先在路边找了一片无人的树林,在里面易容装扮,这回刘清存了心眼,一开始就要求叶亭不能把自己画得太难看,叶亭笑着答应了,她还买了镜子,让刘清自己看。
不一会,叶亭易容完毕,两人变化都不大,只是将脸色稍稍涂黑一点,添了些胡子,年纪骤增了二十来岁。
刘清看着自己的茂密的胡子,觉得挺满意,在心里认真地考虑今后是不是应该留胡子,不过一想天蓬元帅也留着大胡子,又反悔了。
两人换过新衣戴上帽子,将其它衣物卷到包袱里,这样更像赶路的书生。
叶亭收拾妥当,抬头看着刘清,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些许担心,刘清呵呵笑道:
“怎么了?我的亭妹妹,我有哪里不劲吗?”
叶亭说道:
“我一直在想通天寺和云霄山。”
“你怕我打不过他们?”
是正印大师和云入天的名字我从小就听说过,他们两个都是这世上顶尖儿的法师,这回有备而来,我怕……”
刘清刚想拍胸脯自吹自擂一番,忽然灵光一闪,暗道:老子糊涂了,干嘛总把自己说那么厉害,媳妇不就是因为我太“厉害坚持杀死三名仇人之后才做夫妻吗?但是让他服弱也是不可能,于是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不用怕,只要咱们两人在一起,天下有谁能挡我的‘剑气指’?”
“咱们要是再像上次一样被分开呢?”
“那也不怕,我自己的法力现在也不弱,大家拼个你死我活,我还是能赢,大不了受点小伤。”
“我不想让你受伤。”
“哎哟,这可就有些难了,我现在这点法力是别人送给我的,这三位朋友虽然心好,实力可是一般,我再提升,也就是这个水平了,虽然项尖儿,却难说是天下无敌。”
“除非我把仙气全都还给你,你就能天下无敌了。”叶亭小声问道,脸上又有些红。
刘清见叶亭口风松动,喜出望外,不过脸上仍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
“是啊,不过那要等咱们杀完三个仇人。”
叶亭垂头半晌无语,刘清也不开口,怕催得急了,这位害羞的媳妇又改了心意。
“也不是……非要……杀完……三个仇人。”好一会,叶亭才吞吞吐吐的说道,身子转到另一边,头垂得更得了,声音几不可闻。
刘清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笑嘻嘻地道:
“真的?那咱们今天就……明天我就……”
叶亭脸红得更厉害了,急忙跳开一步,说道:
“也不能一个不杀。”
“先杀一个?”
杀两个,先杀李家父子,我就……”
刘清心花怒放,暗道这还不容易,但是讨价还价是不能没有的,于是说道:
“刺杀这两人那是手到擒来,可是那个靖北将军李环远在北疆,咱们杀了李射虏,大老远跑去杀李环,然后再回京城杀史大诚,好像有点浪费时间啊。”
叶亭寻思了一会,咬着嘴唇,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
“那就先杀了李射虏。”
“好哎!”刘清纵身一跃,跳得比树梢还高,轻轻落在叶亭面前,喜滋滋地看着她。
叶亭羞怯难当,脸上似笑非笑,最后成功地绷住面孔,说道:
“还有一件要求。”
“杀谁,亭妹妹开口吧。”
“不不,不要再多杀人了,我不能和你……直接……就那样……做夫妻,需有长辈做主。”
“长辈?我可没有长辈,让我当别人的长辈还差不多。”
“我有一位亲叔叔。”
一提起叶亭的叔叔,刘清就想起了姓沈的一对老坏蛋,要不是他们传给叶亭“守贞诀”,自己何至于如此被动,皱眉说道:
“可是你叔叔在闭关,一时半会出不来,何况咱们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不如让你师父和任军师、陈将军做主,他们不也算是你的家人长辈吗?”刘清心道:这三个家伙见识过我的法术,应该不难对付,何况我留给他们一半银票,不就是和聘礼一样吗?哈哈,张文炳是我的贵人。
叶亭又犹豫了半晌,终于微微点头同意,然后快步走出树林,再也不肯看刘清一眼。
刘清挎上包袱,眼前光明一片,虽然取回内丹,也只是得到十分之一的法力,无法重返天庭,但他仍在脑海中过了一把大闹天庭脚踹众神屁股的干瘾。至于和叶亭做夫妻,他早已想过无数遍,这时不用再想了。
接近午时,两人到了北大营。
北大营是城外一座军营的名称,也是附近集市的称呼,这集市全仰仗着营中官兵生存,却是红红火火,酒楼遍地娼院满街,热闹繁华比京城之内犹有过之。
两人先到一家客店租了两间房,叶亭这回死活不肯与刘清同住了。
叶亭拿出身上最后一枚金叶子做押金,掌柜与伙计见钱眼开,服侍得甚是殷勤,有问必答,将北大营周近有名的玩乐场所一一介绍个遍。
刘清假装好奇问起李射虏,那李射虏是中军府都督兼禁军副帅,名闻天下,掌柜与小二抢着说他的轶事,多么多么有钱啦、妻妾成群啦、排场多大啦、酒量多高啦,听得刘清直郁闷,这明明就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嘛。
可是问到李射虏现在住于什么地方,掌柜与小二却说不清了。叶亭拿出仅剩的散碎银两,将两人打发走,与刘清商议出去打探消息。
叶亭的钱花光了,包袱里还有张文炳的几十张银票,刘清拿出来数了一数,吃惊不小,那些银票少的一千两一张,多的数万两一张,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三四十万两,加上留给任军师等人的那一半,总数不下六十万两,比栽赃给叶府的银两还多。
刘清心生感慨,这个张文炳,不过是太监外宅的管家,狐假虎威,竟然也有如此多的银票,而这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刘清羡慕嫉妒恨,与叶亭一起痛骂贪官污吏,心里却想:等一切大功告成,美女到手,内丹也回来了,老子一定要在这人间快活几年,然后再考虑重返天庭的大业。
两人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叫来小二,让他去银号兑换,小二欢天喜地去了,不一会,与一名壮汉捧着银锭回来,刘清一人赏了一锭,深感还是当有钱人心情比较爽。
两人带着银两,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按客店掌柜的指点,到了此地最大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是大北营军官们常去的地方,或许能打听到李都督的去向。
虽然已过正午,酒楼生意仍是极火,几乎座无虚席,刘清大把赏银子果然有效,掌柜亲自出马左劝右说,在楼上靠窗的位置竟然又给两位财主挤出一张桌子。
吃饭的人一多半都是军官,其他客人看样子也都是有钱人,而且与军官们都很熟,常常隔桌敬酒。
军官们在桌上吹的都是自己能抡起多重的大锤,要不就是包养了谁家的姑娘,半天也没一句正经话,更不提都督李射虏。
刘清与叶亭一边吃饭,一边挨个打量楼上客人,似乎没有高级军官,可是在非军官的客人当中,有一个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这人二十**岁年纪,剑眉星目方脸直鼻,相貌英俊却面带风霜,一个守一张桌子,酒菜也很简单,桌上摆了一柄长剑,按理说不像贵客,店家却没有撵他走。
刘清非常确认,这人不是武林中人,而是修仙人士。
这人似乎也对刘清与叶亭感兴趣,有意无意地瞅了他们几眼,叶亭将长剑小心地藏在桌下。
一桌军官喝到兴处,让掌柜叫来一对唱曲的父女,吱吱哑哑地唱起来,刘清听得昏昏欲睡,正想叫着叶亭离开这里,等到夜里到军营里随便劫持一位高级军官,就听楼下许多人嚷道:
“捉拿刺客,捉拿刺客,别让剑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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