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追逐
自从始皇帝二十四年匈奴五十万大军被蒙恬三十万大军击溃之后，匈奴人就彻底的失去了对阴山以北广袤草原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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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河套平原，就连河南地也不是任何一个匈奴人能够随便靠近的。
原因无它，正是因为大秦九原军中那些比狼群还要凶猛无数倍的九原军斥候。
开始匈奴人还想着即便不能进入河南地，即便失去了河套平原，有机会也要到河南地包括阴山以北长城之外的草原上抢掠下那些依附大秦的小部族。
但是，九原军斥候告诉了自认为是马背上民族的匈奴人，即便是脱离了长城、脱离了高大的九原城的城墙，整个大草原上也不是匈奴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无数匈奴勇士死在了九原军斥候的铜剑之下，他们的头颅成为九原军斥候换取军功的战利品。
今天，挟五十万大军前来的冒顿，曾经被送到月氏为质子的冒顿，已经掌控整个匈奴部族的冒顿单于，已经成为匈奴一族雄主的冒顿，怎么可能会忘记九原军斥候的威胁？
在派出至少十个万人队清剿阻挡在匈奴大军前进路上的九原军斥候外，冒顿还派出了至少五万人的精锐匈奴骑兵以两千人为一队，游弋在匈奴中军周围十余里。
这五万匈奴骑兵，不是东胡骑兵，而是真正的经过数次大战的匈奴精锐。
整整二十五队匈奴骑兵，将冒顿中军死死的包裹在中间。随着冒顿中军的移动而前进着。
张木小队，如今就面临着这样一只精锐的匈奴斥候大队。
刚刚他们这一队十个斥候，亲眼见到整整两队走在他前面的九原军斥候。因为一时不小心而被闻讯而来的两队匈奴骑兵整整五千人，生生用马蹄碾成肉泥，融入大草原的土地中。
张木等人不知道的是。面对匈奴大军如此严密的守护，到如今没有回撤到九原郡境内的数十只斥候小队，已经至少有近二十余只被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匈奴骑兵给击杀。
广袤的草原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地方，唯一能够暂时提供躲避的也就是一些不太高大的小山坡。但是谁都不知道，当你躲入小山坡背后时，会不会在小山坡背面也出来一队匈奴骑兵。
张木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前进。
如果同上一次一样，他放弃战马采用步行的方式接近匈奴中军。不是不可以。但是如今匈奴人已经距离九原军不到五十里，而且显然匈奴人并没有因为天黑有任何停下扎营的趋势。
他如果步行迂回到匈奴中军附近，天黑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甚至于哪怕他得到消息，怕是也不能快速的将消息传递到九原城。因为他没有战马。
而这次的事情已经让他明白，他上次之所以那么轻易的就能接近匈奴中军扎营之处，显然是因为上次冒顿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九原城，而是继续南下。
如果上次冒顿的中军同这次一般护卫严密。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接近！
该怎么办！
是继续等待机会，还是步行行险一搏！
轰鸣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只响箭的尖利呼啸响彻已经即将黑下来的大草原。
听到这马蹄声，张木等人齐齐一惊。
显然又是一队九原军斥候小队被游弋的匈奴骑兵发现了。而匈奴人的响箭显然是在招呼临近的匈奴骑兵前来围剿九原军斥候。
马蹄声越来越近。
如果再不走，怕是自己等人也要被匈奴人发现。如果陷入匈奴人的重围中，怕是不仅不能救出被围的兄弟。更是不能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
在匈奴人如此严密的防守下，张木可以预见已经有很多斥候小队因为猝不及防定然已经牺牲在匈奴人的马蹄之下。
一定要得到匈奴大军的情报。
“走！”张木深深的盯着马蹄轰鸣处看了一眼，咬咬牙沉声道。
小武等人根本不会反对身为什长的张木的命令。沉默的纷纷调转马头，朝着匈奴中军外围突去、留待有用之身，弄清楚匈奴大军的兵力更要重要。
夜幕逐渐笼罩广袤的大草原。
铺天盖地的马蹄声根本没有丝毫的停歇，朝着九原郡外的长城扑去。围拢在匈奴中军外的喊杀声也逐渐停歇，似乎所有的九原军斥候已经尽皆被匈奴人斩杀！
无数的匈奴骑兵点燃了，星星点点的火把，似乎要将天上的无数星辰都比了要下。
整个大草原上，无数的火把形成一股股的火龙朝着九原长城碾压过来。
九原城！
“陛下诏令，命我等自行应对南下之匈奴大军。务必保证九原百姓之安全，将所有兵力尽皆归拢到九原城中。等待蒙恬大将军命令！”
蒙鸿看到诏令的那一刻几乎要跳起来。
虽然他先前已经有所猜测，但是那毕竟只是猜测，此刻是真正的对整个九原军亦或是即将到来的数十万匈奴大军再无丝毫担心。
蒙恬，不败的军神。
听到蒙鸿宣读的皇帝的诏令，九原军众将齐齐发出一声欢呼。
朝思暮想的大将军蒙恬终于再次要来统领九原军了。九原军也只有在大将军蒙恬的统领下，才是真正的九原军！没有蒙恬的九原军，始终少了那么些许神！
“陛下圣明！刚刚斥候来报，匈奴人已经兵临郡外长城堡寨，想必此刻已经发现堡寨之中无人防守，即便没有今夜匈奴人没有发现，那么明天匈奴人也必然会大举破开长城，必然会发现长城堡寨之中已经空无一人。那时，匈奴人必然会**四处劫掠！
主将听令，即刻出动将所有垦荒之刑徒、奴生子以及还未迁入九原城中的百姓以及兵卒尽皆加快速度迁往九原城中。尤其是临河县那数万百姓，李钢你亲自领军去协助百姓！要快！
陛下命我等一定要将匈奴人引到九原城附近，并要留在九原城附近。想来陛下和大将军必然有所筹划！我等一定不能负陛下所望！大秦万岁！”
蒙鸿此刻仿佛突然一下年轻了十余岁！
“大秦万岁！”
大堂中的数十个九原军将领听到蒙恬要回来统领九原军已经是心花怒放，更何况马上就要有大战发生。这样已经手痒了十余年的他们怎么能不开心？
更何况是在大将军蒙恬的麾下同匈奴人大战！
……
咸阳至九原的驰道！
战国时期，关中曾经有一条北去上郡、云中、九原的通道。当年苏秦说燕文侯曾提到这条故道，云：“秦之攻燕也，逾云中、九原，过代郡、上谷，弥地数千里。”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曾率军经云中、九原南下袭击秦国未遂，走的便是这条故道。就实际情形说，关中至九原边地，不是路不通，而是路难走：一则绕山绕水多迂回，全程数千里太过遥远；二则山道崎岖坎坷，诸多路段甚或时断时续，车马行走很是艰险，无法保障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输送。既往，九原秦军都是未雨绸缪，事先分段输送，囤积粮草辎重，否则无以应对突然之需。
秦灭六国激战十年，蒙恬军始终不能脱身南下，根本原因便在九原形势之险：历年所囤粮草辎重堪堪一场大战，若一战失利，则无以立即再度出击，而只能后退据守。
蒙恬大军始终不能放手一战，非无战力也，根本在于无法解决二次反击的后继粮草。若不具有失败之后立即展开第二次反击的能力，则为大局计，秦军宁可与匈奴长期对峙。
这便是在战国大动**中锤炼出来的秦国战略：军力固然壮盛，却依然看重强敌，若无失败之后再度大举反攻的战力与后援，则宁可维持对峙。此等战略，长平大战是也，灭楚大战是也，对匈奴大战仍是也。唯其如此，秦多大战，而大战几无败绩。
今夜，沉寂了十余年的九原驰道终于再次响起隆隆的马蹄轰鸣声！
装备了马鞍、马镫以及马蹄铁的七万五千人的朱雀军在朱雀将军王乾的带领下，午时离开咸阳，中途加上给马匹的休息时间，到如今已经奔驰了近四个时辰！
胡亥下达给王乾的诏令王乾已经收到，他知道自己这路大军对皇帝整个九原之战的重要性，更知道这一战对自己这新近成立不到一月的朱雀军的重要意义！
此战，只能胜！
灞上大营，近乎严苛的训练在此刻终于结出了果实！胡亥倾心尚坊辛苦筹谋造出来的马蹄铁等物更是给朱雀军添上了翅膀！整个朱雀军依然队形严整没有丝毫混乱！
除了马匹有些疲累之外，王乾没有从任何一个朱雀军兵卒的脸上看到懈怠或者埋怨之色，有的只有一缕缕精芒四射的眼神，以及那蓬勃的战意！
大将军蒙恬是在八月十九日离开的咸阳，而蒙恬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九原会有匈奴人南下，但是即便这样王乾也知道以蒙恬的心性定然会快马加鞭的赶往九原。
所以，如今他们距离蒙恬依然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虽然距离不短，但是王乾很清楚，他这里没加快一分速度，九原军那边就多一分安全。
所以，在命大军稍稍休息半个时辰之后，王乾一声令下，七万五千人的朱雀军尽皆上马，再次奔驰而出。
蒙恬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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