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日表2052时(日本当地时间)
“平安圣诞”号储物室门前
因为要打开储物室那道金属大门还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小要按毛所说的,打算先回去和自己的同学们呆一阵子。
宗介看到她离去,马上跟了上来。
“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的。”
“不,我送你回去。”
就在那一刻,小要注意到了泰沙的神情,她因为刚刚被毛说成是”妨碍工作”并被撵走,而很沮丧地站在一边。现在,她正望着她和宗介两个人。
不知为何,小要心底一阵莫名的,难以言喻的犯罪感。和泰沙比较起来,她是获得了相当特别的待遇了。感觉就好像大家在对她偏心。小要觉得这不公平。
“我说了没关系的。”
“有关系。我要跟你一起过去。”
因为宗介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一个人走,小要妥协了,她也不想在大家面前把事情弄得太复杂。
她转过脸去,继续顺着走廊,默默地走着。
我,和他那么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在一起……她想道。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在对恭子说着,”我完全,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他那个笨蛋”“他从来就没有觉得我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过”。
那样的话。
可是她渐渐地开始体会到了他当时的处境。她这才发现,原来那个最笨的人,是自己。可是她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对他说过。从他们俩开始冷战到刚刚为止,她对他的态度一直是那么冷漠,尖酸,刻薄。她甚至还用那种可怕的方式对待着泰沙。
她向他们俩展示出了自己的怨恨和不满。甚至还表现得那么粗暴和不近人情。
尽管泰沙现在身处于比她更为窘迫的境地之中,小要还是表现得那么自私和充满嫉妒。
为什么她总是要表现得那么顽劣?
(我想,我太过幼稚了……)也许是这样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对她来说太过特别和重要了。
也许,是因为她感到困窘和不安,因为他不在身边。
她并不总是这样的。两个月前那个瓢泼着的雨夜,已经证明她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十六岁了。
当她想到这里时,她终于向他开口。
“那个,”
“什么?”
“嗯……没有什么。”
“好吧。”
长长的沉默。
她站在电梯门前,用手指按了一下”向上”的按钮——接着,小要再次生涩地开了口。
“那个,”
“什么?”
“虽然,虽然现在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
“是的?”
“但是,但是……嗯,你,你能来这里,看到你,我觉得很开心……”她不知怎地就把那些话说了出来,接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牵着他的袖子。她还是没有勇气去拉他的手。
两人在电梯门口,又是长长的,长长的,沉默。
“我……我这么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不。我没有觉得你……奇怪……”
宗介陷入了找不到话来说的尴尬之中。“看到你,我也觉得很高兴。”
“你,你也很……?”
“是的。嗯……?”
宗介突然回过头去,望了望电梯四周的角落以及走廊。
“怎么了?”
“不……没什么。”
“?”
“没什么,不用担心。”
电梯清亮地发出一声”叮——”,接着电梯门打开了。等到他们俩走进了电梯里面,小要重新打起精神来,用一种快乐而阳光的语调对他说:”嗯,那个,我们俩去最高层的观光甲板上转一转吧?我不需要赶着时间回同学们那里去吧?对吗?”
她把手指轻轻地放在通往最高层的电梯按钮上,看着他,等待他作出回答。
“嗯,这里没有什么问题,今天晚上恐怕不会再有战斗了。但是……外面会很冷吧?”
“嗯,不过还好,只有那么一点点冷的。”
“好。你等我一下。”
宗介打开他的无线电,开始同那边的人进行联络。因为他在无线电里的对话满是代号和专业术语,小要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Urzu7,明白。谢谢……行了,我们去吧。”宗介把无限电关闭以后,对她说道。
小要的脸上绽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SRT的严下士和PRT(直接行动小组)一等兵吴把哈里斯船长押送至了船员专属的船舱区域内。
因为这个区域不是为客人们所设置的,所以这里到处都密布着盘曲缠绕的线路和管道,还有森森然几欲搏人的钢筋骨架。这里自然没有什么令人赏心悦目的装饰和地毯了。
这真是一条幽暗而昏黑的走廊,仿佛永无止尽。
“……就是那样,下士。当我对那个女孩说,’嘿,尽管现在是圣诞节,但是这么晚了,你还在城里面闲晃。你不知道,如果你碰上了坏家伙,他们会怎么对待你。’”
“是吗。”
“结果呢——她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吧?可真小呵。不过她看上去有点像毛士官长——结果呢,她竟冲着我嘻嘻一笑。”
“毛现在可是仅次于克鲁佐的第二中尉了。”
“好吧。结果呢,她从她的小包包里面掏出了一把足有这——么大的左轮手枪来。38口径,枪管足足有5英寸长。她说,’离我远点儿,你这个臭士兵。你想找我的麻烦吗?’”
“呵呵呵……”
“那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啊。简直让我怀疑那里还有没有上帝存在。那里唯一一所正规医院就是我们基地里的那所了。”
严和吴正在分享着他们的圣诞轶闻。
“不管怎么样,吴,我还是比较想听一个轻松愉快点的故事。真谢谢你了,我现在比刚刚还要郁闷……
我说,船长,你就不能稍微走快一点吗?”严用一种轻松而随和的语调对哈里斯说,他的手被手铐铐着,正慢吞吞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我的膝盖被打伤了,不是吗?你们明明可以为我准备一付担架的,你们却……!!”哈里斯愤愤不平地冲他抗议道。
“你可真是高要求啊,爱发牢骚的老先生。下士,我可真是不想看守这个家伙。”
“我也不想啊。可恶,我真嫉妒克鲁兹的任务。”
“在一所满是清纯可爱的高中女生的的房间里……”
正当他们俩哀叹着上天不公时,头戴面具的克鲁兹。威巴正玉树临风地站在晚宴大厅的高台上面,专心致志地拨动着吉它弦,一往情深地对着麦克风唱着:
“哇哦!!请把我带出战壕吧!就在我的眼前!那胖呼呼黑幽幽的!小猫咪,他对我说道!吔——!”
阵代高校的学生中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节奏拍起了手来,舞动起了身子来。
“哇噻!多棒的技巧啊!”
“哇哦!那个蒙面男真的好酷哦!”
“……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以前一个我见过的外国佬吔……”恭子喃喃念道,可惜大家现在都没空去听她在说些什么了。
“谢——谢你们大家!来吧,来吧,姑娘们小伙们!!”
严和吴可听不见克鲁兹和其他人的喧闹嘻笑的声音。他们沿着昏暗而寂静的走廊走着,不禁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他绝不会忘了要演奏他那把吉它的吧……?”
“怎么会,那正是他想做的。他还真是一个满脑瓜子奇思妙想的家伙。”
“因为他感情丰富多彩又喜欢恭维人家……”
“他就是想要秀一下……”
严和吴继续着他俩的抱怨,直到……
从他们附近的船舱里传来了一声古怪的声响。那听起来就好像是圆珠笔或其它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是衣服所发出的窸窸索索的声音。
“……Urzu9toUrzu1。D30区内是不是有我们的人在?”严对着他的无线电低声说道。他把自己的冲锋枪对准了那昏暗的船舱。冲锋枪内装有不会致命的橡皮子弹,可是它的攻击力度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果你装上它们,直接对人的脸部进行射击,那种痛苦程度绝不会亚于职业拳击手对你脸部进行的攻击。吴让哈里斯背朝着自己,接着他和严警惕地向相反的方向扫视着。
被他们所关押起来的船员和乘客人数早已被确认完毕了。除非是他们的战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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