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斋藤千惠墓地的京介,在附过的公园里看着丰花交给他的情报笔记,这公园是几天前就已经出现过荆棘死神的地方。如果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的法则可以相信,那么这里应该暂时且算是安全之地,站着聊天的两名家庭主妇,以感觉并不是那么安全的眼神,看著坐在公园椅上抽菸的京介。
现身的是和死者长相相似的人,而且出现的地点也没有统一性。将丰花潦草字迹跃动其上的笔记丢在一旁,京介叹了一口气。看来情报还是太缺乏了。
他从制服口袋中拿出昨天捡到像金色螺丝的物体。虽然曾去拜托术者中心进行分析,但因为现在高层预定进行大规模法术实验,各地的设施全都没空,所以被驳回申请。
唉,就是这么回事吧?京介短短地吐出烟雾。只是在守护既有光流脉的矫正术者,和利用光流脉进行各种计画的高层之间,优先顺序是一目瞭然的。
乾燥的风吹拂著,当京介打起喷嚏时,相隔几公尺远的两名家庭主妇吓得全身发抖。
因为心里变得不舒服,所以他从公园椅上起身,离开了公园。
在边走边思考的期间,当京介察觉时,已经站在西口的商店街正中央。抬头看着商店街的顶棚,他叹气地想著真是危险,但指的不是地点,而是他自己。移送课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得小心点行走才行。
车辆禁止通行的商店街顶棚下,因购物的客人而人山人海。在角落有间入口处停放大量自行车的小钢珠店。
不论昼夜闪烁的招牌霓虹灯充满活力,当自动门打开时十分热闹的音乐流泄到马路路上。年龄不详的几名客人,以匆忙的脚步进放店内。
在小钢珠店正对面的舶来品店橱窗确认自己的模样,京介静静地低语了几秒钟,高中制服加上气色不佳的睡眠不足脸庞,要是店员看到大概会抓住他,到时候如果说是监护人的同行者应该会放自己一马吧?这间小钢珠店是京介的父亲相当偏爱的一家店。
如果不在这里就会在赌博性自行车赛车场或麻将庄,工作场所在本家的父亲大约有两成的机率会在这些地方,虽然没必要刻意去寻找,但心想都经过了就顺便找一下,于是京介就穿过自动门。
店内所播放的音乐,小钢珠机台各自演奏的音效,和将音量开到最大的店内广播等声音,混杂在一起刺动著鼓膜。虽然钻过门后的右手边有个奖品柜台,有位店员在那里,但排列小钢珠机台的通道有三条。父亲是不管在哪个环境之中,都只喜欢待在角落,他说这是学生时代喜欢上教室靠窗那排最后一个座位时的依恋。虽然不太了解亲的兴趣但京介认为父亲对教室内座位的喜好或许和自己很相像。京介觉得离黑板越远越好,周遭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他就可以静下心来。
选定右侧那一排,他步行著确认每二口机器的客人。味道不同的香菸烟雾混在其中,在头顶附近形成云雾。京介眯起了双眼,心想空调还真差。和相较之下冷气就显得太过有效,感觉有点寒冷。如果长时问待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因为别人的菸味或感冒而喉咙痛吧。不过来到店里的客人还是满多的,填满了三分之二的机台。虽然他已经走到通道底,似却没有发现像是父亲的人。
当他移动到左边那一排时,在排头的机台前,出现一个明显熟悉的庞大背影。就算是外出还过份老实地穿著医生的白袍,这一定只是本人想拿来当作上衣。冬天的时候,父亲会穿上五件白袍来代替外套。
左边的机台是空著的,因此京介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父亲盘坐在椅子上,凝视著华丽灯光闪烁的画面。他右手仍抓著操纵杆,连黑眼珠都没从画面中移开地说道:
嗨,长男。跷课来打小钢珠吗?处境不错嘛,真令人羡慕。回家之后你就咬紧牙关等著吧。
京介以斜眼瞄了父亲一眼,并在叹息后点燃一根香菸。虽然关于小钢珠的事情介并不太清楚,但父亲的脚边有几个横躺著的空箱子。
这个,有赚到吗?
听到京介的询问,父亲晃动两脚的膝盖。虽然坐著时的高度很高,一眼看来像个大块头,但站起身时的身高却和京介没什么差别。
现在才正要开始。因为要抚养的家人很多,不赚点钱是不行的。身为一空的支柱真是辛苦啊。
真是累人啊。
京介。你从下个月起把酬劳的四分之三拿来当家计费吧。也跟丰花那呆子这么说。
这话真是太突然了。
从拿到第一份酬劳起已经过了三个月。你们要对温柔的父母心感激涕零啊
我想存钱离开家里。
要出去可以啊。如果你出得去的话香菸!
我的香菸没了,把你在带的全都留在这里,不要的话,我就让你的肺积满鲜血,啊,听牌!
父亲的机台发出更热闹的声音。京介从制服口袋拿出菸盒和打火机,放在父亲的膝盖上。与其说是被父母没收香菸,还更像是碰到勒索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老爸。
别跟我啰唆,现在我正集中赌上我的一切,如果赌输了就是你害的。今天做晚餐的轮值就由你来代替吧。
父颖大大地咋舌,用左手投入五百圆硬币,用右手将一根香菸塞进嘴里后点燃。从两边的鼻孔和紧咬的牙齿问吐出烟雾后,双手又移回到操纵杆的位置。
老爸你那边,有没有本家移送课之类的人来过?
捡起掉落在脚边的小钢珠,京介无意义地用指尖转动著并询问道。父亲仍将视线固定在画面上,一脸厌烦地扭动眉毛。
援交课?那是什么?
我想应该没有这种单位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但我没见到任何人。
因为对方说也会到父母亲那里,所以我有点在意,不过没见过就算了,再见。
京介从椅子上起身时,看著通道的前方叹了口气。他看见从入口的方向,有个大快头的西装中年男子,像拓宽狭窄通道似地走来。中年男子将攻击性的眼神准确地锁定在京介身上,背后好像还带领著术者。机台前的客人疑惑似地目送中年男子经过。
用皮鞋鞋底用力弄响地面,中年男子在京介面前停下脚步。不知是不是在意他人的目光,男子拚命将脸贴近自己,并压低声音说道:
墓地之后是小钢珠店吗?真是的,你到底是接受什么样的教育啊。真想看看你父母亲长什么模样。
他就在这里。
当京介指著背后时,响起喀啦喀啦的欢乐声响,刚好是小钢珠从父亲的机台滑落的时候。父亲坐在椅子上高举双手大喊著呀呵。
中年男子有一小段时间露出难堪的表情,但随即推开京介走近他父亲身边。明时是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但不知是不是害怕一个人走去,所以中年男子抓住京介的右手臂:
您是一条京介的父亲吗?
这小子出生时的体重和他妹妹一样,刚好是两干公克整。因为出生后马上就不哭了结果我打他时竟然还对我咋舌呢。
回忆的事有机会再听您说。在他体内超过基准值的是潜在的精神力。
嗯,是吗?
轻哼鼻息,父亲又扭动了旋把。
法术到启动之际,虽然力量的来源当然是光流脉,但也和操纵者方面的精神力有很大的关系。在术者的世界里说到精神力,是和体力在同样的意义下使用,愈施展法术就愈会消耗,也会因为休息而补充消耗的部分。因为消耗率和恢复速度是因个人的肉体而有差别,所以才会产生个人差异。以丰花来说,施展一个法术时消耗掉的力量很大,就像燃料消耗率不佳的汽车一样,但她恢复的速度却非常快。
术者的精神力和体力不同的地方,在于它不能因训练而提升力量。大致说来,继承光流脉使者血统的人都具备相同程度的精神力,而如何使用定量的精神力则是感觉的问题。一股而言,愈是高等的法术,精神力就愈会大量消耗。高级术者会连续使用高等时就需要在精神修行上学得的自我调整。
我认为我的精神力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男子以低沉的声音许多询问着,但父亲还是脸不离画面地回答着:
你看我像是他妈妈吗?
你是本家内医务室的一条医生吧?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很吵耶,我现在手气正好啦,京介,晚餐轮值的事就当作没提过,你把这些家伙挥到别处去吧。
一条医生。
中年男子在父亲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但椅子吱吱作响,坐在左边的老人的身体像是被压力推挤般地摇晃。
中年男子扭动头部,像是把脸塞进父亲和机台之间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比对京介时还要和善虽然可以感受到他力求和善的气魄,但表情却不是那么愉悦。
因为法术研究部特殊实验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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