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介和社区委员会的人们一起进行小高楼的修复作业,在结束后,不知为何他们似乎很欣赏自己,而且还拿到罐装果汁之际,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这段期间京介始终注意着黑衣男子有没有再出现,但却没发生任何事。
虽然罐装果汁是冰过的,但持续沐浴在好几个小时的阳光下,京介的后脑勺里还是带着热气。抬头看着小高楼并一口气喝下罐内的饮料,他突然想起那个男人侧边脑袋上的伤痕,看来那似乎是旧伤。
当他正打算点燃香烟时,借用广场上水龙头洗脸的丰花,到处滴着水珠地走回来。虽然一时之间露出胆怯的表情,但在工作的过程中,似乎恢复了平日的精神。
丰花将香烟从京介的手中打落,并说道:
「京介,现在不是抽烟休息的时候啦!快点,再不走不行啊!」
「去哪里?」
「预定中午过后要在昨天的大众餐厅,和桥口他们交换情报啊!大家一定正不安地等着我们。」
在社区委员会成员的送行下,京介兄妹俩背对广场离去。当毛巾卷起来绑在头上的大叔说「一定要来跳盂兰盆节舞喔」时,丰花做了「一定会去跳」的约定。
在大众餐厅中与昨天相同的座位上,有桥口的那颗橘子头。周遭还有昨天也见过面的成员。
可是,昨天的五名成员却减为三人,并没见到看似聪明的男生,和有很多被蚊子叮咬痕迹的女生。
「那两个人先回家了吗?」
听到丰花的询问,桥口摇摇头:
「出去打探消息后,就一直没回来。或许是做得太起劲了……话说回来,丰花你们也去了好几个小时,是发生什么事了?」
丰花将今天发生的事按照顺序说明。包括和榎本沙织的同学见面交谈的内容、在宿舍里看到的字条内容,还有突然出现的可疑男子。
「黑色帽子配上黑色上衣……」
桥口把橘子头压低,盯着桌面看。而桌子上和昨天一样,只有咖啡杯零乱散布着。
「今天我们不是到街上追寻沙织的踪迹吗?」
握着大头照的影印纸,桥口说道:
「虽然几乎没有找到可以当作线索的情报,但只有一件,听说有个长得像沙织的女孩和奇怪装扮的人走在一起的传言。」
「奇怪装扮的人?」
面对提出反问的丰花,昨天也在场,涂着粉红色口红的女孩回答:
「在西口的小巷里,有个以学生为对象贩毒的人,对离家出走的人很清楚喔。听说他一开始会温和地搭讪、请客、介绍住处,然后把对方纳入自己的顾客之中。」
「所以,我们实际去见了那个家伙。」
身材短小的男生,将身体探在桌上说话。看来他今天一天晒了不少太阳,无论是脸还是手臂全都变得红红的。
「让他看过榎本的照片后,他说在四处游荡的时候曾经看过她。当时榎本的眼神呆滞,所以他还以为是毒瘾发作呢。」
男生皱起脸后,还让胸膛夸张地起伏。
「不过,他说因为榎本和一个穿黑衣,戴黑帽的男子在一起,所以他认定她已经跟了其他的药头,自己就没出声搭讪。」
「那么,今天在沙织房里出现的就是药头罗?真糟糕,是这样吗?」
「沙织竟然在嗑药,我实在不太能想像耶……」
将影印纸放在桌上,桥口也点点头。在被捏烂的纸张中,榎本沙织的表情扭曲着。
「那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他知道丰花你的名字吧?为什么要袭击你呢……」
小个子的男生低吟着,所有人都专注在各自的思考中而安静下来。在桌子边的人掉进沉默里,但人声鼎沸的店内喧嚣却刺耳地流转。
「……丰花,在我们这群人当中,你和沙织最要好吧?」
坐在丰花旁边的女生,在眉间刻下深深的皱纹。像是受到影响般地,丰花的表情也黯淡下来。
「唉,好像是我最常和她说话啦……那又怎样了?」
「……那个男人或许是杀了沙织,想拿你一起陪葬,才会去找你的。」
「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那个男人和沙织交往,知道沙织称得上朋友的,就只有国中时期的同学。然而,最近和沙织提出分手,却纠缠不休,一个不注意就失手杀了她。虽然他打算把尸体埋进山里,但突然想到一个人被埋起来的沙织很可怜,所以才找某个人一起……」
「别说了啦!沙织不可能会被卷进这种事的。而且,今天我才从虹女附中的人口中听到沙织并没有男朋友啊。」
「那么是跟纵狂!」
「我就叫你别说了!沙织还活着啦。而且,一起陪葬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陪葬人偶。」
「丰花,事实上你该不会是被榎本怨恨了吧?」
男生露出认真的表情说道:
「毕业之后,榎本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机会。而那个帽子男,其实就是榎本偏用的一流杀手……」
「别再说了啦,沙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嘛,我也没有被怨恨的印象啊。」
「可是丰花,你常常抢走榎本的营养午餐啊……」
「那是我代替沙织吃掉她不想吃的东西啦。」
无视于引起骚动的一群人,京介倚着椅子的靠背将视线投向窗外。在黄昏的微暗之中,亮起车灯的汽车正引起塞车状态。不管是哪种颜色的车子,此时此刻都只染上单纯的暗夜色彩。
京介回想起在榎本沙织的房间里,打破窗户玻璃步步逼近的男人。男人的目标是丰花。是如同现在同学们所争论的那样,和榎本沙织有关?他会知道出现的地点,是尾随丰花的关系?如果是这样,是从什么时候—
在桌子的另一端,桥口似乎也沉默地专注在自己的思考里。左右移动的黑色眼珠,突然停下来。
「刚刚我想起一件事……」
当桥口一开口,喧闹的一群人全都安静下来。被太阳晒黑的桥口脸上,可以看见也许是心理作用的惨白。
「虽然早忘了是什么时候说过的话题……但我想起沙织曾说过,在一年级时差点被奇怪男人强行带走的事。」
「奇怪的男人?」
「没错。」
将视线落在自己交叉的指尖,桥口点点头。
「听到那件事时,我还以为只是经常出现的变态还是……」
「你是说那个奇怪的男人,或许跟今天我和京介碰到的那家伙是同一个人罗?」
「沙织也许从很早以前,就被那家伙袭击了……」
「可是,要是认为她被那个男人强行带走,这下就变成不了解字条的意义啦?」
「该不会是被强迫写下的吧?」
「那么,那男人从那么久之前就袭击榎本的目的是什么?」
在疑问句飞来飞去的桌上,板着脸的店员插嘴提出「我可以把空盘收走吗?」的问题。
晚上或许可以听到和白天不一样的消息。根据说出这话的某人提议,离开大众餐厅的一行人,又开始进行街道的探听工作。
京介因为桥口说出「夜晚的街道很危险,所以一条你也要帮忙」,形成同行的局面。接下来的探查似乎预定以蒐集有关黑衣男子的情报为主。而没有回来的两名同伴,直到最后都没有现身。
主张自己也要前去的丰花,却被所有人给劝了回去。因为那名男子不会再度出现的保证,是完全不存在的。
从踢破宿舍三楼窗户玻璃的对手来看,经过该怎么保护的考量后,京介不但不把丰花送回家里,反而是送去本家。从六月发生的事件以后,本家的建筑物四周经常张开强力的结界,设定阻碍可疑人物及生物的入侵。在安全面上是无可挑剔的环境。建筑物的四楼有个打盹室,虽然那里是本家职员专用的地方,但也有薪水微薄且为住处伤脑筋的矫正术者定居在此的传言。因此,他决定暂时让丰花乖乖待在那里。
「我也要一起去!一想到沙织现在正做些什么,我就没办法悠哉地待在这里。那种男人才不可怕呢!」
在打盹室前,丰花不服气地如此说道。房内除了简易的床铺之外,也有电视机,而像摔角选手般体格的女性术者,正和喜欢赌博但金钱运却不佳的老年术者争夺摇控器。
望着恋爱偶像剧与古装剧交错切换的画面,京介回答:
「就算你不害怕,但在明白对方的真实身分之前,还是谨慎行事比较好。」
「他的真实身分也许就是药头啊?既然如此,就把他找出来,逼他说出沙织目前所在的地方啊,我对拷问还挺擅长的。」
「这里我很清楚。不过你还是待在这里吧,其他人也是这么说吧?要是你被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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